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侍郎事件之後,就讓主角們談談情說說愛或者其他什麼什麼吧。呵呵。
前幾章很多都是與男主無關的,卻是與女主有關的,或許看起來像廢話,但對南少瑜非常重要。江侍郎事件對她日後的影響非常之大,至於什麼影響,歡迎大家猜測。
------題外話------
江侍郎折騰了幾下,那顆藥丸終究還是滑入他的食道。
南少瑜將握着藥丸的手放在心房處,閉上眼睛,突然倏地睜開,將手中的藥丸一分爲二。走到牀頭,捏住江侍郎的下巴,將那半顆藥丸塞入他的嘴巴,死死按住,不許他吐出。
南少瑜,你不能讓江侍郎死。心底深處一個甚爲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是自己的聲音。前身和江侍郎到底是何關係,爲何有如此怪異的感覺?
她大抵明白了,侍郎再得寵,也只是奴,也只是主人身邊的玩物,可以隨意丟棄。侍郎不是正夫,看似名正言順,實則比一般下人的地位高一點點而已。說到底,還是奴的身份,怎比得了正夫。陌陌雖是晚輩,卻是南家明媒正娶的正夫,是主人。
南少瑜走到她身邊,接過那枚看似黑色的藥丸,搖搖頭,苦笑道:“母親,這便放棄了江侍郎嗎?爲什麼?”
片刻之後,南晟坐起身,將一旁放着的解藥拾起,對南少瑜說道:“少瑜,這解藥你拿去給陌兒服用吧。”
“我明白了!”江琅將頭扭到牀裡頭,嘴角抽搐了幾下,滾燙的淚水又一次滑落,沾溼了枕頭。
“阿琅,我對不起你!”南晟將頭埋在他的胸前,痛哭流涕。
“侍身知道,夫人的苦衷無非是南家的家業,抑或是你的正夫,你的一對子女。侍身只是一個侍郎,能得夫人寵愛便該感恩戴德。”用盡力氣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如墨的眸子與她對視,將所有情緒埋藏了起來。“將解藥給少君吧,晚了,留下後遺症可莫悔了。”
“阿琅!”南晟轉向大牀,大步走了過去,雙手握住江琅的手。“阿琅,當你那般乞求看着我的模樣,我真的很是心痛,只是那時,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就當作沒看見,走了?”南少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平靜如水,靜得詭異。
“我帶着阿琅參加趙大人的壽辰宴,席後趙大人慾行不軌被我抓了個正着。那時我正有求於他,所以,所以……”
“我並沒有……”南晟的語氣軟了下去,低垂着腦袋看着身側的地面,苦澀地搖搖頭。
“母親的想法,少瑜不知。但母親既然將他娶了來,就該好好保護,怎能如此羞辱於他!”這話似乎許久之前就想說出,如今說出來,心裡頓時舒暢了不少。
“是,他是我的侍郎,少瑜,你逾越了!”南晟的眼裡哪有半分悔意,熊熊燃燒的怒火將被南少瑜窺視後的心虛掩藏了下去。
毫無畏懼,取代了往日的漫不經心。
“他是您的侍郎,不是麼!”
嘖嘖,惱羞成怒了嗎?南少瑜在心裡暗罵,心中的火氣仍是“噌噌噌”往上升,此刻半點未將她視爲母親。
“少瑜,你怎可以如此闖進江侍郎的屋子!”南晟一拍案几,喝道!
“母親對江侍郎做了什麼?”南少瑜一雙眼直勾勾盯着南晟,迸發着滿腔怒火。江侍郎的意思是,是母親將他送給別人玩樂了嗎?自己的侍郎,怎可以隨意拱手讓人玩樂,不是該好好保護的嗎,男子的貞潔不是很重要的麼!
兩雙眼睛齊齊看向她。
咯吱——
她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屋門。
南少瑜的心又莫名一痛,似乎要從身體裡蹦出來。不知爲何,身體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救他!這種感覺的強烈,令南少瑜有些震驚,她與他不過見面兩次,怎會有如此怪異的感覺!
“夫人有什麼錯,侍身是奴,夫人可以隨意處置。咳咳咳,夫人無錯,不必自責。咳咳咳,達官貴人間將侍郎互送玩樂本就是尋常之事,夫人其實不該瞞着侍身,咳咳咳,只要夫人一聲,讓侍身取悅趙大人,侍身豈敢不聽!夫人只要與正君相敬如賓便好,侍身無礙的。咳咳咳……”他的身體愈來愈虛弱,聲音到了最後,也細弱蚊聲,只有那咳嗽聲,聲聲入了屋外人的耳朵。
“阿琅,那件事後我也很是後悔!”南晟眼露悔意。
江琅是她寵愛之人,不管他做了什麼,只要未釀成大禍,她都能原諒。可現下陌兒也中了毒,這可如何是好?陌兒是太主賜下的婚,是少瑜的正夫,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出事的。
江琅十六歲家道中落,母親病重,差點被繼父賣入青樓,是她將他買下,帶回了瑾瑜山莊。在衍國,她待他如珠如寶,本想待他成年再娶爲侍郎,不曾想酒後迷失心性,與他一夜溫存,更有了少琦。然而,不管她如何喜愛他,她都不應該與他有孩子,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爲庶子。於是,她纔想着瞞下此事,生下少琦之時,謊稱早產。
南晟心生慌亂,在房內踱步,時而狠狠剜了江侍郎幾眼,心中憋着氣。
“有何做不出來?侍身不僅給少君下毒,還給少主下毒。少主中毒,乃是侍身所爲!夫人,這解藥該給誰,夫人應當有了決定吧。”江侍郎冷笑。
“你!”南晟被氣得講不出話來,半晌,才吐出一句:“拿着人命來試探,你可真做得出來!”
“想看看,夫人到底會將解藥給誰。”平靜入水的話語,卻讓人聽了忍不住生出憐憫。
“陌兒好端端的,怎會中毒?”忽然語氣陡然一變,斥責道:“是你下的毒?你怎麼可以!你記恨我,大可衝我來,傷害陌兒做什麼!”
南少瑜又欲敲門,屋內又傳來南晟暴躁的聲音。她又停下手,靜靜地聽着。
什麼,解藥唯有一顆?南少瑜的心瞬時亂了起來,只有一顆,如何救下兩人?南少瑜咬咬牙,恨恨想着,江侍郎,你怎可以傷害無辜!
“侍身豈敢記恨夫人?夫人,是侍身覺得不配用如此好藥,夫人還是留給少君用吧。這解藥唯有一顆,若給了侍身,少君可就沒救了。”
“阿琅,你記恨我沒有關係,但不要折磨自己的身子,乖,快服下解藥。”
“侍身這殘破的身子,不值得用如此昂貴的好藥,這解藥還是留着給別人用吧。咳咳咳……”
南少瑜攥了攥拳。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服下解藥!
“阿琅,聽話,先吃下解藥。”響起南晟焦急的聲音,催促着江侍郎服解藥。
“夫人不願告訴侍身少琦的身份,侍身可以理解,侍身也是疼愛少琦的,自然也不希望他只是南府的一名庶子。還是做嫡子好,侍身明白的。只要少琦好好的,侍身能遠遠看着他便好。”
“哈哈,哈哈哈哈!”屋內傳出江侍郎略有些發狂的悽然長笑,南少瑜的胸口一陣莫名其妙的疼。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將耳朵貼近門,細細聽着屋內的動靜。
南少瑜只是蹙了蹙眉,便要去敲屋子。
侍男都離得遠遠的,垂着腦袋侍立,一動不動,仿若一尊雕像似的。
南少瑜擡眸對上百里君遷的怒眼,眯了眯眼,便轉身往琅淵閣去。她跑得有些急,到琅淵閣時已上氣不接下氣。順了順氣,便走去江侍郎的屋子。
“南少主,還不快去!”百里君遷止步回眸,見她還愣着,像是主人般地厲喝道。
南少瑜愣了幾愣,想不明白陌陌爲何會中了羽颯之毒。江侍郎下的,他都已經如此虛弱了,還能給他下毒?
見南少瑜有些吃力地抱着林陌曰,斜睨了一眼,便將林陌曰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身上,一把抱起他,往主屋走去。“南少主,麻煩去找南家主要解藥!”
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從嘴裡蹦出兩個字:“羽颯!”
百里君遷抓住了他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他的脈上。忽然,眉頭一皺,神情凝重,擡起他的下巴,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竟有些發青。
林陌曰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不曾說出來。
“怎麼了?”南少瑜緊張地問道,將他的身子抱得更緊了些。然他的身子的全部重量壓在她身上,一時之間竟有些吃力。不禁慨嘆,這身子,怎會如此之弱!
肺部癢癢的,他好想咳出來。頭好暈,面前好多黑點白點跑來跑去。
林陌曰見了,心裡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甜蜜,正欲說話,忽然腦袋一陣眩暈,整個身子倒在南少瑜的懷裡。
“怎麼這麼不小心!”南少瑜微怒,眼裡卻是滿滿的關切。
身後的百里君遷見狀放開了林陌曰的身子。
南少瑜聽到動靜,連忙轉了身子,見林陌曰半倒的慘樣,一把托住了他,將他扶起。
身後一雙大手抱住了他的身子,林陌曰倏地睜開眼,轉了轉脖子,見是百里君遷抱住了他,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林陌曰想着慘烈的樣子,害怕得閉上眼,這回可要疼死了。
撲騰了幾下,沉重的身子立刻往前傾去,條件性地用雙手去撐,這才發現雙手盡是傷。
從琅淵閣回瑜木居的路稍遠,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與南少瑜有關,竟不知已到了院門。視線落在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失魂落魄的南少瑜身上,一個不注意,便被門檻絆住了。
主動接近他,許他科考,這真是他的妻君?他只是隨口一說,從未想過她會答應,而她居然答應了?
妻君醒來後,好似變了個人,突然對他好了起來,還想了法子,助他度過難關。聽君遷哥哥說,妻君去了崔神棍家,將她的陰謀一語點出,將她最愛的丹藥視爲糞土。這還是她嗎!
毒藥不是他下的,卻是在食物裡的,而那些吃食都是他吩咐做的。他很冤,可是南家、廷尉府都認爲是他毒害妻君,尤其是廷尉,不加探查便直接動用拶指之刑。十指連心,那樣鑽心的痛,他從未感受過。他怕疼,可是他不能認,否則會連累母親,所以他必須得忍着。他心裡有恨,恨的不是將他交給廷尉府的父親,卻是那個不務正業的妻君。可是見到她醒來時,那一切恨意竟然都煙消雲散,剩下的是滿滿的希望,似乎只要她活着,所有的都會好起來的。
他終究還是嫁給了南少瑜,那個爲人恥笑只會亂吃丹藥,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只在新婚之夜看了他一眼的南少瑜!嫁給她雖屬無奈,但既然嫁了,他也是打算好好和她過日子的。她不理他沒有關係,他主動找她好了。所以,一旦給他逮到機會,他便去她房裡送飯菜,直到南少瑜中毒差點死去。
他在母親面前強顏歡笑,細心安慰,只有夜裡獨自一人時,躲在被窩偷偷哭泣,還怕被別人聽了去。後來,無意中聽到母親對逝去的爹爹說的話,他決定接受,接受這段世人並不看好的婚姻。
林陌曰從他的角度時不時偷偷看她,無法猜測她在想些什麼。太主賜婚,不容他違抗,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嫁給她。母親接下懿旨時,他也曾想離家出走,或以死相逼,然而終究不敢如此做,便是怕連累了家人。
南少瑜心不在焉地在前方走着,身側跟着林陌曰與百里君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