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過去,這時候我一定會撲上去,如狼似虎的和老婆糾纏在一起,享用她那勾人攝魂的美色。
只不過在經歷今晚的事情後,我只覺得靠在背上的身體無比骯髒,就像別人吃了你的盒飯,還在碗裡吐了幾口痰。
老公,人家等你半天了......
老婆的身體貼了上來,卻被我用力的推開。
我這五年的付出,換來的難道就是一頂綠帽子?
老婆見我不給面子,臉上也有些難看。
她豎着眉着環抱雙臂,問我究竟什麼意思?
我笑了。
直接轉過來對她說道:“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其他的我都不管。”
老婆不悅的開口,你問就問吧。
我直視她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個野男人是誰?”
老婆本來情緒穩定,一聽到這句,立刻就來火了,說張陽,我是不是給你臉了?剛纔在酒店已經說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你偏偏想找架吵是嗎?
看着老婆強勢的樣子,我內心的火氣無處發泄。
每次我一問起那個野男人的時候,老婆的反應就這麼異常,難道這傢伙跟我認識?
從前那些做生意的人脈早已斷絕,唯一關係比較熟的,就只有幾個送外賣的同事和餐館老闆。
以老婆這麼出色的條件,是絕對看不上這些人的。
看來要想知道那個野男人的消息,必須想辦法從虎子那裡找到能用的路子。
洗完澡之後,我沒有回臥室,而是在沙發上冥思苦想了一晚,直到天亮時分,才勉強睡着。
然而就在我睡着半個小時後,外面就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
老婆和姐姐也被這聲音吵醒,起身從房裡走了出來。
“誰啊,來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上去打開了門。
岳父、岳母和白夢雅站在外面,看架勢就知道是找麻煩的。
三個人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直接闖進了屋。
我正尋思給他們整理個座位,卻被岳父率先瞪了一眼。
他板着面孔道,你和夢柔昨晚動手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岳母露出一副刻薄的臉色,手指快要頂到我的鼻子上來,好你個張陽,錢沒見你掙幾個,打老婆卻樣樣在行,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臉色當場就黑了,你們女兒給我在外面戴帽子,反倒怪我不是男人了?
姐姐看到這幅場景,連忙笑着過來打破尷尬:“原來是親家到訪,我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你們先坐一會兒。”
白夢雅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省省吧,你的那些餛飩白送都沒人要,還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姐姐一下被說得怔在原地,抓着衣角的手在不停顫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的心頭頓時如同刀絞,以前我住別墅開賓利的時候,岳父一家哪一次不是恭恭敬敬,禮貌有加?
就連白夢雅這個臭女人都會搶着替姐姐按腰捶背,生怕沒獻上殷勤。
我越想越氣,黑着臉對姐姐開口說你別弄了,既然他們不想吃,就讓他們自己站着。
樂樂也被這副場面嚇哭了,躲在姐姐後面說爸爸的樣子嚇人。
岳父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拍着我的肩膀勸我坐下,說張陽,昨晚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和夢柔畢竟有着幾年的夫妻情分,怎麼隨隨便便就被一些莫須有的事實給矇蔽了呢,作爲一個男人,你要對自己的老婆充分信任才行!
我冷笑着坐在旁邊,沒有說話。
心想白夢柔你還真是有本事,竟然還把你爸媽搬來教訓我是吧?
我真是瞎了狗眼,以前怎麼沒看出你的心腸這麼狠毒?
岳父見我默不作聲,以爲我服軟了,於是語重心長道,你們在一起也五年了,彼此的性格應該非常瞭解,希望你能夠善待夢柔,要是以後再發生對她動手的事,那我可就要採取對應手段了!
聽到這裡,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於是開門見山,直接對岳父說道:“爸,當年我知道您和媽住不慣城裡,於是在老家給你們蓋了一棟上千平米的別墅,還特意請知名設計團隊做了高端裝修,如今我的事業遇到困難,急需一筆啓動資金,能不能請你和媽借我一兩百萬,讓我有個本錢東山再起?”
旁邊的岳母見狀,一下就跳了起來,大罵道張陽,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們家向來過得十分拮据,啥時候有你說的什麼別墅了?
我當場就笑了:“除了大別墅,以前我還送過你們一個價值五百萬的清朝瓷瓶,看來你們這記性還真是差,不過區區兩年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岳母當場反駁說既然是你送我們的,那就是我們的東西,你之所以破產,都是因爲你咎由自取,憑什麼讓我們給你幫助?
我噌的一下站起來,拳頭有些顫抖。
“破產那事的確與你們無關,但白夢柔跟着我吃苦受累,你們做父母的就看到不心疼嗎?經驗和能力我都有,只差那本錢一兩百萬,你們本就有好幾套老屋,怎麼就不能幫着出一份力呢?”
白夢雅插嘴道,姓張的,你少在那打我們家房子主意,自從你拿刀抵在我姐脖子上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是我們家女婿了,你要是真有能力,那當初就不會一夜破產,落到如今這副田地!
姐姐看到他們這麼囂張,也有些氣不過。
當場開口說道:“夢柔她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姐夫?當初你在酒吧惹了那麼多禍,哪一次不是你姐夫出面幫你解決的,那酒吧附近的派出所,少說都去了十幾次,這些事情,你難道都忘了嗎?”
白夢雅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正在這時,老婆從旁邊走了上來,說老公,你那個辦廠子的老鄉不是生意做大了,想要還你好幾百萬嗎?
我頓時氣得喉頭髮顫,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死賤人竟然會偷聽我和姐姐的對話。
聽到這爆炸性的消息,岳母當場對我氣的破口大罵,說我這個不是人的東西,自己有錢不拿出來,非要吸他們家的血。
我的視線開始發暈,內心對老婆本來存留的一絲感情隨着剛纔的這波反水,被徹底消磨殆盡。
她的心裡根本就沒一丁點的在乎我,真正的關心的其實只有她孃家的人罷了。
事實上,我跟那個開廠子的王志剛並沒有多熟。
年輕的時候,甚至還打過幾場架。
後來要不是爲了回報我的家鄉,我也不會拿錢讓他在村裡建個什麼加工廠,更不會期望他在獲得成功之後,對我能有什麼報答。
如果不是因爲姐姐提起,我壓根就不會想到這件事,更不會上門去找王志剛索要什麼當年的投資費。
岳母看我半天沒說話,就叉着腰說張陽你別在那裝模作樣,既然有錢就早點拿出來,讓夢柔過上幾天舒服日子,她自從嫁到你家之後,就沒享過幾天福,像你這樣沒出息的傢伙,她沒跟你離婚就算不錯了。
我仰面大笑。
笑到連眼眶都開始發黑。
跟老婆結婚五年,我哪一天不是把最好的全都留給她,結果到了他們的嘴裡,我反倒成了最享受的那個。
姐姐也低下了臉,轉身過去,生怕別人看到她的眼淚。
她只比我大十歲,但卻已經佝僂着腰,長出一頭茫茫的白髮。
跟打扮時尚的岳母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名流貴婦和鄉村老人。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成功人士,但是事業的失敗,老婆的出軌,最後還是把我變成了那個最沒用的懦夫。
我像呆子似的在原地站了好久,連岳母一傢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有知覺。
只記得最後白夢雅留下了一句狠話,讓我不要再對她姐動手,否則就讓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我不害怕她的威脅,在挖出那個野男人的身份,拿回岳父岳母的房宅前,什麼困難我都能頂着。
姐姐進廚房繼續做早飯,我喝空了最後一罐汽水,打算下樓去對面的小超市再買一袋。
小超市是個孤寡老人開的,因爲身體不好的緣故,所以時常是由他的小孫女在照看。
女孩剛上完大學,人白白淨淨,對顧客總是一臉笑容。
我拿了幾罐汽水,放在了面前的收銀臺。
付錢的功夫,女孩對我笑着說大叔,你最近是不是改行當主播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哪有那個本事。
女孩撇了撇嘴說你就別保密了,我都看見有攝影師三天兩頭去你家,以後要是火了,別忘了給我這小店打打廣告啊!
望着女孩遞來的一袋汽水,我手裡的零錢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