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帽子的能量晶石
呂安如捏拳重錘長椅,起身走向五號病房。
繞過走廊,被值班護士攔下:“請回吧,過探視時間了。”
呂安如擡眸望見護士有點眼熟,護士同樣在打量她。
兩人先後認出對方,呂安如揚起嘴角,人畜無害地甜甜笑道:“你好,黎護士,我們之前見過。”
黎萍,上次來接她的護士之一,但沒倪雨生會來事,兩下被擠兌走了。
黎萍複雜神色放緩,舒展開眉頭,應道:“你好。”
沒想到呂安如還能記得自己,能與治癒創始人女兒搞好關係,沒必要浪費機會。這世上並非只有倪雨生長腦子了,上次事情之後,她有反思過自己沉不住氣的臭毛病。
“黎護士,我今晚差點丟掉性命,我需要進去和蒂娜思琪瞭解點情況。”
呂安如話剛落下便後悔了,蒂娜思琪身上的傷乃她所重創。即便出於自衛反擊,兩人不適合在警務部抵達之前見面了。
但警務部一到,蒂娜思琪會被帶走記筆錄,完後未來兩月內恐再難碰面。
黎萍‘嗯’聲,單手拖住下巴思忖起來。思考這事換倪雨生,是否會冒險幫呂安如通融幾分鐘。
答案呼之欲出,倪雨生會。
呂安如見蒂娜思琪唯一的風險在於可能出手傷人或殺人,退一步來做假設,呂安如要動手,剛纔天時地利人和,完全可以藉助自衛反擊之名幹掉蒂娜思琪。
最佳便利條件之下沒動,到滿是監控的醫院裡再動?除非呂安如瘋了,若真發瘋沒必要等她通融,衝進去即可。
快速分析過事情,黎萍給呂安如拉進旁邊值班室,拿出一件白大褂遞上。
擡腕看眼表,壓低聲音說:“16分鐘後警務部的人到,你把外套脫給我,換上白褂進去吧。切記十分鐘左右離開房間,別和警務部的人碰上面。”
“好的,謝謝黎姐。”
呂安如嘴甜呼喚,黎萍和倪雨生屬於兩類人。墨守成規的黎萍能破例幫她打掩護並放行,實屬不易。
“別客氣。”
黎萍脫掉淡粉色護士服,套上呂安如沾有血跡的小熊刺繡外套,先行離開值班室。
過一分鐘,呂安如身着白大褂踮起腳離開值班室,推門進入五號病房。她和黎萍身高相差好多呢,能遮掩多少算多少吧。
來到牀邊,蒂娜思琪轉過頭,兩人視線撞在一起。
蒂娜思琪平靜望着她,輕聲說:“有人告訴我了,你會來,果然來了。”
淡然語氣充滿故弄玄虛的意味,呂安如沒有好脾氣迴應。
瞥眼蒂娜思琪雙手,手腕戴着刻有紅符文的銀色手銬,具備阻斷靈體附身,約束人類本體活動範圍的功能。
“你怎麼幫女巫逃出懲罰室的?”時間有限,挑核心問題問。
“我沒有幫她逃離懲罰室,我知道我如實回答,你極可能不信。你靠近點,我給你看兩樣東西。”蒂娜思琪兩手一起摸向右邊口袋。
呂安如遲疑定在原地,粉包落白潔辦公室了,銀滄忘記取出。
她不確定縛靈手銬是否能阻擋住女巫,倘若女巫在蒂娜思琪體內,她貿然靠近會斷送自己下半生。
可當看到蒂娜思琪露出一角的東西,呂安如手不受控地伸向黃色晶石。
“你從哪得到的這晶石?”呂安如搶過黃晶,熟悉的觸感令她心亂如麻。
聽父親說過,帽子是土屬性聖獸,能量結出的本命石乃這至純黃晶。
手銬令蒂娜思琪活動受限,左手笨拙地撫過右手手面,方纔呂安如搶奪動作過急,留下三道淺淺的抓痕。
“我在黑市高價買的黃晶,同攤上還買到它。”蒂娜思琪雙手一起移向左邊口袋,抽出根細長羽毛。
再見白色銀羽,帽子弟弟的羽毛,呂安如心情五味陳雜。
抿抿脣瓣,一時間有點不知從何問起了。
蒂娜思琪將泛着淡淡銀光的白羽放在腿上,憂傷說道:“所有罪過因它們而起,我製作符咒需要某些特殊材料。學員售賣價格偏高,黑市物美價廉且東西全。我去黑市購買材料發現它兩,感受到它們所帶的特殊能量,貪婪戰勝理智。買下它們當夜,女巫侵佔我一半意識,她利用我身體制作出願望卡。”
“你意思女巫借這兩樣東西逃離懲罰室,附到你身上?”
揣回兜裡的黃晶變得燙手,轉念想到盛冥給她設得保護咒,心裡安定起來。
蒂娜思琪擡手按按抽疼的太陽穴,痛苦回答:“我不知道。”
呂安如還想多問,無奈門外傳來提醒的咳嗽聲,只得拿出客氣態度討要:“這根白羽毛能給我嗎?”
“拿走吧,此種邪物趁早銷燬啊。”蒂娜思琪把羽毛推到牀邊,厭惡的不願多看一眼。
呂安如裝好羽毛,踮起腳尖離開病房。
打開門聽到逐漸靠近的對話,粗獷男聲:“人現在可以轉移吧?”
白潔回答:“傷口處理完畢,身體狀態穩定,可以轉移。”
呂安如怔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牀底下。”身後蒂娜思琪好心建議。
呂安如剛扭身,胳膊上多出隻手,拉着她跑向值班室。
“瞧我這腦子犯糊塗呢,人在三號還是五號病房來着?今晚就診病人太多了,小護士說過一次,我給忘了。走,先去附近三號病房。”
呂安如矮身穿過走廊,瞧見白潔帶領警務部人們集體轉身。
進入值班室,靠門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抹把虛汗,感嘆:“好險啊。”
“是好險啊,多虧白主任呢,得好好謝謝她呢。”黎萍臉色發白,長到二十多歲首次犯險違規幫人。
“不光要謝謝白主任,同樣感謝黎姐。”呂安如不忘堅固關係。
黎萍緩緩心跳,側頭衝呂安如淺笑笑:“喊姐就別客氣了。”
“嗯,我加黎姐。”
呂安如掏出微機,兩人互換過聯繫方式,她脫掉白大褂,坐在地上多等了半小時。
等到警務部帶走蒂娜思琪,呂安如才緩緩離開。
走回極速修復室這邊長廊,迎面蹦蹦跳跳竄來個紅髮女郎。
由於兩人身高差異過大,紅髮女郎作罷撲向她的動作,換爲愛的抱抱。
緊緊摟住她,感慨萬千:“安如如是我的貴人啊,幻境裡救我一次,出來還花錢保我容貌,遇到安如如真幸福。”
呂安如把頭埋在艾拉軟綿綿的懷裡,蹭蹭撒嬌道:“我們做彼此的貴人啊,互相貴,互相旺。”
“別人說我是你的拖油瓶呢,”艾拉聲音透出小小的酸楚,“你不許嫌棄我啊。”
呂安如多蹭兩下,護犢子地問:“誰說的?我去打他。”
“嘿嘿,我打過了。我還告訴對方,我不是拖油瓶,晚上正因爲有我這個吉祥物相助,安如如旗開得勝。”艾拉自豪說完,垂眸偷偷瞄眼呂安如。
呂安如回以肯定的注視,沉聲同意:“說得對。”
閨蜜兩多膩歪兩句,一起返回宿舍。
四月早送羅莎回來了,高櫻和生美娜也在,身上帶着淡淡酒氣,圍坐在客廳圓桌前。
閨蜜兩剛進門,三人迎上來,仔細端詳番她們,生美娜帶頭說道:“聽到你們受傷消息,我和高櫻擔心的不行,總算等到你們平安回來。
“以後遇到麻煩打個電話啊,當我們是擺設嗎?”高櫻不悅呵斥。
艾拉心思簡單,感動的要命,“好的,謝謝你們惦記啊。”
呂安如挨個點點頭,看向自己屋子,着急道:“有些重要事需要和蓮花說,我先進去了。”
“好的,正事爲主。”生美娜讓出道。
呂安如回屋,就手關門。
屋內兩張牀上各趟一人,睡得正香。
走近幾步,細看雲鳳夢情況。衰老的容貌和裸露皮膚全恢復正常,衣服下的皮肉應該同樣好了。
把粉包放在桌上,順手將黃晶和白羽丟入。
輕微聲響驚動蓮花,瘦小人兒搓把臉醒神,從她牀上坐起身。
手伸在她粉包前攤開,簡言意駭的要:“我瞧瞧。”
呂安如本打算找蓮花商量對策,便沒有多作掩飾,把兩樣靈物放在蓮花手中。
蓮花盤腿而坐,右手食指和中指分別點上兩樣東西,閉目嘴中默唸法咒。漸漸指尖亮起硃色光暈,幾根細長的紫色光線從靈物中炸起,反撲兩次被朱光吞噬。
當指尖獨留朱光,蓮花睜開眼睛,冷聲下定論:“此物曾被施咒者所用,原始主人卻不是施咒者。”
“是的,我認識原主人,這兩樣東西是他們的能量結晶。”呂安如一五一十坦白,她很信任蓮花。
“能量結晶。”
蓮花若有所思的重複這個名詞,雙手分別拿起羽毛和黃晶,對着燈光翻轉查看,徐徐說道:“難怪黃晶醇厚,土系能量穩定如山。白羽清靈,木系能量飄然如風。”
呂安如對五行能量法則興趣不大,問及關心之處:“據被控制的學員說,女巫似乎通過它們逃離懲罰室。”
“不可能,”蓮花斷然否決,“霍院長協同夜老師、孫竹所建的困靈之牢,豈是說逃就逃。”
呂安如腦子一轉,總結道:“你意思女巫本體仍在懲罰室,只是藉助兩靈物能量短暫逃離,附身於人類?”
“我覺得這種假設同樣不可能,更像是兩樣靈物將女巫的咒術控制力放大幾倍。縱使她身處懲罰室,同樣能施展咒術幫她掠奪人類的精神力、容貌、慾望等等。”
蓮花分析完看眼雲鳳夢,隨着銳利的目光,呂安如思緒茅塞頓開。
中咒人們的傷勢,她和艾拉與女巫交戰的兩次幻境,全部在腦海重新浮現,種種證據印證了蓮花所給推論。
“不用毀掉兩靈物吧?”呂安如問得小心,本能抗拒此種處理方式,怕傷及帽子。
“不用,在你觸碰它們之前,已經有人處理過它們了,切斷女巫和它們的通聯性。”蓮花把兩靈物放在桌子上。
呂安如眨眨眼,原來蒂娜思琪沒有故弄玄虛,她去問話之前有人先到一步,是那人算出她會去。
誰呢?小冥?院長?還是第一占卜師月?
停止讓人頭疼的思考,關注眼前,問:“鳳夢身子沒問題了吧?”
“有,她身子殘留女巫咒術埋下的根,你得去趟懲罰室,殺掉女巫、毀掉遺留咒根。”
蓮花說得風輕雲淡,呂安如聽得狂濤駭浪。
張張嘴,半晌吐出句完整話:“你知道女巫多強嗎?”
中C與中B學生同用懲罰室,說通俗點,身處老巢裡的女巫本尊,隨隨便便完虐中B學長學姐們。
她不過一介中C小菜雞,哪來的大能大德能殺掉女巫?
光想想極大可能被反殺的結果,都覺得不寒而慄。
“知道。”蓮花開啓噎死人模式。
呂安如抿平嘴,心累地閉閉眼,無力說:“我考慮下吧。”
“嗯,你最好儘快處理。咒根埋在所有直接中咒之人身體裡,隨時可能發芽,繼續吞噬她們的生命。”
蓮花交代完,徑自離開她屋,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被呂安如砸壞的門破口處多出淡淡朱色流光,阻隔咒,強行進入者將會受到萬蟻啃食的懲罰。
艾拉瞧見蓮花出來了,操心的給呂安如發條信息,問:方便我們進去嗎?
呂安如按出三字回覆:不方便。
有些事情,她得找小欒問個清楚。
朝麻花辮大姐姐招招手,待對方走近,指尖點點黃晶,沉聲問:“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小欒雙手不停撫過麻花辮,眼睛不敢直視呂安如。
呂安如自嘲苦笑,痛心道:“我把你當好朋友、好姐姐,你卻一次次騙我。直至昨天你依然滿口謊言,告訴我帽子馬上回來。”
“他通過這種方式回來嗎?”呂安如抓起黃晶,狠狠扔到小欒腳上。
小欒不閃不躲,任由黃晶在腳面砸出紅印。
米水不進的沉默讓呂安如眼睛發酸,抓住小欒雙肩使勁晃晃,喝問:“說話啊,帽子遇害了吧?”
她不願相信,帽子如她夢裡那般遇害了,但事實擺在眼前。
“對不起,帽子大人讓我對您保密。”小欒只道歉,再無一句多話。
呂安如頹然鬆開手,發狂地大笑兩聲,笑得眼尾迸出淚珠,“行,你守口如瓶。行,你永遠別說。我去找比我強N倍的女巫問!”
“不要!”小欒匆忙轉身,雙手死死抱住要離開的呂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