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嗯,繼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大老闆這是生氣了。
汪真真心裡哀嘆一聲,豬頭現在事業越做越大,脾氣也漸長了,以前是胖子時雖然也會這麼陰森森盯着她,但那會他太胖,連帶的挺大的眼也被肉給擠小了,威懾力幾乎是零,她不怕他,反而每每都要笑場。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汪真真發現自己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膽量沒長進,如今的她完全不敢挑釁朱仲謙的威懾力。
狗奴才汪真真很快就妥協了。
“好麼好麼,我知道你生氣了,你結婚我去總行了吧,不過豬頭我們打個商量,紅包我送的少點行嗎?一千,行嗎?”
她一邊殷勤地撣撣他西裝上看不見的灰塵,一邊察言觀色:“禮輕情意重嘛是不是,你也知道我沒什麼錢,高中就沒錢,沒錢到現在,未來也沒錢……你看我這日子過得很不容易的,狗跟着我都要吃苦,你看它多瘦啊,身上的肉都只夠燉一次狗肉……”
一直沒說話的朱仲謙看了一眼地上滾圓滾圓吐着舌頭明顯肥胖過度的捲毛,還是冷着臉不說話。
這下汪真真知道壞菜了,朱仲謙不但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氣。
汪真真性格大條,但跟他同桌三年,他的脾氣還是摸得有點清楚的。
他憤怒的表現就是不說話。
沉默的越久,就表明他越生氣。
如今的總裁當年的胖孩子曾經整整一個月拒絕跟汪真真講話,活活把話嘮汪真真給寂寞瘋了,在她終於忍無可忍提出“你那麼生我氣那我跟老師說換位置好了”之後,沉默的胖孩子終於在一個月後對她惜字如金斬釘截鐵地說了兩個字。
“不換。”
說了這兩字以後,兩人的友情終於還是沒有走到盡頭,在汪真真請吃了一頓烤肉串後,兩個熊孩子就又好回來了。
當年一個月的冷戰實在是太記憶彌新了,如今汪真真竟還奇蹟般的記得自己當初做了什麼惹的朱仲謙不高興到極點。
他數學競賽得了全省一等獎,他有錢的老爹一激動,就辦了很盛大的晚宴想要得瑟得瑟自己的聰明胖兒子,汪真真一聽有好吃的,就答應那晚去捧場,結果臨到晚上的時候突然放他鴿子了,還神秘兮兮地說要去一個地方,非去不可死也要去。朱仲謙怕她犯渾,也就放了他爸還有一衆有錢乾爹乾媽的鴿子,表示赴湯蹈火也要陪她去。結果兩人到了目的地,本來心情挺好的朱仲謙就陷入了沉默。
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挺小資的咖啡屋,當然咖啡館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喻寒是這家咖啡屋新來的服務生。
週末他在這家咖啡屋打工。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到了週末,咖啡屋裡就坐滿了仁和中學的女生,她們都是校草喻寒的腦殘粉,專門花錢來享受偶像的服務,這中間就包括汪真真。
朱仲謙是腦殘粉裡唯一的男生。
真正是萬花叢中一朵胖頭陀。
而當英俊帥氣的喻寒不在時,女孩子們就交頭接耳地圍觀肥胖臃腫的朱仲謙。
他如坐鍼氈。
當意識到自己一貫正常的性取向前所未有地受到了懷疑後,他更加如坐鍼氈。
這個時間點,他本來應該在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酒店裡,尾隨他老爸,接受一衆大人的讚美,然後收紅包到手軟,而不是像現在,坐在一堆花癡女中間,像個醜陋的怪物一樣被圍觀着,接受她們或好奇或嘲弄的目光。
而最讓他心寒的是,當他嚮往真真遞去求助的眼神時,汪白癡眼裡只有喻寒帥氣的身影。
“旺旺,我們……走吧,我爸還在等我回去呢。”
“再過一會,就等一會兒……啊,喻寒過來了,豬頭你快假裝跟我說話……”
這一回胖少年卻沒有聽話地開口,而是佯裝喝咖啡,沉默地把頭轉到一變。
神經粗線條的汪真真並沒有察覺到同桌的異樣,她的注意力全被不遠處帥氣的身影奪去了,晶亮的眼睛裡滿是愛心泡泡。
這兩人一待就待到了咖啡館打烊喻寒下班回家,汪真真興高采烈地想要拉着朱仲謙去吃夜宵,當然還是她請客他付錢,卻遭到了拒絕。
然後兩人之間長達一個月的冷戰正式拉開帷幕。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可不知道怎麼的,汪真真對那一個月簡直是記憶猶新心有餘悸。
所以一見朱仲謙又沉默不說話,而且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說絕交了,汪真真就很害怕。
她想了想,一定是豬頭嫌她送的禮金太少了,別的同學都能送四位數,他只有三位數,他能不生氣嗎?
她討好地湊了過去,把朱仲謙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說:“一千是少了點哦,那……兩千?”
朱仲謙又陰測測看了她一眼,眼裡射出萬把飛刀。
汪真真嚇得花容失色,顫抖地伸出五根手指頭,“五千,五千總行了吧。”
此刻朱仲謙的目光簡直要把她吃了。
汪真真終於投降了,長大以後的豬頭再也不是過去好說話沒脾氣的豬頭了,估計是平時發號施令慣了,如今身上排山倒海的老闆氣勢有點嚇人,以前對付他的法子也不太管用了。
她崩潰:“我說豬哥哥,你說說話行嗎?你要是嫌少,那我出四位數紅包總行了吧?”
她心裡無比肉疼:“不過我求你件事行嗎?”
朱大老闆終於擡了擡眼皮,金嘴一張:“什麼?”
“那個,”汪真真不安地挪了挪屁股,面帶猶豫,“紅包能分期付款嗎?”
“白癡。”朱仲謙終於忍無可忍,站起來就要走。
“豬頭!你別走!”汪真真狗急跳牆撲過去就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走,力氣太大,直接把朱仲謙給拽回到沙發上,狼狽的兩人摔坐在一起。
“豬頭,我是認真的啊豬頭,不分期付款也行,那你跟田小姐別急着結婚行嗎?你倆可千萬別奉子成婚玩閃婚啊,給窮苦的同學一點攢錢的時間行不行啊?”
朱仲謙皺着眉已經掩不住怒氣:“哪個田小姐?”
汪真真死拽着朱仲謙的胳膊:“你女朋友啊,那個田什麼曦的。”
“誰說我要跟她結婚了?都說了已經分手了,左耳進右耳出的,你的腦子裡塞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沉聲怒斥。
他怒氣騰騰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質問,“汪真真,我倒是要問問你,這些年你倒是有沒有把我的話聽在耳裡放到心裡?我朱仲謙在你眼裡,是不是就只是吃飯買單的冤大頭而已?”
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通,汪真真一頭霧水,沮喪地耷拉着腦袋:“豬頭,你長大了,果然是嫌我吃太多,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朱仲謙暴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白癡逼瘋了。
兩個人沉默地對峙了一會。
他心生無力,用十分無奈的語氣問:“你到底聽說什麼了?”
汪真真突然想起來,討好地拉住他的手使勁獻殷勤:“豬頭,你不要跟我絕交行嗎?我知錯了,真的,我昨天不是跟你說我要對你好嗎,你信我啊,我真的發自肺腑地想對你好。我跟張雨朵羅翠西他們說了,你已經把我踹了,我們倆沒有什麼的,他們不會再誤會了,也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言,豬頭,田小姐要是還不信你,我可以去跟她解釋清楚的!”
汪真真真摯的眉眼沒有打動朱仲謙,反而讓他越加怒火中燒,他氣得不輕,簡直是暴跳如雷,又咬牙切齒地罵了一次“白癡”,甩開她的手就想走。
汪真真心生絕望,心想這次鐵定絕交了,臉一垮,無恥地捂着肚子“哎喲”了一聲。
爲了挽回與土豪的友情,就是在地上打滾36o度,她也認了!
她那點裝痛經博同情小計倆,高中時期每個月都要用一次,朱仲謙伺候了三年大姨媽早就見慣不慣了,好多年之後再看她用這招,一時感到新鮮,竟然停住腳步不走了。
汪真真偷偷瞄他,見他果然沒走,心裡竊喜,更加賣力打滾。
朱仲謙慢條斯理地走近,蹲下,汪真真捂着肚子正想開演呢,就聽他說:“好好滾,這邊滾乾淨了再去那邊,我看你家客廳挺長時間沒打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