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輪彎月,倒映在海水中,起起伏伏。支離破碎。
霍擎天:“腿傷可有好轉?”
陸雲錚:“還行吧。霍擎天,想說什麼直入正題。”
霍擎天手指輕輕一彈,將指尖煙輕鬆彈落,嘴角扯了扯,卻怎麼也沒有揚起來。
“我昨夜打她了,”霍擎天望海輕嘆一聲,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手背掌的她的嘴。”
他的手背現在還是痛的,像放在火裡拷過般,擡起來都艱難。
“陸雲錚,有些話說出來很痛,但放任下去只會更痛。我現在嘔血了。”霍擎天口氣極淡,像在訴說其他人的故事,“我一直讓人在研究F毒素的解方,研究所有了進展,配出一味藥,實驗結果很喜人,但我服用過後病情加劇,病發時間變得不確定,還加了嘔血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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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錚偏頭望了眼霍擎天,又很快將視線投注向前方海面。
“原本的一年之期不知還剩多久,我現在害怕回家,怕突然嘔血掩飾不住嚇到傅染和兩個孩子。但我不回家同樣會讓他們起疑,我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陸雲錚,傅染很討厭別人打她,就算她有時很討打,你也儘量少動手。”
“她有輕微的自虐傾向,很喜歡吃辣椒,越辣越好,就算辣壞她腸胃她也照吃,你看住她。”
“她宮寒,很難再孕,不過我這有付中藥方子,堅持吃兩年她會慢慢好。還有她月經不調,每月那時候會渾身發寒,脾氣很暴
躁,你那時候多容她。”
“如果她做錯事,你不要太放縱她,記得教育她。她小時候家庭環境不好,內心很渴望別人的關注,所以她會故意做錯事,她是故意的,她那時候是在變相的求愛,想要人管教。”
不知不覺,一根菸燃至菸頭,霍擎天將菸頭扔掉,輕擡鞋尖,使勁碾滅。
“別看她這麼多缺點,其實她大多數時候很懂事聽話,像個肉包子,任你搓任你捏。”
“她和我那麼多年,她心裡不可能完全放下我,但時間久了,什麼都會淡去,你照顧好她。”
最後一句話,變相的託付,霍擎天的嗓音有那麼一秒的破碎。
陸雲錚碾滅菸頭,點頭,一手插兜轉身進車。
但就在陸雲錚開門的那剎那,身後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陸雲錚,如果我真的有一天命中該絕,永遠別讓傅染知道真正的原因,她承受不了,也不該承受那麼多。”
陸雲錚兜裡的拳頭緊握,背對着霍擎天再次點頭。
他終究是輸給霍擎天!
以命換命,他做的到嗎?陸雲錚問自己,發現沒有答案。
陸雲錚驅車離開後,霍擎天在海邊站了一夜,任冰徹入骨的海風侵襲。
直至火紅的太陽從海天相接那處露出,他才驅車回霍家。
霍擎天進院子時,傅染正穿着睡衣斜倚在臥室門邊,雙手抱胸,羽睫微垂。
在晨光中,她的頭頂蒙上一層光暈,渾身散發着幽靜清冷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