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地一笑,裝傻道:“這麼晚了,王爺怎麼還不睡呀?”
脣角微勾,冷魅橫生,納蘭容鈺一步一步走近白霓裳,拽住她的手甩向牀榻,問道:“那麼,都這麼晚了,你又是去了哪裡呢?”
縱然牀榻柔軟無比,被納蘭容鈺這麼用力一甩,身上還是摔得很疼。但是,比起身上的疼痛,更讓白霓裳驚心的是納蘭容鈺那雙冒火的眼睛。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下似乎還藏着某種危險的暗涌。莫非,她今夜便會在劫難逃了嗎?
納蘭容鈺略一擺手,便有人將五花大綁的畫扇給押了出去。他步伐堅定地走近牀榻,燦若星辰的眸子此刻瀰漫着如烈焰一般的暗紅,白霓裳嚇得連連後退,惶然無措地問道:“王爺,你……你想要做什麼?”
納蘭容鈺大手一伸,重重帷幔垂落,似是被攪亂的一池春水般曳曳搖動。他不由分說地將白霓裳壓在身下,膝蓋抵着膝蓋,一手將她的雙手箝制住高舉過頭。低頭欲親吻她的時候,卻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陌生的杜若香氣,眸色一暗,隱怒道:“你居然敢瞞着本王外出去見別的男子?”
男子滾燙的身子緊貼着她,曖昧的氣息四處流走,勾起白霓裳心底從未有過的恐慌和心悸。隱約感受到他的意圖,她哀求道:“王爺,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我們之間,從來也沒有約定過有這樣的一條呀。你不能強迫我。”
納蘭容鈺等了許久,早已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此刻又見身下的女子面色緋紅,青絲如雲,兩片嬌嫩欲滴的脣瓣一張一合地說着些什麼,秀色誘人。
他勾脣邪魅一笑,眼底閃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說道:“本王從未勉強過任何女子,魚水之歡乃是人生第一大樂事,若是你能抗拒得了本王的觸碰,本王就放了你。”
夜風似水涼沁,羅帳如夢悽迷。
白霓裳無力地閉上雙眼,眼角緩緩淌下了一行清淚,心一分一分冷透。
一切結束後,她平靜地注視着他,語意冰冷道:“納蘭容鈺,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心口驀然一痛,面上卻仍是笑得妖魅動人,解下脖頸間一塊紅沁似血、通體瑩潤的玉佩掛到她的脖子上,他似笑非笑道:“那你便恨吧。反正我們兩個人註定是要一輩子糾纏不清的了。”
“納蘭容鈺,你混蛋……你心中明明喜歡的是明若蘭,爲何非要這般與我糾纏不清?爲何,要奪我清白?”說完,白霓裳發狠地拽下了項前的玉佩,一圈淡淡的血痕觸目驚心,她作勢就要將那玉摔到地上去。
手腕一緊,是納蘭容鈺拽住了她,鳳眸微眯,怒道:“你竟敢扔它?你可知這塊玉佩的由來?它可是本王母妃留下來的遺物--世上獨一無二的龍鳳血玉。”
“啊--”白霓裳錯愕地張大了嘴,不由得多瞧了幾眼那玉佩,果然此玉光滑無瑕的玉身一面紋着龍鳳呈祥紋,另一面則刻着八個字“溫潤如玉,情深不壽”。嘴角的笑意越發深濃,可每一絲笑紋裡卻刻滿了悲傷與自嘲的痕跡。
納蘭容鈺瞅着她臉上那抹悲涼的微笑莫名地覺得揪心,濃眉一擰,語氣不自覺地低柔幾分,問道:“你怎麼,笑得這般奇怪?可是本王,弄疼你了?”說着,抓着她的手已然鬆了許多。
白霓裳橫眉掃了納蘭容鈺一眼,似是吃驚他突然的溫柔,隨即輕柔一笑,話中有話道:“原來這就是龍鳳血玉。若早知道它是龍鳳血玉,我必定不會捨得扔掉它的。只是,如此珍貴的寶玉,王爺爲何要送給我呢?”
“你可喜歡它?”納蘭容鈺輕撫着她脖頸間的血痕,眼中似有心疼之色,不答反問道。
“呵呵……喜歡,我喜歡得緊呢。”白霓裳強壓下心頭的悲哀與恨意,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一塊玉佩,教她斷送了一個女子最最珍貴的貞節,亦毀滅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期許與愛戀。美人如玉,可有時卻比不上一塊玉來
得重要。
哈哈大笑,納蘭容鈺心情甚好重新爲她繫好,攬着她復躺下,手下儼然又不安分起來。
“芙蓉帳暖度春宵,咱們還是莫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吧。”親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邪笑着低語道。
她卻急忙按住了他的手,眼眶含淚地控訴道:“王爺已經強迫了我一次,還要再來第二次嗎?莫非在王爺眼裡,如煙便是一個卑賤的青樓女子,由得人隨意佔有的嗎?”
這話聽在納蘭容鈺耳中卻成了她在索要名分,他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摟着她哄道:“別哭了。本王答應你,明日便會進宮奏明皇兄讓他下旨給我們早日完婚。如煙,只要你真心留在本王身邊,本王保證必定會好好待你。”
白霓裳低垂的眼瞼下是濃烈的恨意與嫌惡,她恨得幾乎要把牙齒給咬碎,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一語不發。
她不說話,他便當她是默許了。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青絲,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可是如煙,本王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如今已是本王的人了,就最好不要心存二志,若是你想要逃離的話,呵呵,一旦教本王給抓了回來,到時必定會將你囚禁一世,畫地爲牢。”
納蘭容鈺的警告聲聲入耳,白霓裳心下一凜,仍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想着將玉交給雲千歌后便儘早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如惡魔一般邪魅的男子。
這一夜,納蘭容鈺睡得沉穩而香甜。白霓裳卻是一直睜眼望着頭頂上厚重暗沉的牀幔,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當納蘭容鈺快要醒來的時候,白霓裳趕緊閉上眼睛裝睡。感覺到身旁的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輕手輕腳地下了牀,似是怕會弄醒她。穿好衣服後,他喚了秋兒和雨兒進來低聲交代了幾句。突然,腳步聲朝牀前移近,她心裡又是一陣緊張。額頭一熱,是他溫柔如蝶翼的親吻,隨後腳步聲復又逐漸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