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守本欲將這羣喧鬧的人全部拿下,卻見到少主人忽然到訪,趕緊麻溜兒地上前慘白,“少主,您這是……”
“張統領,這些武者又沒什麼大過錯,你又何苦爲難他們呢。”阮鈞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徑自走過了他身旁,對那些武者道:“正如我剛纔說的,現在規矩改了,只要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可以進行決鬥。”
衆人聽得首領叫這年輕的公子爲少主,當即就有人知道了他身份,引了許多人的驚歎,卻只是小聲嘀咕,不敢像剛纔那般造次。
“敢問少主,我有一個決鬥請求,卻不知少主應允嗎?”說話的自然是剛纔與蕭然對決的大漢。
“哦?”阮鈞故意很驚異地看了看大漢,又對着不遠處的蕭然冷笑了一聲,道:“你想與誰決鬥?”
果不出意料,那大漢將手中的烏黑鐵錘直指蕭然道:“便是這個濁武品級的狂妄小子。”
“濁武?”阮鈞後來,不知道蕭然纔不過濁武品級,不過是見到靈兒與蕭然無比親密,妒火中燒,此刻又聽得大漢說蕭然不過濁武,渾然不相信,便向一旁的張首領求證。
“操,原來只是濁武品級的傢伙。”阮鈞此刻的妒火已止不住地往臉上竄,對蕭然的憤恨清晰可見,狠狠地對那大漢說:“你的決鬥要求,我準了。”
阮鈞這一應允,衆人當即高呼,守衛也紛紛收了武器撤了包圍圈。
靈兒與蕭然將這一切聽得分明,靈兒自然是將那個阮鈞恨得咬牙切齒,卻不知到了這個份上該如何是好,一個心兒完全慌了神,只是將蕭然的手臂緊緊拽住,生怕他受到了傷害。
蕭然在武學一道,全憑着瞎琢磨,大多時候都是閉門造車,剛纔擊敗了南宮世家衆多高手,也是依靠了《寂滅天殘寶鑑》的潛力激發。在正常狀態下,反倒是沒什麼與人對戰的經驗,那南宮誠雖然號稱耀武品級,但畢竟與他對決之時,他已是強弩之末,即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何況自己還輸了。
自己到底在大陸的武者當中是一個什麼水平,在這人人都奉行“尊武御道”的世界中,蕭然自然很是在意,他絕不相信幾乎是拼上性命來修煉的成果,竟然只能與十歲孩童相提並論。
那大漢提出決鬥的一刻,蕭然已有了決定,神色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對靈兒道:“他們已經逼到這個份上了,若是我再不理不問,就真被人看低了。”見靈兒臉上全是不安與擔心,心頭一陣暖流透遍了全身,愛戀地撫了她的臉蛋,道:“瞧你擔心的樣子,莫不是把我看得忒低了些?”
靈兒聽他這樣說,才記起眼前的男子可是將南宮世家的高手們一一完敗的天才少年啊,都怪自己太過愛他,關心則亂,完全將這事兒也給忘了。這才放下了心,卻仍自不捨地鬆了手,放開了他。
阮鈞見蕭然不但沒逃走,反而大步走來,心下高興,想來,藉着大漢的手把情敵幹掉,趁那小美人兒傷心難過、無依無靠的時候,自己施以柔情安撫,不敢說百分百能將她拿下,百分之九十九是少不了的。
他當即對着衆人興奮地喊道:“既然決鬥已定,那麼……”
“慢着。”蕭然冷冷地打斷了他。
“怎麼,你想反悔?”阮鈞冷笑道:“反悔的話,可是徹底丟掉了身爲武者,甚至是身爲男人的尊嚴哦。”說着,便將眼光移向了不遠處的靈兒,心想他最好是反悔纔好呢。
“既然是決鬥,當然要問過雙方,你可曾問過我?若是單方面挑戰,你這還是公平決鬥嗎,只怕是仗勢欺人才對。”蕭然冷冷地戳中了衆人迫不及待要讓自己好看的心態,頓時讓所有的人都愕然愣住了,對方的話真的不無道理。
阮鈞沒想到這小子果然狂妄,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挑刺兒,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的人,這傢伙倒是頭一個。心裡更是恨不得親自動手將他一掌拍死,可他顧忌身份,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你說得不錯,是我的疏忽。”
他這便算是當中賠了不是,然後對蕭然問道:“那你可願意接受這位……”
那大漢十分機警,立刻躬身對阮鈞道:“小的叫赤虎,清武六品,擅使這重達六十公斤的黑鐵悍錘。”說着,便舉重若輕地將鐵錘,對着蕭然重重地往地上一戳,發出了震耳的金屬敲擊聲。
阮鈞見到大漢手中鐵錘,眼睛一亮,記得曾有人也使得這一手黑鐵悍錘,名氣似乎不小,便問那大漢,“你與那神行堂的赤豹如何稱呼?”
(神行堂也屬御道八門之一,壟斷大陸的運輸業)
“那是家兄。”赤虎見自己被少主詢問,心下歡喜,面上卻極是謙恭。
“哦,難怪……”阮鈞微微點頭,卻奇怪地問:“那你爲何不去投你的家兄,讓他推薦一番,進入神行堂自是不難,怎麼卻到撫苑之都來了。”
赤虎回道:“少主人明察秋毫,小的就實話實說,家兄的確曾想推薦在下進入神行堂,但我堂堂八尺男兒,豈能依靠家兄餘輝,即便是進了神行堂,也會遭人非議,更是恐怕對家兄聲譽有損,所以趁着年輕力壯,這才婉拒了家兄,決定自行闖蕩一番,即便不如家兄,也樂得自在瀟灑。”
赤虎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頗具高風亮節,不不願攀龍附鳳的難得品質。讓衆人都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
阮鈞聽得暗暗點頭,便道:“如此難得品質,我撫苑之都自是不會虧待,你不若就加入我親衛隊,領個副組長的職務如何?”
赤虎聽得,趕緊拜了下去,道:“承蒙少主看得起在下,必當爲少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四周衆人也皆譁然,覺得這少主真是開明大方,更是能辨識人才、厚待人才,紛紛讚頌不斷。
阮鈞聽得衆人誇讚,心中佩服祖父教導自己的親民觀點,擺手止了衆人,又趕緊赤虎起身,然後朗聲道:“在我撫苑之都,最爲看重人才,別的不能保證,但凡有真才實學之輩,本少爺一律厚待。”說着,斜睨了雙眼,看向蕭然,“至於那些既無本事,又無比狂妄的傢伙,理應受些教訓,好教他知曉,這世界上,沒本事就不該無禮狂妄。”
說到無禮狂妄之輩,衆人都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蕭然,卻見他神色淡定,絲毫不對衆人的言語觸動,只是冷眼看着所有人,好整以暇得讓人實在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傻子還是有所依仗,爲何竟然一點兒也不驚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