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自昨天飄來的哀愁四十九(1)
禽流感來了,苗圃說:“從今以後,不吃雞蛋,不吃雞肉,凡是有關雞的東西都不準帶進紅磚房。我笑說:“那就吃素,就給停美那臺熱水器,我們也該節衣縮食兩個月。”
苗圃家就在西安,她說她並不喜歡這座古城,因爲不喜歡,所以才報考到成都讀書,因爲我才退學回西安,又來S大報考成人自學考試,學美術專業。
天空如水,明朗清新。
校藍球賽已近尾聲。週日上午我和豬、陳俊來到學校看球賽,我們站在場外,無意間我看到了阿祥,他正和幾個人玩着藍球,看他瀟灑的身影在場上奔跑着,一個漂亮的轉體,投籃——球進了!我不禁爲這個精彩的進球喝彩,我沒想到這位公認的吉它手打起籃球來竟也如此漂亮。旁邊幾個女同學也在議論阿祥,真服了她們這幾個一見帥哥就走不動路的傢伙,這時一個籃球飛向我,還好我的反映夠快,穩穩的接住了,阿祥擦擦額頭上的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衝我笑。我準備扔給他們時,阿祥已經跑過來拿了。
“跟我們玩兩圈?”阿祥問我。
“對籃球沒興趣,你自己玩吧。”我笑笑說。
“聽說你情書寫得不錯,我想請你代我寫一封情書,改天請你喝酒。”阿祥笑嘻嘻地說。
“聽哪個說的?盡瞎扯。”我說。
“你文章寫的好,情書不是小菜一碟嗎?”阿祥好象有點愁眉苦臉。
“準備追哪個?”我好奇地問。
“一個美女,自從那場生日會以後,我就忘不了她了。”阿祥若有所思地說。
“誰啊?”我更好奇了。
“停美。”阿祥喃喃着。我腦子嗡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吧,看在你一手好吉它的分上,我幫你。”我勉強笑笑說,“寫好了發你伊妹兒上。”
地球不能不說是一個可悲的東西,當它驚喜若狂地發現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轉動的時候,卻沒發現,它仍在循着一條鋪就好的,而且無可更改的路線行走,我們都是地球的孩子,我們都無法逃脫某種自然的宿命。我和停美的相遇也是一種宿命。
我本以爲和停美的相知會帶來一個完美的結局,但是我錯了,如果阿祥比我早一步認識停美,也許現在停美喜歡的人會是阿祥而不是我。但一切都晚了,我也不得不服從這種宿命,只是我不知道停美究竟對阿祥感覺如何,總之停美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阿祥。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將停美忘記?
聖誕節要到了,今晚已是平安夜了,街頭掛起了彩燈,擺上了聖誕樹,人人臉上都掛着笑容。苗圃說要回家住幾天,她爸爸媽媽要陪她過聖誕節。苗圃看出來我不高興,吻了一下我的臉說:“我爸爸脾氣不好,如果我不回去,非找來學校不可。在西安,我能住在外邊,這已經是爸爸媽媽對我最大的恩賜了,這回一定不能讓他們失望。”我點頭同意。
苗圃回家了,而我在紅磚房裡,一個人緊緊的握住手中那個包裝精美的賀卡,回想着苗圃,回想着苗圃認真的表情;回想着苗圃對我所說的話。豬一定是和呆呆狂歡去了,陳俊和徐娟一定不會錯過平安夜,聖誕節。所有的人都去會他們的情人。突然感覺一陣孤獨和寂寞填滿心房,我惶恐不安。匆匆穿上棉衣走上街頭。在這個喧譁的街上,我找不到我的容身之處,是因爲孤獨。就像荒涼的小夜曲一樣,怕孤獨的我卻落不進已經飽和了的人羣,不知自己怎麼回到紅磚房的。短信來了,是苗圃的:“老公,平安夜讓你受委屈了,快樂些好嗎?”我回短信給她,告訴她我沒事,紅磚房和以前一樣溫馨。坐在書桌前,任憑淚水一顆顆落下,掉在還沒送給苗圃的聖誕卡上。這是一張我親手做的賀卡,準備在今晚送給苗圃的,可她提前就回家了,我還沒來得及送。
晚上,走出紅磚房,卻迎頭碰到停美正朝紅磚房而來。
“你膽子真大,怎麼來這裡了?”我迎上去問。
“我知道苗圃回家了,她告訴我的,並讓我盯着你,怕你在平安夜耐不住寂寞。”停美微笑,擠進我的懷裡,我怕被虎子和阿若看見,就慌亂的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