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所有化爲蒼白焰火的“火把“,王朝傳最終目光落在朱媚這位看起來嬌媚的美女身上,在她驚恐欲絕的目光中,食指遙遙一點,這位在原著中陰毒的黑寡婦周身忽然升起一縷紅色火焰。
那火焰奇異,在其身上燃燒,卻不見任何灼燒痕跡,但朱媚卻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摔倒在地,不斷翻滾,奇怪的是她身上火焰也不大,無論如何折騰卻無法熄滅,同樣身上衣服也沒有任何燒焦痕跡,人卻不斷慘呼。
這詭異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看着不斷翻騰,一張嬌媚面孔完全扭曲的朱媚,所有人面色都白了起來。
特別是朱粲手下的賊寇,這些人已經知道自己跑不掉,還是抱有一點幻想,指望大王和公主可以救贖他們,此時看見公主倒在對方的一指之下,頓時所有希望都破滅了,他們想要逃跑又不敢逃跑,一時間個個呆若木雞。
朱粲面色鐵青,豆粒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王朝傳瞥見淡然道:“迦樓羅王你似乎識得這火,這倒是奇了,這業火難道在這一界中也存在?”
朱粲聞言霍然跪下道:“饒命啊,上仙,還請上仙饒過在下女兒,她,她,她都是爲了我這個父親,我們父女都是無可奈何啊!”
“你號迦樓羅王,那麼你與這一界的佛門有什麼關係?”王朝傳漠然道。
朱粲苦笑道:“小人落草時只是隨手取了名號。”
王朝傳點點頭道:“似你父女這等惡人,我還是第二次見到,全身惡業竟然可以滿身皆是,本座並不喜歡折磨他人,不過對於你們,倒也不是不能破例一次。”
他舉起一隻手,一道紅色火焰再次浮現:“原本我還想聽聽你如何狡辯,不過近距離面對惡業遍及全身的傢伙,真不是我這樣的傢伙可以忍受,便讓這業火爲你徹底淨化所有的罪業,如果能支持到最後,便去轉生罷。“
紅色火焰飄然落下,任朱粲如何躲藏閃避,卻彷彿有靈性一樣落在他的身上。
“轟“這朱粲身上的業力較朱媚又強上數倍,業火沾身後,立即將他半邊身體籠罩住,業火焚身的痛苦絕非普通人可以想象,因爲業火主要是爲了洗滌靈魂的罪孽,直指魂魄,因此看起來在身上焚燒,實際上卻是在焚燒靈魂。
準確的來說業火是焚燒靈魂之上的業力,在這個過程中,靈魂自然也會受到業火波及,若靈魂足夠強大,當週身業力消除,業火便會熄滅,純粹的魂魄自可進入輪迴,轉世重生。
若撐不過自然是靈魂與業力齊齊消融,三魂七魄全部消失,化爲灰灰,從此之後天上地下再無此人。
以朱粲父女這等修爲,魂魄自然沒有特別之處,最終被業火徹底吞噬,纔是他們最終的下場。
掃過下方呆若木雞數萬賊寇,王朝傳將被業火吞噬的朱粲父女直接轉移出去,身形一閃已經來到高空,伸足輕輕一點空中凝聚的元氣彈,元氣彈立即轟然沉下,在下方所有賊寇瘋狂嚎叫中如山傾壓,轟然爆開。
一道熾烈的蘑菇雲緩緩升騰而起,恐怖的光與熱四下衝擊,將所有的罪惡、污濁盡數淨化。
王朝傳不在觀看結果,在他靈臺上,所有的生命反應全部消失,徹底送入輪迴,一時之間親手做了這一切的他,也有些百感交集。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小時候他在電視中看到這句,雖然覺得有道理,卻也沒有特別感觸,今日親手泯滅將近二十萬人性淪喪的亂世賊寇,才恍然這句話中的深意和苦澀。
按道理說,朱粲的隊伍中並非所有人都是惡人,這點不用質疑。但是就如同獵人養狗,無論獵人與狗感情多深,一旦狗咬了人就必須殺死。
原因是狗嚐到了血的滋味,可能會喚起體內狼的獸性,從此之後有了嗜血念頭。
這些人也一樣,當他們吃下第一塊以人爲材料的食糧後,他們的道德標準便會降低到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今天他們爲了活命便可以如此,那麼明天會不會因爲自己的慾望做下更沒下限的事情。
王朝傳不敢賭,也不能賭,徹底將這些已經沒下限的存在完全淨化纔是他唯一可以幫助這些存在徹底解脫的手段。
隨手將朱粲父女以禁制隔離在亞空間,防止他們身上的業火誤傷其他生物,便飄然返回隊伍。
“出發。“
衆人見他回來後面色凝重,身上明顯氣壓極低,均不敢多言,他們自然看到遠處徐徐上升的蘑菇雲,更是心頭凜然。
只要看到那徐徐上升黑紅色的蘑菇雲,便能從內心深處升起一種大破滅,大恐怖的戰慄。
大隊開拔,沿着大道繼續前進。
同一時刻,在成都附近,一處天然峽谷內,魔門兩派六道所有宗主自十五年來首次聚集,在月前,所有人都接到了一人的帖子,言明欲要整合兩派六道,將十二卷天魔策合一。
而發起人正是補天閣與花間派的宗主“邪王“石之軒。
魔門分裂早已經超過百年,每一代魔門弟子無不有重新統一魔門,將十二卷天魔策合一的雄心,這是魔門盛事。
因此接到石之軒的信件後,立即放下一切全部趕了過來。
對於石之軒此人,當代魔門弟子都知道實在是近百年魔門所出最才華橫溢之輩。
wWW¸t tkan¸C ○
魔門兩派六道分別是:陰癸派、補天閣、邪極道、天蓮宗、真傳道、滅情道、魔相道、花間派。
而石之軒身兼補天閣、花間派兩家所長,以佛門功法居中統領,創出不死印法這等絕技,以二十歲之齡便有大宗師修爲,可以說成就已經超越了失蹤已久的邪帝向雨田。
實際上一直以來當代魔門中人的共識便是石之軒很有可能成爲數百年來,魔門第一個將天魔策十二卷合一,統一魔門的王者。
因此所有人都不遺餘力破壞石之軒的計劃,爲石之軒統一魔門設下重重關卡,沒有人希望自己上面多出一個王來。
現在,石之軒卻宣佈統一兩派六道的時機到了,所有人都大惑不解。
因各人所處地理位置不同,各人到場的順序自然不同。
首先到達的是陰葵派的祝玉妍,當代明面上魔門第一高手,將天魔策最精華的天魔大法修煉至十七層的天才人物。
所有後入場的宗主看到早到的祝玉妍,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雖然衆人都是魔門中人,不過互相之間也是有過節和矛盾的,其中石之軒和祝玉妍之間的矛盾尤爲尖銳。
情況很簡單,因爲兩人原本是魔門當代最傑出的傳人,祝玉妍更是陰葵派最有希望進階天魔大法頂峰十八層的弟子。
所有人都很看好兩人,然後兩人就在一起了。
問題是石之軒在得到祝玉妍之前,直接摸上陰葵派,一擊重創了上代陰葵派掌門,然後在得到祝玉妍後立即飄然而去。
天魔大法威力絕倫,尤其適合女性修煉,卻有一個致命缺點,修煉者絕對不能與相愛的人圓房,一旦破了規矩,再難以進階下一層功法。
祝玉妍受到石之軒誘惑,終於不刻自持走出了最後一步,天魔大法果然自此之後止於十七重。
因此其師尊一眼看見寶貝徒弟便看出問題,狂怒之下觸發傷勢,心灰意冷下,三天後便即去世,臨終將大位傳給了祝玉妍。
因此石之軒和祝玉妍之間實有傾盡三江五海之水也無法洗淨的仇怨。
所有到場的魔門衆人看到了祝玉妍便覺得今天穩了,先不說石之軒能不能收拾了自己,只要祝玉妍這個魔門第一高手可以發揮正常,今天魔門統一應該不可能完成。
當然這些兩派六道的宗主不可能將一切都壓在別人身上,他們也有後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到場後,大會的主角石之軒果然如期而至。
所有人看到石之軒的同時,心中都“咯噔“一下,有些心性不夠的更是不可思議的叫了出來。
但見石之軒凌空而立,周身氣機圓潤,一道青色煙霞流於周身,顯然修爲達到不可思議的層次,已經遠遠超過武功範疇。
首先兩派六道最接近道門的真傳道下老君觀左遊仙失聲道:“你這是煉虛合道了?“
魔相宗趙德言目光閃爍,眼中藍色光華跳動,顯然正在用異術觀察。其餘人也各施手段,希望可以看出點什麼來。
祝玉妍喝道:“石之軒,你總算不躲了?既然如今修爲大進便讓本座稱量一下你的手段。“她輕紗覆面,身段窈窕,隨着話落已經飄然接近。
石之軒昂首懸空,目光溫柔罩向祝玉妍。
⊙тTkan ⊙C○
觸及石之軒溫和的目光,祝玉妍不由一呆,熟悉的目光,熟悉的人,瞬間她便想起兩人昔日的海誓山盟,然後她又想到死於自己懷中的師尊和這些年來的痛苦。
驚人的怨氣從她身上涌出,天魔功被她施展到極致,以凌空而立的石之軒爲中心,一個向內凹陷的氣場生出,要將這個令她愛恨交織的男人徹底束縛住,今天不是他死,便是兩人一起亡。
天魔大法施展時可以在空間內生出一個凹陷的力場,而隨着天魔功修煉者將功法催運到極致,這個空間便會無限收縮,最終在一點爆開,到時候施法者與目標便會一起同歸於盡。
這也是石之軒一直以來不願意再見祝玉妍的原因,即使他的實力強於祝玉妍,遇到這招玉石俱焚也是束手無策。
“嘭。“祝玉妍天魔飄帶脫手飛出,兜心一擊,石之軒不閃不避,以胸口硬接。
天魔飄帶氣勢十足打在其胸口上,以在場所有宗師級別的目光自然看出這一擊力道十足,石之軒也沒有動用不死印法,然而這力道十足的攻擊卻在擊中的瞬間,整個爆開,似乎在石之軒胸口,有股霸道之極的力量存在,以至於天魔飄帶在接觸的第一時間便被摧毀。
祝玉妍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從天魔飄帶傳來,面色微變,身形飄動將力道卸掉,天魔步迅速走動,同時天魔大法十七層牢牢鎖定石之軒,她的雙眸中藍光大盛,顯然要使用最終秘法“玉石俱焚“了。
石之軒並沒有阻止,也沒有避開,只是目光溫柔對上祝玉妍的雙目,無論祝玉妍如何飄動,他都隨着改變角度,直視祝玉妍的雙目。
所有人都看出祝玉妍施展的正是天魔大法的捨身技,他們立即後退,原本還想圍攻的想法全部消除,生怕殃及池魚,被祝玉妍最終一擊一波帶走。
祝玉妍感受體內超越巔峰的真氣運轉,心中涌起了明悟,她的眸子從狠厲轉爲溫柔,在生死之間,她終於窺得十數年來夢寐以求進階十八層天魔大法的契機。
可惜她已經沒有時間了,面紗下的俏臉露出一絲悽然又無奈,這位陰葵派當代掌門,魔門第一高手一聲厲喝,整個人化爲一道長虹隨着最後一擊,投向牢牢束縛在空中的石之軒。
一聲嘆息自石之軒口中傳來,空中的石之軒終於出手了,他遙遙向祝玉妍一抓,原本天魔真氣沸騰收縮到一點的氣機攸然靜止。
一股陰柔卻強橫到不可思議的力量強行將之分散、消弭,空中原本極度收縮的力場開始消散,原本撞向石之軒的祝玉妍就如同投懷送抱一樣,被石之軒摟入懷中。
隨着陰柔的真元涌入,迅速鎮壓住祝玉妍體內暴走的氣血,同時一股生機勃勃的真元爲她修復體內裂開的經脈。
感受體內遊走生機勃勃的真元,感受熟悉的懷抱,祝玉妍此時腦中一片空白,那是從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輪迴後,自然而然的反應,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絕不是生物能夠想象,那是所有生命本能極力避免的經歷。
片刻,在生機的幫助下,祝玉妍完全恢復過來,石之軒輕輕將她推開,沒有說話。
其餘人目瞪口呆之餘,皆盡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