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你……”
“閉嘴!”
沙宏成話剛出口,就被一旁的老支書打斷,氣的他怒目而視。
枉他昨天去別的生產大隊噴了大半天,信誓旦旦的說對方眼紅,嫉妒,心眼小,見不得別人好,雙水灣以前那麼窮,人家也沒說過怪話,結果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座煤礦,就開始造謠,冤枉人家。
他唾沫星子都噴幹了,結果雙水灣真是風水寶地,有真龍穴?
所以沙宏成這會又氣又急。
但也沒有再出聲打擾。
而此時的孫向陽託着羅盤開始感應起來,雖然尋龍點穴已經成爲技能,就算不用羅盤也照樣能夠找到位置,但藉助羅盤,無疑會簡單許多。
依着之前的記憶,沒走幾步,孫向陽便再度感應到那處真龍穴,然後他試探着將羅盤置於其中,頓時,羅盤中心的指針便迅速的左右轉動起來。
見到這一幕,孫向陽心有所悟,畢竟不是每個風水師都有他這種本事,也沒有技能之類的,在無法感知到真穴的情況下,羅盤便成了唯一的依仗。
孫向陽之前用羅盤尋不到,一個是時間太短,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這一處的真龍穴,並非那種固定,一成不變的。
通常而言,但凡真龍穴,必有太極暈。
而雙水灣這邊,嚴格的來說,這處真龍穴屬於將生未生,只能算是僞真龍穴,或許這也是他先前無法消耗經驗,直接找到真龍穴的原因。
因爲這處真龍穴還沒有真正的形成,還差最後一步。
自然也就算不上真正的真龍穴,只有紮根下來,才能發揮作用。
也因爲如此,所以雙水灣以前並未享受到這處真龍穴帶來的好處。
此時,孫向陽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真龍穴紮根,可以葬先人,一個是連通整個雙水灣,轉化爲對雙水灣有好處的風水局。
這便是擇一脈,跟庇一地的區別。
一個是聚,一個是散。
但不管怎麼選擇,都需要梳理地脈,改易走勢,絕對不是一個小工程。
一個很形象的比喻便是搬山建城,填海造陸。
當然,雙水灣這點地盤肯定用不着如此大費周章,但動靜也小不了。
此時孫向陽不禁想起了孫父,對方留下的那本筆記上面,很大一部分都在講述尋龍點穴,改易地勢,那麼對方會不會早就察覺到雙水灣的不同?
也知道,雙水灣有這麼一處還沒有真正形成的真龍穴。
畢竟村裡之前那口井,就是孫父找出來的。
同理,對方也知道這處水塘所在。
那麼問題來了,孫父在雙水灣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一切?
還有雙水灣這個名字的由來,也顯得有些古怪。
當時遷徙到這邊的孫姓人,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孫向陽從村子不叫孫家集,而是改名叫雙水灣便已經有所懷疑。
還有孫父的風水知識,也是家傳的。
也就是說,他這一脈從一開始就不簡單。
雙水灣這個地方距離曾經的孫家集也就百十里地。
還有就是根據老支書的話,當年他家這一脈,一半在城裡,一半始終留在孫家集。
以及不符合一個鄉下老地主該有的黃金珠寶首飾,那麼多的銀元。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說明當年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歷史,也似乎有一段空白。
而拋開這些不提,就算孫父那會知道這裡可以形成一個真龍穴,估計也只能幹看着,因爲想要改易地勢,哪怕工程量再小,也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無緣無故的,他請很多人來這邊挖掘,改易地勢,想想都不可能。
況且那會,孫父自身都難保,又怎麼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有問題嗎?
所以這邊才耽誤了下來。
甚至在孫向陽看來,孫父就算要選,也只會選擇一脈,留着自家用。
而孫向陽此刻無疑相當於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不過相比於孫父就算找到了這裡也只能幹看着,他卻有能力‘悄無聲息’的改變這裡,讓真龍穴紮根。
因爲之前,當尋龍點穴入門,成爲他自身的技能後,便有了一項特殊的能力,可以直接消耗經驗點來定穴。
也就是說,他壓根就不需要找人來更改水脈地勢,只要消耗經驗點,就可以完成這一切,直接按照他的心意,構建成一個風水局。
孫父如果有這份能力,這處真龍穴估計早就是他家的了,而真實的他,恐怕也沒機會來到這個世界,取原主而代之。
偏偏他來了以後,卻要將這裡構建成風水局,庇護整個雙水灣。
這一飲一啄,猶如天定。
想明白這一切後,孫向陽收斂心神,看着手中已經平息下來的羅盤,這無疑說明,那處尚未紮根的真龍穴再度移動起來,偏離了剛剛的位置。
不再猶豫,孫向陽直接看着面板上尋龍點穴技能,選擇了消耗經驗點。
三千經驗點瞬間消失,隱隱的,孫向陽感覺腦海中似乎轟隆一聲,腳下似乎也隨之一顫,好在他的樁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就算地動山搖,他也能穩穩的站住。
但旁邊的老支書等人就不行了,措不及防下,三人直接摔倒在地。
尤其是沙宏成,更是吃了一嘴土。
動靜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三人從地上爬起來後,眼睛便死死的盯着孫向陽,此刻太陽升起,光芒籠罩在孫向陽的身上,像一圈圈七彩的光暈。
但一眨眼的功夫,這種異象便消失不見,彷彿剛剛的地動,還有孫向陽身上的七彩光暈,都只是幻覺。
不過三人心裡都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也明白孫向陽爲什麼偷偷帶着他們三個來,而不是召集雙水灣所有人。
與此同時,孫向陽也像是入定一般,眯着眼睛,感受着周圍的一切。
當選擇了連通整個雙水灣後,這處風水局算是徹底形成,哪怕肉眼無法看到,但孫向陽也能肯定,兩條水脈在地下的走勢,一定發生了偏移。
而之前縈繞在周圍的那處真龍穴,此刻也消失不見,或者說,那真龍穴已經融入到整個雙水灣中,看似不在,又彷彿無處不在。
眼下他所站立的位置,便是中心點,陰陽交匯之地。
但卻不再是聚集,而是不斷的往外擴散。
誰要是把祖宗葬在這裡,那就不是聚運了,而是散運。
得到好處的,卻是整個雙水灣。
感受到這一切,孫向陽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好在他很快便將這種失落收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行爲屬於大公無私,要是沒有系統,不能收割經驗點,純純的大好人。
可他之所以這麼做,同樣也是爲了自己。
只是換了一種角度來理解,雙水灣越好,他能收割的經驗也就越多,等於先把牛羊養肥了。
如果雙水灣不發展,不能變的越來越好,光指望眼下這三百口人,他遲早得‘餓’死。
所以發展雙水灣,便是發展他自己。
“向,向陽,剛剛那是……”
看着孫向陽睜開眼睛,老支書終於忍不住問道。
“剛剛我已經將這處真龍穴激發,變成對整個雙水灣都有益的風水局,只要住在雙水灣,就相當於一個放大版的五帝錢,長久下來,身體會得到一定改善,說不定將來咱們雙水灣也會變成長壽村。”
孫向陽微微一笑,解釋道。
“那這裡還能不能葬人?”
沙宏成也急急的開口,畢竟他之前聽到的傳聞可是葬在真龍穴上,可以保佑後代子孫大富大貴。
“當然能了。”
孫向陽肯定的點點頭。
“真的?”
“真的,不過有一點,這裡相當於一個反向真龍穴,就是說,如果有人葬在這裡,不但不會聚運,反而會將對方那一脈的氣運,借給整個雙水灣的人。
要不怎麼說,有的人倒了八輩子黴?
大概便是這種情況下。”
孫向陽解釋道。
聽到這話,沙宏成嚇得一個激靈。
旁邊,老支書面色不善的瞪着他。
“姓沙的,難不成你準備把你家祖宗遷到這裡來?那我可謝謝伱了。”
“胡說八道,我是沙坪壩的人,怎麼可能把祖宗遷到雙水灣?我就是好奇問問,不行嗎?”
沙宏成梗着脖子說道。
“這有什麼不行的?把沙坪壩一起搬過來就好了,到時候你這一脈,也能爲大家做做貢獻。”
老支書看似不經意的說道。
而沙宏成眼角頓時一跳,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開玩笑,你們雙水灣才紮根多久?我們沙坪壩可是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邊。”
“白活這麼大歲數,連樹挪死,人挪活的道理都不懂,不過我剛剛也就隨口一說,你別想多了,向陽可說了,今後住在雙水灣,身體就會變好,以後更能變成長壽村,誰知道人多了效果會不會變弱?
所以,你就算跪下求我,也休想。”
老支書得意的說道。
聽到這話,沙宏成毫不掩飾臉上的羨慕。
越是到了他這個年紀,越是明白身體好的重要性,畢竟誰不想多活兩年?
他雖然有孫向陽給他的五帝錢,但那玩意他又不是天天掛在身上,就算有用,也只是對他自己跟自家婆姨有用。
他兒子,閨女,孫子,孫女,可享受不到這些。
至於沙坪壩其他人,更是想都別想。
他可沒大方到把五帝錢拿出來共享的程度。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看着孫向陽的目光便充滿了敬佩。
將一個福澤自己一脈的真龍穴,變成庇護整個雙水灣的風水局,這得什麼樣的境界才能做到?
在他眼中,這纔是真正的大公無私。
想着想着,他心裡就開始發酸。
爲什麼孫向陽偏偏生在雙水灣,而不是沙坪壩?
難不成,沙坪壩的風水真的不如雙水灣?
就連剛剛老支書那番話,也再度浮上心頭,沙坪壩搬到雙水灣?
而這個念頭冒出來後,就怎麼都澆不滅。
雙水灣如今眼瞅着越來越好,黑壚土地,煤礦,甜水井,還有這能健康長壽的風水局。
沙坪壩有什麼?
好像除了那點石頭,就沒有別的了。
而且,當初要不是孫向陽出手,幫沙坪壩找到一口井,現在那邊都還只能喝苦水井呢。
更關鍵的是,雙水灣還有個孫向陽。
多次見識過孫向陽的本事後,沙宏成就算再傻,也明白一件事情,只要雙水灣有孫向陽在,就只會越來越好。
甚至可以說,孫向陽纔是雙水灣的真龍穴!
“向陽,這樣就好了?咱們的村碑怎麼立?”
孫恩國來到孫向陽旁邊,小心的問道。
經過剛剛那一幕,孫向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無疑再度拔高一大截。
儘管孫向陽已經通過幾件事情證明了自己,但有些東西孫恩國畢竟沒有親眼目睹,所以哪怕知道孫向陽很厲害,但具體怎麼個厲害,卻一知半解。
直至剛剛看到,以及所經歷的那一幕,終於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什麼叫真人不露相。
“立在這裡就可以了。”
孫向陽跺了跺腳下,那掀起的塵土,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正在緩緩轉動着,一點點往外擴散。
也就這會因爲是早上,今天天氣也好,沒有風,所以才能看到這神奇的一幕。
要是換成大風天,漫天都是黃土,根本不會形成這種景象。
“那好,你先歇着,我來幹活。”
孫恩國用力點點頭,然後將驢車趕到旁邊,從上面拿下洋鎬,對準孫向陽所說的位置,便開始用力挖掘。
這立碑,自然不能隨隨便便挖個坑,把碑豎上,那樣有些太過簡陋。
所以在驢車上不但有刻好的村碑,還有不少方正的石頭,水泥,細沙,以及水桶。
時間稍微往前推移。
就在孫向陽這邊利用系統連通整個雙水灣風水局的同時,在雙水灣大隊辦公室,一羣正在剪紙的婦女似乎有所察覺。
“嬸子,剛剛我怎麼感覺窯洞好像動了下?”
“我好像也感覺到了。”
“是你們剪紙眼花吧?我怎麼沒感覺?再說了,窯洞要是能動的話,早就塌了。”
辦公室裡頓時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而在雙水灣小學,此刻還沒有放假,畢竟在村裡,陳書婷又是唯一的老師,放不放假,完全是她自己說的算,她如果不想放假,就算上到年三十晚上都不要緊。
只不過,這段時間她是沒有社裡的工資補助的。倒是雙水灣這邊,百分百不會缺她少她的。
在立村碑的地方晃動的同時,陳書婷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但因爲那種晃動很輕微,所以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感應錯了。
“好了,這堂課上到這裡,下課休息一會。”
最終,陳書婷還是決定下課,把孩子都趕到外面,免得真出什麼事情。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雙水灣範圍內有所感應,至於更遠的地方,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孫向陽之前爲什麼只帶着老支書三人,而不是把雙水灣的人都給召集起來?
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個很好的,可以收割經驗的機會?
可知道歸知道,孫向陽在經過認真思索後,還是放棄了這個選擇。
雖然現在跟過去幾年已經不一樣了,改開也馬上到來,但一些殘留的思想跟東西卻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抹去的。
之前他在雙水灣做的那些事情,可都是用科學的幌子遮掩,哪怕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比老支書曾經說他爲了找到那塊黑壚土地折壽一樣。
大家心裡其實也篤定孫向陽就是那種有真本事的風水師,也默默享受着帶給他們的好處。
但這些東西,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大概意思就是,我知道,但我沒見過。
他們就算往外說,也沒人相信他們。
好比某人信誓旦旦的說:我就見過孫向陽用尋龍尺找到了水脈,找到了煤礦。
聽到的人嗤之以鼻,騙人的把戲。
可連通風水局,立村碑就不同了,如果大家都在現場,肯定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地動,看到那神奇的一幕,誰又能保證,他們會守口如瓶?
固然可以帶給孫向陽更多的經驗點,但這件事情肯定也會流傳出去。
眼下外面又有真龍穴的謠言,在這個節骨眼上,豈不是明擺着不打自招嗎?
那可是真龍穴,親眼見到的真龍穴。
就算孫向陽說這處真龍穴葬先人沒用,只會有益於整個雙水灣,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在足夠的誘惑面前,他們未必會相信這些話,平白生出不少事端。
他前頭才找沙宏成去闢謠,說雙水灣的真龍穴都是造謠,都是眼紅嫉妒,扭頭就點出一個真龍穴,大家怎麼看雙水灣?
甚至藉着這件事情,一下子就會把雙水灣,把他自己給推動風口浪尖。
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孫向陽只能忍痛放棄這次機會。
反正只要他經營好,發展好雙水灣,以後有的是機會收割經驗。
就是他之前好不容易攢的經驗,這會快要見底了,那種不安全的感覺再度將他籠罩。
所以回頭必須想想辦法,再好好收割一波經驗,留着過年。
快中午的時候,雙水灣去修路的人紛紛往回走,等走到這邊,看見孫向陽跟孫恩國正在幹活,而老支書跟沙宏成則站在一邊,好奇之下,便湊了過來。
“老支書,這是在幹嘛?”
“沒長眼睛啊,那麼大的雙水灣三個字不認識?”
老支書淡淡的說道。
“看到了,我是說,這種活怎麼能讓三隊長跟大隊長,隨便招呼幾個人就行了。”
在這人說話的同時,已經有好幾個湊上去幫忙。
實際上,這會村碑的底座已經用石頭壘好,就連那塊長一米半,高一米的石碑,也已經放了上去。
跟墓碑立着放不同,村碑是橫着放的,雙水灣三個大字也是橫着雕刻出來。
村碑的底座有兩層,每層差不多半米,這樣一來,整個村碑的高度便達到了兩米,看上去也有幾分氣勢。
爲了把這兩層底座壘起來,孫恩國跟孫向陽又回村拉了兩次石頭。
也幸好上次砌井還剩下了不少,所以才堪堪夠用。
孫恩國雖然是大隊長,但手藝不錯,底座壘好,用水泥固定,最後幾人合力將村碑固定上去,並且在第二層底座抹了光,在上面刻上了年月日。
而上面的村碑,除了周圍一圈花紋,便只有雙水灣三個大字。
至此,村碑算是正式立好,剩下的也都是些修修補補的零碎活。
“現在雙水灣修路第一,立村碑這點小事,我們幾個來就行了,哪用得着興師動衆。”
老支書隨口解釋道。
“老支書,立村碑可不是小事,咱們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金香蘭這時也分開人羣走了過來。
“又想殺豬了?那豬得留着過年吃。再說了,其他大隊都在幫着咱們修路,咱們自己不努力,都跑回來立碑慶祝,傳出去像什麼話?
我就是瞅着咱們雙水灣修好路以後,外面的人來到這邊,可能會不認路,所以纔在這裡立塊碑,提提醒,免得走錯了路。”
老支書知道孫向陽不想被人知道這邊的事情,所以也沒想着宣揚什麼。
而且他的解釋也合情合理,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了。
以前,雙水灣窮的叮噹響,就好比窮在鬧市無人問,所以輕易不會有外人來。
但以後,隨着煤礦源源不斷的挖出,就變成了富在深山有遠親,到時候需要優質煤的外地人,說不定就會上門購買。
自然得立塊村碑。
所以大家聽到以後,紛紛點頭,是這個理。
但看着之前看過的孫恩國跟孫向陽,總覺得有些怪異。
畢竟就算修路再怎麼忙,也不至於找不出幾個人來幹活,非得要孫向陽跟孫恩國來幹這個?
不過這種話肯定不會有人說。
衆人都看着雙水灣三個字,滿臉喜悅。
隨着那條路修好,以後雙水灣的日子,可就真的有奔頭了。
而就在這時,只見張家棟領着三個公安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公安,則是駐紮在社裡那邊的,也是當初帶走王立的那位李公安。
“孫老支書,忙着呢?”
作爲駐紮在社裡的唯一一名公安,自然不可能不認識老支書。
“吆,李公安,怎麼有空來我們雙水灣?你們這是?”
老支書看着對方問道。
畢竟今天來的除了李公安,還有兩名公安。
“是這樣的,先前不是有人宣揚封建迷信,造謠雙水灣嗎?縣裡對這件事情很重視,所以派了人下來調查,而經過我們的調查,終於鎖定了兩人。
其中一個叫王立,他說自己之前來過雙水灣,因爲鬧了點矛盾,回去後就一個勁的倒黴,所以不知道從哪找了個風水先生,對方告訴他,之所以倒黴,就是因爲雙水灣克了他。
所以他跟那個風水先生藉着雙水灣修路的機會,準備破解那什麼。
但雙水灣規劃好的路卻沒有修,於是兩人又想出一個主意,造謠雙水灣。
說雙水灣有真龍穴,明擺着不安好心。
對於這種公然宣揚封建迷信,並且藉故來打擊別人的行爲,我們公安肯定要嚴厲對待。
今天過來主要是跟你們覈實一下,看看這個王立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公安義正嚴詞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衆人聽後,都本能的看着孫向陽。
外面什麼情況,他們不清楚,但雙水灣,還真有一個風水師,或者說風水先生,尤其是對方那口氣,讓他們不禁都有些擔心,不會是來找孫向陽麻煩的吧?
當即,便有人蠢蠢欲動。
不過卻不是揭發孫向陽,而是對方一旦抓人,就得先攔住對方,給孫向陽逃跑的機會。
“好啊,我之前還在奇怪,到底是誰造謠雙水灣,原來是這個王立,當初他跟着打井隊來這邊,就仗着身份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所以我們就把他給趕走了。
他肯定是因爲這件事情懷恨在心。
後來他參加高考前,被人給舉報,但那是他在金家溝做的孽,跟我們雙水灣有什麼關係?
憑什麼針對我們雙水灣?
不行,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社裡討個說法,沒這麼欺負人的。”
老支書怒目衝冠,狠狠說着的同時,就一副要去社裡的模樣。
“老支書,先彆着急,那個王立已經被我們抓住了,您現在去也找不到人,我們過來主要就是想證實一下。”
李公安急忙拉住他。
“證實什麼?明明我們雙水灣纔是受害者,有什麼好證實的?”
老支書猶自不服的說道。
就在他怒氣衝衝理論的同時,孫向陽也收到了張家棟遞來的眼神,讓他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中。
甚至這一出,也是張家棟搞出來的,爲的就是破掉外面的謠言,給雙水灣一個公道。
並且把這件事情弄的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不過兩人的對話,也讓衆人恍然大悟。
原來真的是有人故意造謠陷害雙水灣,但不是出於眼紅,而是跟雙水灣,跟孫向陽有仇,所以想纔要趁機害孫向陽。
一想到有人要害孫向陽,雙水灣的人頓時不答應了。
他們又不是真傻,自家目前的好日子是怎麼來的?
還不是孫向陽帶領大傢伙,一點點建立起來的?
沒有孫向陽,他們現在還在家裡挨餓受凍呢。
而這麼長時間,孫向陽早就積攢出了足夠的威望。
總之,對雙水灣大部人來說,誰要是敢害孫向陽,那他們就敢跟對方拼命。
“對,憑什麼需要我們證實?那個王立在哪裡?非打死他不可。”
“李公安,當初王立就是我趕走的,有什麼事情衝我來。”
“還有我,你們不是要調查嗎?那就把我帶走吧。”
“把我也帶走吧。”
隨着有人開口,周圍的人頓時羣情激憤,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這幅情景也把李公安跟縣裡來的那兩名公安嚇了一跳。
他們就是來問問情況,怎麼弄的跟要抓人一樣?
“大家安靜一下。”
這時,孫向陽高聲喊道。
而聽到他的聲音後,周圍的喧鬧才漸漸止住。
孫向陽則分開擋在他面前的人牆,來到對方面前。
“李公安,我就是孫向陽,那個王立爲了陷害我,是不是跟你們說,我在雙水灣搞封建迷信?”
“對方是這麼說過,不過……”
“那就對了。”
“啥?對了?”
不僅僅李公安摸不着頭腦,其餘人也都不解的看着孫向陽。
“李公安,我的意思是說,我知道王立爲什麼說我搞封建迷信了,因爲當初雙水灣打井的時候,我用尋龍尺找過水,而他當時不相信尋龍尺能夠找到水,一口認定我是在搞封建迷信。
但實際上,尋龍尺找水是根據磁場尋找,不是騙人的把戲,更不是封建迷信,難不成找水也成了封建迷信?
咱們陝北黃土高原多麼缺水,李公安應該也知道,打井隊是劉隊長,李公安肯定也認識。
她便對尋龍尺根據磁場來找水深信不疑,後來她根據這個,在沙坪壩那邊打出了水,這明明是科學手段,怎麼就成了封建迷信?
要我說,這個王立纔是真正的封建迷信,要不然他找風水先生幹嘛?還一個勁的針對我們雙水灣,想要害人。
對了,今天我們雙水灣立村碑,就在這裡,總不能立村碑也是在搞封建迷信吧?”
孫向陽大聲的說道。
而他的話,周圍的人也都聽的清清楚楚。
對於雙水灣的人來說,封建迷信也好,科學手段也罷,誰能帶着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相信誰。
所以,關鍵不在於孫向陽說什麼,而是他做了什麼。
“孫隊長,你說的話我們都知道了,回頭也會找打井隊的劉隊長證實,我們這趟過來主要是告訴你,造謠陷害雙水灣的罪魁禍首已經抓到,並沒有別的意思。”
李公安表情溫和的對着孫向陽說道。
事已至此,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孫向陽在雙水灣的地位?
本來,他就是來了解下情況,沒打算抓人。
眼下如果不趕緊說清楚,誰知道雙水灣的人會不會撕了他。
“那我就代雙水灣謝謝李公安,還有這兩位公安同志了,正好中午了,一起去雙水灣吃個飯再走。”
孫向陽接受了對方說辭的同時,也發出邀請。
“吃飯就不用了,我還得跟着去趟縣裡,你放心,王立這次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肯定不會輕饒。”
李公安這會只想趕緊離開,哪還有心情去吃飯。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咱們等下次。”
“好,下次。”
說完,李公安便跟那兩位公安大步離開,只有張家棟對着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則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