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點心是九長老命人送來,你先用一些,。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凌雲志把一碟子點心送到鳳無雙面前,鳳無雙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
“你覺得是什麼理由?”鳳無雙反問道,她也不知道爲何,對凌雲志並沒有太強的戒備心,而且他的舉止顯示了他的承諾,處處以自己爲先,是以鳳無雙爲先,而不是以夜北歌爲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些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事情,你要是想等着,我就陪你等着,要是你不想等,我就和你一起回去,不管你的去向如何,你還是要先回到凌雲峰,這個樣子,還是要做給別人看,除非你不介意給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凌雲志的神態依然如水般清淡,鳳無雙一向不會輕易被人感動,此刻還是被凌雲志的話打動,她第一次對凌雲志露出微笑,沒有任何目的的微笑。
如果夜北歌看到鳳無雙和凌雲志並肩而立,只怕立時把凌雲志打到趴在地上起不來。
“我們走吧,他會跟上我們的行蹤。”鳳無雙雖然心情稍微好轉,警惕性還沒有放鬆,她很快就察覺有人潛伏在周圍在跟蹤自己,看來凌雲志的話不假,自己差點就因爲夜北歌衝昏了頭,忘記要以大局爲重。
夜北歌此刻正在爲任天嬌療傷,胡青山把帶回來的丹藥給任天嬌吃下之後,任天嬌開始不斷地嘔吐,直到吐出所有的東西,最後吐出鮮血,胡青山確實是迫不得已纔去找夜北歌,夜北歌見到任天嬌的模樣,心中也是極爲詫異,以往吃下丹藥的人從來不曾出現過任天嬌這種情況,來不及多想,夜北歌急着爲任天嬌療傷。
任天嬌的七經八脈由於她練功過度已經移位,夜北歌比平時花多來一倍的時間才把她的脈象打通,之後再用內力才把任天嬌體內的毒逼出來,他查看從任天嬌體內逼出的毒液,他的眼眸眯了起來,這些毒素驚人的厲害,竟然可以把所有吞下去的丹藥變成更加毒的毒液,所以任天嬌看遍天下名醫都難以痊癒,就算是鳳無雙的丹藥亦然。
即使爲任天嬌逼出體內的毒素,任天嬌還是昏迷不醒,面如金紙,胡青山很擔心,看到夜北歌的臉色,一時不敢發問。
夜北歌首先想到的是有人針對鳳無雙,能剋制鳳無雙的丹藥,這個人不會簡單,而且這個人算準了自己會出手幫助任天嬌,顯然是想通過任天嬌來警告自己,還是通過任天嬌來向自己和鳳無上發出挑戰。
“師兄,是紫霞殿的人嗎?”胡青山低頭看到地上的發黑的毒液,也覺得心驚,想不到原來任天嬌身子日漸衰弱,竟然是不管如何都除不盡的毒液,忍不住問出口。
“不是,這種丹藥毒性兇猛霸道,不像是紫霞殿那種緩緩而至的丹藥,她到底怎麼回事?她平時都做了什麼?”夜北歌並不是關心任天嬌,他希望從任天嬌平時的行徑可以知道中毒的途徑,從而查出幕後的人。
鳳無雙的丹藥一向都是所向無敵,就是憑藉這些丹藥收服了不知道多少的門派,但是這次居然在任天嬌的身上出現問題,他不能掉以輕心。
“也沒有什
麼,就是和平常一樣練功,她爲了壓住其他人的不服,練功是以前的三倍,休息的時候很少,開始是經常會疲倦,站着都能睡着,後來不知道怎麼着,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就算是連續三天三夜不睡覺,也不會睡不着,然後……”
“然後她的身子就越來越差,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夜北歌冷靜地接過胡青山的話,如今還不能從任天嬌的嘴裡問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胡青山點點頭,如果天宗門裡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任天嬌還是昏迷不醒,一定會趁機奪位,他想到這裡,想起自己的責任,一咬牙,跪在夜北歌面前,夜北歌開始有點吃驚,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胡青山的用意。
“師兄,如今你的身份是凌雲宗的名譽長老,不是秦王殿下,只要你出面代表凌雲宗說幾句話,天宗門起碼可以暫時無事。”胡青山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他不是要夜北歌暴露身份,而是希望夜北歌可以出面暫時保住天宗門的安寧。
夜北歌對於天宗門的安寧根本不放在心上,就算天宗門被滿門滅掉,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不過他以前和胡青山的感情算是不錯,而且這具身軀的前任也要他答應過,要保護任天嬌,保護任天嬌這個承諾大概要落空了,不過可以出面說幾句話,保住任天嬌的性命,他沒有忘記天宗門那些所謂的長老,個個對掌門的位置虎視眈眈,對任天嬌這個孤女根本就不放在眼內,要不是胡青山帶着一幫死忠弟子護着,任天嬌早就死了。
“我會交代人保護你們,你帶着她趕緊回去,我回去之後會另外派人送丹藥給她,你一定不能讓人知道她的病情。”夜北歌想了一會,鬆開緊蹙的眉心,他在此次舞林大會上並沒有明顯的作爲,別人只是他不過是一個 名譽長老,自己說的話未必有用,不如派暗四暫時保護他們,他回去和鳳無上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而且鳳無雙對任天嬌身上的毒一定很感興趣,居然有人可以把她的丹藥在人體內化爲毒藥,毒上加毒,或者不能算是棋逢對手,但是總算是可以讓鳳無雙有點線索。
胡青山如獲大赦,本來以爲夜北歌會拒絕自己的要求,不想夜北歌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他依然跪在地上,直到暗四把他拉起來。
暗四在夜北歌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夜北歌心中不快,鳳無雙居然沒有等自己就回去凌雲峰了,還是和凌雲志一起走的,他妒忌心發作,忘記了自己出來之前並沒有交代去處,他想到鳳無雙和凌雲志在一起,他的心頭火盛。
鳳無雙和凌雲志緩緩而行,鳳無雙不喜人多喧鬧,找了一條小路另外而行,凌雲志並不在乎鳳無雙一個時辰只走了半里路,他也是隨行隨走,他的心思反而在路邊的野草,這裡的草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內裡有很多少見的草藥,凌雲志一邊走一邊採集了不少的連根的草藥。
如果換做平時,鳳無雙也會如此做,只是此時,她沒有心情。
一陣若隱若現的哭聲在風中出現,很微弱,風一停或者風勢稍微緩和都聽不到,凌雲志採集草藥的手停了下來,鳳無雙正在他的身後行走,低着頭,一時
不察,差點撞上了凌雲志的後背,她在停住腳步的一刻,也聽到了隱隱的哭聲。
“這個時候在這裡哭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事。”鳳無雙的鳳眉微蹙,她心裡立即想到有人想偷襲自己,這裡荒山野嶺,人煙罕至,如果有需要哭泣的事情,早就應該自盡身亡了,還會躲在這裡哭。
“不是,是孩子的哭聲……”凌雲志再次聽到了,這次他非常肯定,是嬰兒的哭聲。
無雙這次也聽清楚了。確實是孩子的哭聲 ,凌雲志扒開長草,見到一個烏黑的襁褓,一個嬰兒正在襁褓裡哭着,大概是哭到沒有力氣了,一張小臉青紫交錯,聲音微弱。
鳳無雙見到,正想伸手去抱起嬰兒,被凌雲志阻止:“你忘記了你剛纔所說的話了?這裡荒山野嶺,爲何會有嬰兒出現?”
“是真是假,吃下去就知道。”鳳無雙的鳳眼微瞪,摸出一顆藥丸,塞進孩子的嘴裡,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凡人的孩子,這顆藥丸可以立時爲孩子止住飢渴,要不是,這個藥丸就會要了這個孩子的命。
出於意料 ,孩子在吃了藥丸之後,立時安靜下來, 顯然也是餓得太久了,過了半晌,孩子握着粉紅色的小拳頭,甜甜地睡着了。
“這個是真的孩子。”凌雲志看着孩子,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柔軟,這個孩子長相秀美,睡着了臉頰呈現粉紅色,小小的鼻翼扇動,發出的氣息都帶着嬰兒特有的香味,任何人看到這樣一個孩子,都會變軟。
“你去看看,四周一定會有孩子母親的蹤影。”鳳無雙對凌雲宗吩咐道,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毫不客氣。
孩子的襁褓都是用最上乘的布料所做,孩子的手腕還戴着純金打造的手鐲,顯然是富貴人家,而不是窮苦人家遺棄孩子。
果然凌雲志很快就在附近的山崖找到了三具屍體,屍體上都是刀痕,被人砍到體無完膚,臉面都看不清楚,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最令人髮指的人,一具屍體明顯有被人侵犯的痕跡,凌雲志也不忍再看下去,他只能用長草爲她們掩去傷痕。
三具屍體顯然是一家人,兩個大人,一個孩子,剩下的一個孩子藏在草叢裡。
“你等等,我去挖個坑把她們埋了,好歹不能讓她們暴屍荒野。”凌雲志回頭對鳳無雙說道,鳳無雙的手裡緊緊抱着孩子,她心裡對這個孩子產生無限的憐惜,想來一定是母親爲了保護孩子,把孩子藏在草叢裡,然後自己就帶着下人遇害了。
“不用了,要是埋了,附近的野獸聞到味道照樣會過來把她們吃了,你去找些水來,把這個藥丸化開。”鳳無雙交給凌雲志一顆烏黑的藥丸,凌雲志招來一些溪水,把藥丸化開。
“淋到她們身上,”鳳無上說道,凌雲志把藥水淋到這些人身上,屍身瞬間化爲一堆灰燼,“把她們的骨灰埋了,做一個記號,這樣更好。”
凌雲志按照鳳無雙的吩咐做完所有的事情,他見到鳳無雙一直抱着孩子,他遲疑了:“你……準備如何處置這個孩子,距離最近的市鎮,我們還需要三個時辰才能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