這一夜,莫文鬆搞到凌晨三點多才回了家,喝得醉醺醺的。我聽到動靜起了牀,走到客廳看到他跌坐在大門口,看起來,他象是一隻被人拔光了毛的金剛鸚鵡。失魂又落魄。
“文鬆。”我趕緊跑過去,“怎麼喝這麼多酒?快起來。”
他撐着我的手慢慢的起了身,搖搖晃晃地跟我走到了客廳。走到沙發旁時,他一頭栽了下去。我正要起身去打水給他洗臉,他扶着沙發擡起了頭,伸手抓過了茶几旁的垃圾桶,翻天覆地的吐了起來。
我幫他順着後背,看來,我不在深圳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折騰了一個來小時,莫文鬆的酒才醒了許多。我打水幫他洗了臉,又拿來睡衣給他換掉了。
“雲邊。”他啞着聲,伸手將我拉到了沙發上坐下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我搭着他的肩,輕聲問他。
他把我摟進懷裡,好半天才啞着聲說:“阿鳳和落落的事兒,查出來了。”
我輕輕拍着他。
“幕後指使人是阿生。他以爲車裡的人是他的前妻。”莫文鬆咳起來,“他前妻那時和他鬧得厲害,手裡有他作惡的許多證據,幾次揚言要讓他把牢底坐穿。他起了殺心,他手下的人就去辦了事兒,阿鳳和落落就那樣沒了。”
我緊緊的抱着他,想起婆婆臨終前跟我說過的話。她說,這輩子,阿生欠大仔太多。這筆孽債算上。莫林生三生三世也還不完莫文鬆。
“我真的不願意相信是他,還記得去年大年夜嗎?我追查到的一個線人回了深圳,接到電話,我丟下你就趕了過去。”他咳得厲害起來。“這幾天我感覺整個人都塌了,這麼多年了。阿生什麼都沒說過,一個字都不提。我避居德國七年,他每年都來看我。命運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
“莫林生……他也承認了嗎?”我困難的問他。
“我昨天才去過監獄,承認了,他承認了。”莫文鬆鬆開我起了身,他垂着頭走到了客廳外面的陽臺上。
我跟了出去,他心裡的痛苦,我懂。可是,這樣的錐心之痛,要怎麼安慰?爲了莫林生,他失去前妻和女兒,我的孩子也沒有了。他爲了莫林生沒有自己的活着,到頭來。莫林生卻在他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又一刀。
莫文鬆一夜沒睡,早上八點多,他剛睡着一會兒。李兆亭就給他打來了電話,他公司上午九點有個重要會議,他必須得到。
“我送你去。”我翻身起了牀。
“沒事兒,我自己去就好。”他咳了幾聲,起身拿過了置衣架上的衣服。
“不行,你現在這精神狀態開車我不放心。讓你再請個司機,你偏又不聽。你先去洗臉,我去把牛奶熱一下。”我說完就快步出了房間。
匆忙吃了點早餐,我和莫文鬆便出了門。趕到他公司時,已經九點十分了。我看着莫文鬆下了車,進了公司大門。這一路趕得我手心都冒汗了,靠到座椅上,我伸了伸懶腰。
坐了一會兒,我就啓動了車子。莫文鬆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已經來公司了,估摸着他又要忙一天。
開了十幾分鐘的車才找到了一間早餐店,買了清粥和幾份小菜,我回到了他公司。
我搭着電梯上了樓,穿過格子間時,剛好碰到從打印室出來的李兆亭。他朝我點了點頭,抱着資料先我一步快步上了樓。
我尋思着找個時間請他吃頓飯,相親這事兒,要不是他連夜逃回深圳,我真要下不來臺了。
我拎着早餐進了莫文鬆辦公室,放到桌子上後,我走到他的座椅上坐了下來。他大概進會議匆忙,隨手就放在了電腦旁。
坐了一會兒,他的就響起來。我隨手就拿起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豔秋兩個字。這個馬豔秋,真是有病。
我重重的將扔回到了桌子上,響了好一陣子後,電話自動掛斷了。不一會兒,響起了一聲“叮”,有短信接入。
我拿過了,馬豔秋髮來的信息。她說:微信看了嗎?
我一肚子的火,她這是糾纏莫文鬆上癮了是不是?我點開了微信,聊天界面上,有好多的未讀信息,我翻了翻才找到了馬豔秋的微信。
然後我點了進去,馬豔秋髮了十條信息過來,大概意思都差不多。主要就是在威脅他,說如果不去見她,她馬上把照片和視頻發給我。
我顫着手往上拉聊天記錄,十幾張照片,還有幾個小視頻。看到照片的一剎那,我只覺得氣血翻涌,抖着手點了大圖。
全部是莫文鬆和馬豔秋抱在一起的裸照,高清無碼。小視頻上,兩個人赤身裸體的糾纏在一起。
我一張一張的看,上下牙不停的打着架。我試圖告訴自己,這些照片是ps的,視頻也是合成的。但我知道,馬豔秋不會做這種無用之功,她一定動了真格。
看那幾個小視頻時,我感覺神經都麻木了。視頻中,我看到了莫文鬆的內褲丟在一旁的牀頭櫃上。那內褲是我給他買的,如此,我連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這些小視頻,並不是他們之前在一起時拍的,而是這次我回家後拍下來的。
我退出了微信,將放回了辦公桌上。靠着座椅,我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昨天莫文鬆來接我時,精神狀態那麼差。晚上又醉酒回家,我以爲他只是爲了他前妻和女兒的事情傷心。看來,還要加上馬豔秋的威脅。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辦公室的門口開了。莫文鬆的會已經開完了。
“雲邊。”他很驚訝的喊了我一聲,“我以爲你回去了。”
“我去買了粥,現在有點涼了,你等等,我去幫你熱。”我扶着辦公桌起了身,拼命的忍着哆嗦,然後我端着粥進了休息室,那裡有微波爐。
我把粥放進微波爐時,莫文鬆也跟進來了。
“馬上就好。”我看着微波爐,頭也不回。
他走到了我身邊,“昨天你也沒睡好吧?要不要在這沙發上睡一覺再回家?”土雜共扛。
“不用了。”我低下頭,我的腿抖得厲害,手也在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