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說我堅決反對辦公室戀情,康曉樓,接下來我們還是同事。”我懷疑他是不是沒聽清我剛纔說的話,不得不好心再提醒他一遍。
“小姚姐,我覺得工作和愛情是兩回事,這並不衝突。”他端過啤酒。一口氣全部喝光。
“而且,我也不想讓一個叫我姐姐的人做我男朋友。”我認真的說。
“雲,雲邊。”他有些結巴的喊我的名字,“這樣可以嗎?”
“我的意思是,我比你老好多。”我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實際年齡比身份證上大兩歲,因爲小學老留級,我媽就給我改年齡了。所以,我們一樣大。”他笑嘻嘻的說,“你是不是嫌我太幼稚了?可我會越來越成熟呀,真的,你相信我。”
我耐心道:“你看,兩個人是同事,然後談戀愛。戀愛談不下去了,這天天見面得多尷尬。你說呢?”
他想了想:“我是奔着結婚談戀愛的,毛澤東同志說過。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
我呆了呆:“康曉樓,我可以拒絕你嗎?”
他也呆了呆:“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適合你?”
我覺得有點兒頭痛,這孩子的眼神看起來很純淨的樣子,他的語氣聽起來也不象是在耍我玩。在他的注視下,我喝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我正色道:“康曉樓,我們不合適。”
他的表情變得失望,有些無措的端起了空的啤酒杯:“沒事。沒關係,我,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你,小姚姐。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不太妥當,他揮舞着杯子又急急的說:“雲,雲邊,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的意思是,你暫時不接受沒關係,我們還是好同事,我還喊你小姚姐。你看,這樣可以嗎?”
迷離的燈光下,他的面色有些緋紅,估計是喝酒的關係。他的語氣裡帶着濃烈的請求,整個人有些驚慌失措的。他看起來,楚楚可憐。
面對這樣的康曉樓,我覺得自己真象狼外婆。還是專門偷吃小紅帽的狼外婆。爲了不給他增加更重的心理負擔,我抿着嘴笑了笑,然後道:“行,你還喊我小姚姐,我們還是好同事。”
“太好了。”他大喜過望,“雲邊,啊,不,小姚姐,你真好。”
我的雞皮疙瘩冒了十層起來。
“你是我遇過的最好,最善良的女孩子……”
我的雞皮疙瘩冒了二十層起來,順帶我還哆嗦了一下。
“從小到大,我表白從來沒有成功過,但沒有一個女孩能象你這麼善良。最誇張的一次,我還被人沷了一大杯水。小姚姐,我覺得我長得不醜啊。你覺得呢?”他傾過身來,一張臉伸到了我面前。
康曉樓非但不醜,還很好看。他長着一張娃娃臉,五官精緻清秀,嗯,化個妝的話肯定很漂亮。這樣的男孩,其實適合找個男朋友。
我不敢告訴他實話,想着我該說點什麼好時,我的響起來了。我從來沒覺得我的鈴聲這麼悅耳過,電話是鄧瑞瑞打來的。當着康曉樓的面,我飛快的接起了電話。
“瑞瑞。”
“雲邊,你在哪裡喝酒,我過來。”鄧瑞瑞的聲音透裡空洞的絕望,我隔空都聞到了一股幽怨的味道。
“你在等我啊?行,我馬上就回去。”我站起了身。
“我問你在哪裡喝酒,我也要喝。”她嚷起來了。以腸有才。
“對哦,你沒有我宿舍的鑰匙,我現在打車回去啊,你在我家樓下等着我。”我不等她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康曉樓,我得先回去,我朋友在等我。”我邊說邊往外走。
“我送你。”他追上來。
萬幸的是,一出酒吧我就打上了一輛剛剛下客的出租車,看着康曉樓的臉消失在了車窗之外,我鬆了一大口氣。拿起,我重拔下了鄧瑞瑞的電話。
意外的,她的卻關機。我懷疑我打錯了號碼,於是我又打了一遍,還是關機。估計她的沒電了,我嘀咕了一聲也沒想那麼多。
快到家時,康曉樓給我發了條短信,問我到家了沒有,我告訴他已經到了。這回他很識趣,回了晚安兩個字後就沒再發短信過來了。
下了車,我拎着包包垂頭喪氣的往我住的那幢樓走去。進了電子感應門,我刷着扶着扶手往樓上爬。拐過一道彎,感應燈卻沒有如常的亮起來,我便打開了手電筒。
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披頭散髮的女人抱着頭坐在我宿舍的大門前,我嚇得無法抑制尖叫起來。
“是我。”沙啞的聲音,居然是鄧瑞瑞。
“天啊,瑞瑞,你真的要嚇死我了。”我雙腿發軟,差點沒坐地板上,聽到她的聲音,我蹣跚着走到她面前蹲下。
“你怎麼了?好好的坐這幹嘛?你不是在大梅沙看夜景嗎?”我邊問問題邊把她把從地上拖起來。
“讓我先進去。”她推開了我抱住了門框。
我趕緊開了門,開了燈後把她拉進了房間。明亮的燈光下,鄧瑞瑞臉上的妝全哭花了,整個人就象是被從災難現場救出來的一樣。
我拉着她到牀邊坐下,“發生什麼事了?”
“雲邊。”她一把抱住我,顫抖着說:“那,那個鬼,又找到我了,他又找到我了,晚上他給我發了短信,還有彩信,你看,雲邊,你看。”她哭出聲來。
“你說什麼?”我接過,翻了翻後,我倒吸了一口氣涼氣。
鄧瑞瑞口中的那個鬼是她的前男友,她的前男友是個浪子,還是一個有八分顏值的浪子。女人都天生有點征服欲,鄧瑞瑞便是這樣上了賊船。兩個人最初的時候愛得死去活來,她爲自己喚醒了一個浪子而自豪。好景不長,也就半年的時間吧,浪子露出了本性。那就是一個惡魔,愛賭成性。鄧瑞瑞果斷和他分手,萬萬沒有想到,浪子拍了好多他們親密時的豔照。
以此要挾鄧瑞瑞。
鄧瑞瑞報了警,剛好浪子又有其他案底,於是被抓起來了。現在,看來是放出來了。
我安慰了鄧瑞瑞半個多小時,她才稍稍平靜,起身要給她打水洗臉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和鄧瑞瑞驚得一起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