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時,戴思旺所下塌的“國貴賓”警備大增,裡三層外三層,圍的跟鐵桶似的,潑水難進。人人保持高度的警惕。
戴思旺遣出萊布龍等人後,還洗了個澡,換了身爽淨的武士服方纔進入豪華臥室內靜休,瞧他模樣不慌不緊,全然沒把狼神會的殺手放在心上。
與東心術一戰,戴思旺所獲不少,至少在實力方面得到了真正的證實,東心術有能耐在登浦手下全身而退,想必自己也能辦到,如此自我陶醉一番,方纔沉沉入定。
果不出自己所料,內傷並沒有外面看來那麼嚴重,已臻至大乘的經脈,無絲毫損傷,只是五臟離位受傷積有瘀血,吐出體外後,已無大礙,內息已自然而然的回覆六成,大腿看似肌內外翻焦黑,瞧來煞是恐怖,但並未傷及筋骨。
這一調息,不禁渾身一震,心神重歸於一後,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空間的遊離能量從天靈穴灌入,在經脈內一轉幻成自己的混沌能,而是全身竅穴都似打開一般,不住的吸收空間的能量,幾與虛空融爲一體,再沒有內外之分,每個毛孔都似能透出能量般,再絲毫感覺不到肉身的痛楚,通過空間遊離能量的微妙變化,清晰的感應到國賓館內每個人的存在,這種通透萬物的靈覺真是妙不可言……
宇之表無極,宙之深無窮,渾天地如,渾沌未分,幽清玄靜,路開則四通。戴思旺現下這狀況,已臻至無極無窮的能武至高玄境,從他練就能武伊始,至眼下終出現了登頂的契機,他實不知道,就是“聖武”古東林達到無極無窮,天地共醉的能武境界也是在這老兒八十歲之後,戴思旺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成就,也難怪東心術不解與震撼。
深深調息中的戴思旺,突地睜開虎目,旋又老僧入定般緩緩瞌上,東心術說得沒錯,來得是三個人,皆是超一流的高手,他們的能量收斂的很好,夾雜在衆多衛兵中幾乎令戴思旺分辨不出來,但戴思旺事先曾吩咐萊布龍等人,他臥室五丈內不許任何人涉足,三名殺手縱是掩飾的很好戴思旺也能早一步作出準備,但令戴思旺暗感吃驚的是,三名殺手中,有一名模仿出萊布龍的能量場,像模像樣,但戴思旺知道此人絕不是萊布龍,萊布龍不可能單獨來打擾自己!敵人能模仿出萊布龍,可見他們對東林的內部已十分了解。
“咯咯!”
敲門聲響,門外傳來“萊布龍”的口音:“元帥,葉總參傳來緊急軍情!請元帥定奪!”
戴思旺心中冷哼,保持盤坐的姿勢緩緩地浮起身,在他浮離牀鋪後,身下還盤坐着一個混沌能幻生出的能量人影。做出自己還盤坐牀上療傷的假態,而後虎目一展,閃電般的直射門口,一拳擊出。
在他狂暴的混沌能下,堅韌的磁化門,無聲無息間拉起蛛網狀,而後片片而碎。
敵人的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在剎那的時間裡,功力暴騰至極限,封掌硬架。
“轟!”地一聲,拳掌交實,可令他駭然的是,戴思旺如此蓄勢一拳竟無半絲能量,直感自己的內息毫無阻礙的進入他手經內,心知中計,方想收回能量,戴思旺的能量卻已洶涌而來且還有自己的內息,這哪像是個受重傷的人?!就這麼一放一收,一錯再錯,已決定了他的命運。
轟然巨響中,門外之人被戴思旺一拳轟飛,嘴角一張,噴出滿天血霧,生生的撞破牆壁跌進另一間豪華休息室內,另外兩名殺手見陰謀敗露,不但沒有反身來救,而是迅速後退,電逸遠揚。
心跳一下的時間,彭斯等人已洶涌而入,戴思旺連打量一眼扮作萊布龍兇手的興趣也欠奉,衆人只覺人影一晃,他已消失在眼前。
就這點時間,別墅外已殺聲振天,伏屍處處,衆多親衛高手竟不能擋兩名身穿東林軍裝的殺手分毫,任兩人一左一右,快速的射入密林內。不過,話又說回來,戴思旺身邊真正的高手像彭斯與曼塔等人已撲入室內,留在外面的都是次一級的親衛,但也不容輕辱,兩名殺手能如此來去自如,足見功力之高明。
戴思旺如急電般的在空中劃過,狠狠地投入左側密林內,鷹劍披灑而下,劍勢牢牢地鎖定暴躥飛射的殺手。
那名殺手應劍勢所懾,渾身一震,擡眼望時,眼內盡是呼嘯的金芒,兩人本就不在同一級數,一個來勢洶洶,一個驚惶失措,相記豈可以毫釐計。
一照面就被戴思旺佔盡上風,鷹劍就像是握在天神手中的霹靂般,無孔不入的打在對手的能量劍上。林中光影暴騰,相較不到五招,已被戴思旺輕輕鬆鬆的一劍挑中胸口,穴道被封。他驚魂未定下,能接住戴思旺五招,已出戴思旺意料之外了。
這時彭斯等人才解決別墅內的殺手,他們也當真搞笑,戴思旺到哪,他們就往哪撲,但當他們到時,戴思旺早已化作經天而過的金電,迅猛地閃向別墅右側的密林,追擊另一名殺手。
彭斯等人趕忙又調頭跟上,但當他們到時,戰鬥已結束了,戴思旺腳下正臥着一名身着東林軍裝的中年壯漢,林中樹倒枝散,地上遍佈密密的劍痕。此地離別墅已有二十里之遙了。
戴思旺見彭斯等人一個個火急火燎的從空中降下,心下未免有些不是滋味。
曼塔急問道:“老大你沒事吧?”
戴思旺苦笑道:“把他擡回別墅,小彭,你去看看有沒有同黨。”
衆人恭聲應喏,他們見戴思旺臉色古怪,還以爲又引發傷勢了。
當戴思旺舞空回到別墅時,別墅已變得人滿爲患,康成希與一衆波恩方面的高官又來了,見他閃身回來,立馬舞空迎上來。
戴思旺見到他們的模樣,立馬就頭痛起來,自己現下好像只要隨隨便便一個動作,也引得他們仿是要星爆似的。
康成希長出口氣,心有餘悸道:“元帥回來就好,此事多怪康某保護不周,還望元帥恕罪。”
“此事本帥心中有數,康親王與諸位請回吧。”戴思旺下逐客令道。
康成希見戴思旺仿是心情不好,當下無語只得領着屬下告退,戴思旺心中的憂鬱想必只有他自已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隨着自己能武的精進,還是有感於先葉之行見識過衆多高手,就像午道禹麾下隨便出來一個“噬風衛”副領理查德紳,功力就比彭斯他們還要高出一線,更別提狼神會的“狼妖”、“狼魅”等人了,東林現下真正上得了檯面的怕就是自己一個,自己應該要好好下番苦功了,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一兩個真正能獨擋一面的能武高手,但傲霸星域的能武豈是朝夕間可練就的?
客廳內,萊布龍見戴思旺限入沉思,不禁訝然道:“元帥有心事?”
戴思旺回過神來,輕嘆口氣道:“傳下彭斯,把那兩名殺手押到地下車庫去,我要親自審問,唔,對了,把車庫清理一下。”三名殺手,扮作萊布龍的那位老兄已被彭斯等帥衛當場格殺了。
萊布龍聞言滿肚子不解的告退而出。
戴思旺下塌的別墅型國貴館,佔地頗廣,約有上百公頃之豪,四周翠林擁簇,游泳池、休閒場館、車庫、泊車場等一應俱全,起碼可供萬人起居之用。這等豪華的國貴館,在波恩也不出五十座,但比起先葉帝國的國賓館就要顯得寒酸了,先葉國賓館大多設有宇艦場,一艘中型宇艦上就將近有上萬名戰士,其國賓館的豪華與此可見一斑。
地下車庫,頗大的空間,就像一個巨大的龜殼埋在地下,沒有一根支撐大柱,有八個出車口,其中兩個是緊急出車口,泊車位約有五百來個,原本泊有百來輛豪華磁浮車與地面艦,此時已被萊龍布清理出車庫,當戴思旺與萊布龍到時,彭斯、曼塔與十來名帥衛已押着兩名殺手恭候大駕。
兩中殺手年紀都在四十上下,一個留着青青的鬍渣子,深目高鼻,另一個肌膚黝黑,身影雄偉,肌肉結實,皆是渾身傷痕,血跡斑斑,手腳被“激光索”綁個嚴實,想已被彭斯等人問候過了。
戴思旺瞧及傷痕累累的兩人,不禁微一皺眉,手一擡,放出兩條能量蛇。
能量蛇一觸及激光索,光索立馬寸寸而碎化爲光影消失在空氣中,一點殘渣都沒留下,絕不會污染環境,而後能量蛇消沒在兩人的天靈穴處,解了他們的穴道。
彭斯與衆帥衛瞧得一臉茫然。戴思旺的帥衛共有二百來名,皆是東林軍團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個個有一定的能武修爲,又有一手絕活,有的擅長天訊程序、有的擅長能武、有的擅長整理事務……但大多是以能武立足於帥衛之列。
戴思旺正眼也不打量兩名已起身的殺手,向彭斯等人直言不諱的微笑道:“只要能把他倆收爲我用,我就論功行賞。”
此言一出,彭斯等人爲之愕然,那兩名殺手更是臉色古怪。
戴思旺大有深意瞟了兩名殺手一眼,向萊布龍笑道:“萊先生我們坐。”言罷,自己率先落坐,悠閒得接過帥衛遞上來的茶杯,一副老神在在的調調。
人的名,妞的裙底春光,戴思旺現下雖沒有虎目精芒閃閃,凶神惡煞,讓人一看就知是高手的模樣,但就他這手氣定神閒的鎮定功夫,已對兩人形成心裡上的壓力,更可怖的是被他能量蛇侵入體後,兩人暗中試過多次,就是半絲內息也提不起來,想自斷心脈也是辦不到。
“碰!”
曼塔手上一亮,幻出能量關刀重重的一柱地,向兩人奸笑道:“兩位老兄,我們老大已劃下道來了,我們商量解決如何?”
兩名殺手冷冷地盯着戴思旺不爲所動。這兩人包括已死翹的那名殺手,都不是身俱“爆血屠”邪功暗殺東超宇的殺手,三人論功力應與彭曼兩人相若,之所以能神鬼不覺的混入別墅,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人中必有敵人的間諜接應。
彭斯見戴思旺與萊布龍毫無表示,不禁呵笑道:“兩位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殺手,都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廢話我也就不多講了,每個人都有着人生的憧憬,我想問兩位你們的憧憬是什麼?”
黑人殺手聞言打量彭斯一眼,冷哼道:“我沒有童年。”
衆人聞言心下一動。能令他開口,彭斯立馬信心大增,接着笑道:“好,你不是想殺人嗎?如果你能勝過我兄弟手中的關刀,我們就放你走如何?”
黑人殺手目光中露出不屑的神色,冷冷的瞟了戴思旺一眼,戴思旺放下茶杯,淡然道:“小彭說的話,就是我說得話。”
話音方落,黑人殺手立馬渾身一輕,不見戴思旺如何動作,他已收回了能量。
黑人殺手突地仰天大笑起來,一掌閃電般的拍向同伴的天靈蓋,彭斯等人一愣,想阻止但已來不及了,可怕的骨裂聲響起,“蓬”地一聲,兩人雙雙倒地斃命。
瞧着兩人的屍體,彭斯等人你眼望我眼,面面相覷,曼塔手中還握着能量關刀,牛睜兩眼,滿臉呆相,模樣引人發嚎。戴思旺早就心中有數,要想從他們口中問出點東西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不然這麼多年沙利他們也不會拿“狼神會”毫無辦法。當下看着呆若木雞的彭斯等人,笑問道:
“小彭知道你們錯在哪嗎?”
彭斯聞言心下一陣異樣,又一次感受到戴思旺的高深莫測,智若深海,他現在根本無法捉摸到戴思旺背後的用意,以他的能武,應該能從容的阻止那兩名殺手“自絕”,可他沒有出手。
戴思旺起身柔聲道:“我這麼做都是爲你們好,唉,你們仔細想想吧。”言罷恨鐵不成鋼的背手踱出車庫。
衆人爲之大傻,曼塔向萊布龍愕然問道:“萊先生,老大今天是怎麼了?我老曼怎麼一句話也沒聽懂。”
萊布龍失笑道:“元帥是着急了,呵呵。”言罷捏捏頷下的幾根老鼠須,也老神在在的出車庫了。
曼塔傻眼道:“老彭,你小子聽懂沒?我是越來越迷糊了,嘿。”
彭斯苦笑道:“我哪知道?老大叫我們想想,我們就想想吧……”
能武之道,博大精深,係爲心境,有若老僧禪悟,光靠苦修內息與招式只得落於下乘,難蹬堂奧。這一點戴思旺就是個最好的一個例子,他一開始就在古東林的變態搞法下,苦修心境,過着個與常人不同的童年。老實說,在戴思旺的指點下,彭曼兩人已臻至內息與招式的一個瓶頸,戴思旺可說已爲兩人打下了紮實的基礎,以後的成就,就光靠個人的悟性了,這一點誰也沒法插手。但戴思旺可對他們施加壓力,令他們在心境上作出突破從而攀上高峰,當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