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車型,讓桑晚的心顫了一下,她可以肯定,那是唐軒北的車。
還真是巧了,他也到了這裡。
“看什麼呢?”邵宇桓注意到了她臉色的變化,一邊問着話,一邊也向相同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那輛車。
“是唐老二的車?”他沒有那麼肯定。
“嗯,看起來很像。”桑晚上了車,“我們走吧。”她不想在這個地方看到他。
邵宇桓也上了車,用商量的口吻說道:“還是等等他吧,看看他過來有什麼事?”
“他有什麼事也和我們沒有關係,走吧。”桑晚催促道。
唐軒北對她決定和邵宇桓結婚的事肯定是氣壞了,已經一連幾天都不和她說話。不過她可以看出來,他是在憋着勁幹着什麼。
她自己倒是不怕和他見面,但是她擔心他會與邵宇桓發生衝突。她不想讓邵宇桓知道她和唐軒北的關係,這個不是欺騙,而是沒有必要把他們三個人攪到了一起。
她突然心生感慨,愛與不愛都這麼地讓人糾結。
她的視線暫時離開了唐軒北的車,望向遠處的大海。
一隻海鷗正在海面上飛翔,雖然看上去有些孤單,卻也是自由自在。
身不由己!
這四個字應該是她現在狀況的真實寫照。
事實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對還是錯。
猶豫之間,他們便沒有辦法就這樣走掉了。唐軒北的車一路快行,上着坡也沒有絲毫的減速,一直開向他們這裡,然後把車停在了他們的車前。
“你要到這裡怎麼都不告訴我?”唐軒北劈頭就問桑晚。
“她事先不知道要來這裡,是我帶她來的。”邵宇桓替她做了回答,“我是帶她來看房子,可她不喜歡這裡,所以,我們要離開了。”
唐軒北用奇怪的眸光看着桑晚:“你的房子就在這裡,怎麼還說不喜歡這裡?”
“那個不是我的房子啊!”桑晚對此是不認可的。
唐軒北脣角往上一揚:“等你有空去保險櫃看一看,這個房子的房主是不是你的名字。”
桑晚聽秀雲嫂說過,說別墅的主人是她,但她沒有想到,唐軒北竟是用了她的名字買下了這裡。
“你怎麼不告訴我?”桑晚埋怨道。
看着她的這個樣子,唐軒北有種很得意的感覺:“你不是全權委託我幫你處理這些事情嗎?”
桑晚很想問,你揹着我都做了些什麼,但考慮到邵宇桓還在旁邊,還是沒有問出來。
唐軒北沒有出現桑晚想象的一臉臭哄哄的樣子,反倒是笑容一直都掛在臉上,對邵宇桓說道:“既然到了這裡,還是進去看一看,這個地方是我專門爲她準備的,你可以順便了解一下,知道她喜歡的都是什麼。”
桑晚看了下時間,對邵宇桓說道:“我們該回去接孩子了,還是不要看了。”
“孩子們有人接,你不用擔心。既然他想和你結婚,那他就應該知道你喜歡什麼,否則,我可是不放心地讓他把你娶走。”唐軒北煞有介事地說道。
但是桑晚知道,唐軒北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是他表面表現出來的樣子,那傢伙現在心裡應該是很想胖揍邵宇桓的,也很想對她大吼大叫。
在這一刻,她很心疼唐軒北。
兩個人到現在只不過是知道彼此的愛,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深談彼此的愛是怎樣。她不知道唐軒北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但她知道,他愛上了她,是他的劫,因爲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那是無望的愛,那份痛苦不是語言就可以形容出來的。
她想讓他愛她是很自私的想法,但是知道他真的是愛了,她就沒有辦法不爲他心疼。總之,愛不對,不愛不好。
桑晚的心糾結得她自己都難受。
進了別墅裡面,唐軒北主動地對邵宇桓做起了介紹:“這個房子都是按照她喜歡的樣子設計裝修的,你可以參考一下。”
說着,不管邵宇桓是否願意,便拉着他到處看。
“這個房子的設計者也不是我。”唐軒北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向桑晚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是我的哥哥。”
桑晚的心猛地一跳,這個是她第一次聽說。
“哥哥很愛她,總是想把最好的東西給她。這個房子的設計圖是我在他的遺物裡發現的,我便留了意,終於完成了他的遺願。”說完這話,他又看向桑晚:“你真的不喜歡?那可是可惜了哥哥的一片苦心。”
桑晚的臉色變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真的是軒南設計的?”
“是。”唐軒北肯定地回答道。
桑晚聽完,人怔怔地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心卻是翻騰如潮。
她的軒南有多麼地愛她,可她已經變了心。
低頭看着手上光光的手指,心中的愧疚越發厲害。
恍惚間,她感覺唐軒南就在那裡看着她:“桑晚,你怎麼可以變心?”
她無力地蹲了下去,手捂住臉,低聲抽泣起來。
邵宇桓冷着臉看向唐軒北:“我怎麼覺得你小子說這話沒安好心?一個死了的人,你總提他幹什麼?”
唐軒北一臉無辜:“我怎麼沒安好心了?我可是好心地幫助哥哥完成了遺願,還想等她結婚的時候,把這個當做嫁妝送給她。我想,哥哥會贊成我這樣做的。”
邵宇桓的臉色很黑:“謝謝你的好意。”
然後他冷冷地說道:“別把人都當成傻子,如果你想以這種方式阻止我和晚晚結婚,那你就會失望了,我不會放棄她,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做阻撓。”
唐軒北的臉上繼續保持着無辜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我可真的是好心好意的告訴你們這件事的,結果弄得她哭,你生氣。”
他語氣一轉,“不管怎麼說,哥哥愛她是事實,就是你們現在的關係有多麼地好,可也不能否認這件事啊。”
他走到桑晚身邊,伸手去扶她:“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相信,如果哥哥的在天之靈能看到這些,他會很高興看到你又有了愛的男人,會衷心祝福你的。”
呃?
正在哭泣難過的桑晚突然發現唐軒北的話裡有陷阱。
她愛的男人!
她愛的男人是他,唐軒北!
桑晚沒有讓他扶她,而是自己站了起來,但眼睛卻是看向他。
她看到唐軒北的眼睛裡帶着笑意,而且那笑意絕對不是裝的,眸子裡也沒有假笑後面的冷寒。
唐軒北,你算是壞透了!故意惹我傷心!
在這一刻,桑晚的心中有了輕鬆的感覺。
他可以這樣做,說明他並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樣難過。
他能這樣,是最好不過的。
心裡這樣想着,但她表面還是不願理唐軒北,而是面向邵宇桓:“宇桓,我們走吧,這裡讓我太難過。”
她轉向了唐軒北,故意說道:“我真的對不起軒南,因爲我的心真的變了,所以,我不配擁有這個房子。”
桑晚心說,我心變,還不是因爲你,你竟然用這個來算計我,報復我。等着的,等我有機會也得整整你,害的我自己傷心,還替你難過。
邵宇桓也看出唐軒北是故意而爲,於是說道:“如果你真的是爲了她好,今天就不應該再說這樣的話。”
他對桑晚伸出了手:“我們走吧。”
兩個人沒有再看唐軒北,並肩走了出去。
等兩個人都走出去之後,唐軒北才露出生氣的樣子。
“你這個壞傢伙,說是愛我,卻要和邵宇桓結婚,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不過,他當然知道桑晚爲什麼會這樣做,所以,他並不是有多麼地生氣。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有什麼資格責備她?
況且,她這樣做就是爲了他。
晚晚,相信我,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對天下人宣佈:我愛你!
……
邵宇桓接到奶奶的電話,說是有事找他,便立刻回去了。奶奶是家裡對他最好的人,也是他真正的親人,所以,他對奶奶的話總是很聽的。
回到家的時候,大哥邵宇傑正在等他,奶奶和媽媽也在。看着大家都很嚴肅的樣子,他可以感覺到他們有事要對他說。但他對家裡的事一直都不是很關心,所以,便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們在等我?”
奶奶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語氣不悅地說道:“宇桓,你大哥有事需要你幫忙。”
邵宇桓眉梢輕挑:“大哥,什麼事讓你這麼爲難,竟然把奶奶都叫來一起做說客。”
邵宇傑尷尬地一笑,似乎很能開口:“讓奶奶對你說。”
奶奶面色一沉:“我已經幫你們把他叫回來了,有話你們自己去說。平時都是不管這個兄弟,現在卻是想起了他。”
邵宇傑眼睛看向了媽媽,媽媽點點頭,開了口:“我們叫你回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的婚事。”
邵宇桓有些意外,家裡人怎麼突然對他的婚事關心上了?
“謝謝你們的關心,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安排好的。等到結婚的時候,如果你們有心,願意參加,我非常感激。”邵宇桓語氣冷冷地說道。
媽媽嘆了口氣:“你這是在怪罪我不關心你嗎?”
“沒有。”邵宇桓立刻否定。
“其實,你也應該看到,我對你和對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兩樣,而且,對你更是由着你的性子,只要你不做錯事,我都是隨你的便的。”媽媽在爲自己辯解着。
邵宇桓看得出來,他們要說的事一定很棘手,否則不會這麼地爲難。媽媽說的話沒有錯,她就是那樣性情的人,對他和對其他的兄弟姐妹基本都是不怎麼管的。小時候有管過他,等他年齡大一點以後,就再也不管了。
但他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樣,她肯讓他喊她媽媽,其實是爲他撐起了一片讓他可以挺胸擡頭的天地,所以,他對她是很尊重的。
“媽,我從來都沒覺得你對我不好。”邵宇桓聲音柔和地解釋道,“如果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你就儘管說,只要我可以做得到,一定會去做。”
媽媽的神情還是不那麼開心:“這個的確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我還真的不好意思開口。”
看着所有的人的樣子,邵宇桓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預感,他們要說的話題應該是和他與桑晚的婚事有關,只是他不知道是怎樣的原因讓他們突然對他的婚事上了心,於是他冷冷地看向了邵宇傑:“如果需要我的幫助,我會努力幫助,但是,我不會犧牲我的婚姻幸福。如果你們要阻止我和桑晚結婚,那就不要提了。”
媽媽問道:“你和她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半個月後。”
奶奶也是語氣不悅:“都到了這個程度,你們自己看着辦,我不聽了。”她說完便離開了屋裡。
邵宇桓也站了起來:“看來今天的事的確不用再多說,我告辭了。”
“宇桓,你等一下。”邵宇傑終於開了口,“這件事必須由你出面幫忙,如果我們有更好的方法,就不會這麼爲難地找你回來。”
邵宇桓微怒:“你有話就快說。”
邵宇傑直接說了:“新港建設投標開始了,我們必須拿下這個標書,但我們現在沒有什麼優勢和雲水競爭。風盛打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和他們一起聯合參與投標,因爲這樣的話,雲水是無法和我們兩家抗爭的,但是,他們提出了條件。”
邵宇傑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
邵宇桓已經明白邵宇傑想說什麼了。
風如嬌一直對他不肯放手,現在竟然要用這個來要挾。
“商業聯姻?都這個年代了,大哥認爲一個婚姻能起多大的作用?”邵宇桓冷笑中帶着鄙視。
邵宇傑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是很認同這個做法,但是,風氏提出的條件就是這個。”
“既然邵氏沒有能力承接這份工程,就放棄好了,否則,就是拿到了,你一定會有把握將它做好嗎?”邵宇桓很不客氣地問道。
“不,這個工程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因爲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整個S市就會成爲唐家的天下,我們將會被逐漸邊緣化,最後站不住腳,多年的基業就會被逐漸摧垮,這是絕對不能讓它發生的。”邵宇傑說道。
“可是,你與風家聯手,你又能得到多大的利益?”邵宇桓反問。
“這個不僅是一個工程的利益的問題,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雲水的壟斷。一旦他們形成了壟斷,不僅是我們,就連風氏也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邵宇桓嗤笑了一下:“竟然成了三國演義,唐軒北還有曹操的能力?而你們想讓我替你們演一出劉備招親?”
邵宇傑說道:“既然你都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我不答應。”邵宇桓很乾脆地回絕了。
媽媽插了話:“其實,我是覺得那個風如嬌可是比桑晚強很多。桑晚是個寡婦,還帶着兩個孩子,而風家姑娘可是乾淨的姑娘,再說,我聽說那個桑晚可是不怎麼地道,現在有關她的傳聞可是太多了。”
邵宇桓面色猛的轉黑,眸中升起了怒氣:“請你們不要污衊她,抹黑她。”
媽媽仍然是平穩的語氣繼續說着話:“我這不是故意說她壞話,但是覺得風如嬌更適合你,而且對家裡又有幫助。要說起來,我把你養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開口求過你什麼,你姓着邵家的姓,是不是也應該對邵家做些貢獻?否則,你不覺得對不起良心嗎?”
聽她這麼說,邵宇桓的神色一凜,沒有說話。
媽媽見她的話似乎起了作用,於是對邵宇傑說道:“你先出去,我和他單獨談談。”
待邵宇傑出去後,媽媽這才重重地嘆了口氣:“宇桓,本來我不該這樣來說,但我卻不得不說,這些年來,你就沒有想過要報答家裡的恩情嗎?”
邵宇桓沉默不語。
媽媽說話的聲音不高,但很有力度:“其實,這事我也覺得很爲難,難在你不是我親生的。如果你是我親生的孩子,我根本就不會容你說不。但是,因爲你也叫了我這麼多年的媽媽,那我還是想以媽媽的身份求你,幫幫家裡。現在華美表面上看上去還算風光,但事實上情況非常糟,這個新港建設工程是個救命工程,難道你真的要看華美倒下都不肯施援手嗎?要知道,這裡也是有你親生母親心血,當初,她也是爲了華美,才做出那樣的犧牲的。”
邵宇桓閉上了眼睛:“可我好不容易纔讓她答應與我結婚,我愛了她這麼多年。”
媽媽嘆了口氣:“唉,你也是個不肯聽我話的人。從小的時候,我就曾經教育過你,不要去談那些沒有用的愛情,那些都是坑人的東西,把你坑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可是,我想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邵宇桓說道,但語氣上已經不那麼的理直氣壯。
“什麼是屬於你的?一個被人用過的還帶着拖有瓶的女人?”媽媽冷笑道:“你的抱負就這麼低?”
“當然不全是這樣。”邵宇桓辯解道。
“我知道你心裡是怎樣想的。”媽媽的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平穩,“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和那個女人真的結婚,那就意味着離你的目標更遠了?”
“不,得到她,本身就是我的目標之一,所以,我不會放開她。”邵宇桓語氣堅決地說道。
媽媽頗爲失望:“我當初就不該答應留下你,而是把你送回你該去的地方。”她說完,步履很沉重地往外走去。她的這個樣子,讓邵宇桓心生不忍和愧疚:“媽。”
媽媽回頭,聲音清冷地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答應你,幫助邵氏拿到標書,但以後的事就請媽媽不要再管我,可以嗎?”
邵宇桓的話讓媽媽有了驚喜:“你同意了?”
“就到拿到標書爲止,我可以配合你們演這齣戲。”
媽媽點頭:“這事就你知我知,連你哥哥都不要說。雖然這樣做有些缺德,可是,我知道你的個性像你的媽媽,所以,我也不想太逼你。”
……
桑晚正要睡覺,手機響了起來,見是邵宇桓打來的,眉微微地蹙了一下。
唉,他追得可真緊,白天還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晚上睡覺前還要打電話,她都沒有那麼多的話要對他說。
“桑晚,我想見你。”電話裡邵宇桓的聲音有些不對勁,聽起來很黯啞。
“有什麼事嗎?”桑晚問道。
邵宇桓猶豫了一會兒,改了話:“沒事,我們明天見面時再說吧。”
桑晚放下電話,心裡納悶,卻也不去多想,便又躺下了。
可是,她卻是睡不着了。
說是不去想,但腦子裡卻是想着邵宇桓那失常的黯啞的聲音和猶豫的語氣。
他出了什麼事?
要不現在問問他?
馬上就要和他成爲夫妻了,都說要關心他,就這樣地對他不管不問,似乎並不是那麼好。
她拿起了手機。
……
唐軒北此時也是在拿着手機,但他不是要往外打電話,而是在等電話。
終於,手機響起,看了號碼,正是他要等的電話,便按下了通話鍵。
“他同意了。”對方說道。
“哦,這麼容易?”唐軒北突然有些失望,他所瞭解的邵宇桓應該不是這樣容易就範的人,難道又是他看人看錯了?
他看人的眼光可真是不怎麼樣,現在已經是兩次看走眼了。
“容易?”對方冷笑,“你認爲這事會是容易的事嗎?”
“那我就很感興趣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樣的方法讓他同意的?”唐軒北問道。
“這是個秘密,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對方不客氣地回絕了。
唐軒北也不是真的非常想知道原因,他需要的是結果,“好吧,那你們就好好地準備標書吧。”
對方卻是有些疑問:“我可以知道你爲什麼要幫助我們?”
“這個也是我的秘密,恕我不能奉告。”唐軒北說道:“但你放心,我承諾的事也絕對不會反悔。”
唐軒北放下電話,長長地鬆了口氣,心裡恨恨地想着:“野丫頭,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像我這樣不計一切地愛你?看你知道真相後,會是怎樣的表現。”
心裡雖然這樣想了,卻馬上又擔心起來。
她肯定會很傷心。不行,我得趕緊給她找些事情做,讓她沒有空傷心。
沒有辦法,他現在還不能與李欣宜離婚,必須做好萬全之策,他纔可以邁出那一步,否則,晚晚會很難做。
他站起來,用手揉了揉屁股。
屁股的傷是好了,可是有傷疤的地方還是會癢。
野丫頭,這筆賬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你算得清?你從樓上摔下來,我卻要捱打,這太不公平。
唐軒北在心裡嘀咕着歪理,人走到保險櫃前,打開櫃子,拿出今天特意從公司帶回來的文件,推門走了出去。
桑晚給邵宇桓打了兩通電話都沒有打通,說是他已經關機。
真是的,幹嘛打完電話就關機?
桑晚乾脆把自己的手機也關掉,然後準備睡了。
剛覺得有了些睡意,卻聽到有人敲門。
是誰這麼晚來敲門?
桑晚連忙起身,穿着睡衣,對着鏡子看了看,把有些蓬亂的頭髮用手順了一下,這纔去開門。
看着門口站着的唐軒北,她人愣住了。
他怎麼可以半夜三更地往她這裡跑?讓人看到該怎麼說?
“我這裡有份文件需要給你看看,你現在方便嗎?”唐軒北倒是一臉的從容,說話的聲音還格外響亮,生怕別人沒有聽到。
“現在嗎?”桑晚問道。
“是,雖然有些晚了,但事情很重要,還麻煩你辛苦一下。”唐軒北說得冠冕堂皇的。
“那你就進來吧。”桑晚猶豫地說道。
“謝謝。”唐軒北很講禮貌地致謝。
在進去前,他還是四周看了眼,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
他相信,有人聽到了他的說話聲,也知道他進了桑晚的門,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人進去後,門被從身後關上,並鎖上。他立刻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了一邊,一把摟住了桑晚。
“想死我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低頭吻上了她。
他後悔的事情太多,其中的一件就是將地下室通往兩個人屋子的通道給徹底堵死,結果他現在想偷着見桑晚都沒了可能。
知道桑晚胸部肋骨受傷需要小心,他自然不敢用力摟她,就連吻都是悠着力。
桑晚哪裡有這樣的心情,趁着他放鬆她,給她呼吸的空檔,焦急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大膽,讓人知道了怎麼辦,你快離開這裡。”
唐軒北嘿嘿壞笑:“現在全家人都知道我我在你的屋裡。”
“那你還笑得出來,你快走啊。”桑晚攆着他。
唐軒北擁着她去到了牀邊,然後便將她放倒在牀上:“別擔心,我有正當的理由,你沒聽到我剛纔都說了嗎?”
桑晚這才恍然大悟,“我說你剛纔爲什麼要那麼地大聲說話。”
唐軒北低頭輕咬着她的耳珠:“快點給我,抓緊時間。”
“不行了,讓人知道怎麼辦。”桑晚服他了,在這個時候,他見面就想這個。
“所以要快啊,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了。”唐軒北說着,人壓了上去。
這是兩個人在彼此知心後的第一次歡好,雖然屬於偷歡,卻有着另番的歡情。
一次雲端之後,唐軒北仍然意猶未盡,但眼前的情形又怎麼可能讓他盡情歡顏?下次會是什麼時候,更是不知道。
桑晚對他這個樣子是不那麼理解的。
他是有妻子的人,怎麼就像餓了好長時間了呢?
這樣的情形,她很熟悉。
以前在她來月經期間,是經常發生的。
那個時候,唐軒北只要想,就會來找她,除了她月經期間,結果,他記她月經的時間別她自己還準。
在她的月經要來之前,肯定會成夜地折騰她,在她月經走了之後,也肯定會準時過來,然後再折騰她一夜。
只是,那個時候她真的沒有愛上他,對他的這樣的舉動簡直是恨得牙根直咬。
桑晚本來是想對他說,他們兩個人不該這樣做,因爲唐軒北已經有了李欣宜,而她也即將有邵宇桓,可說出的話,味道有些變:“你自己有老婆,幹嘛還到我這裡來?這樣不好。”
“你吃醋了?”唐軒北的語氣中竟是帶着驚喜。
要說他也是夠鬱悶的。
桑晚雖然承認愛他,可做出的事都是讓他吐血的事。
把他往李欣宜的懷抱裡推,她自己也是張羅着結婚。
她這是在犯傻,就像他最開始那樣,但他的情況不同。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她愛他,可她知道他愛她,還是要這麼做,怎麼想都讓人鬱悶,雖然他也知道她的心裡怎麼想的。
“我吃什麼醋?”桑晚怎麼會承認這個。
唐軒北本來想對她解釋,但轉念一想,你吃醋,那我呢?
你成天和邵宇桓成雙成對地在一起,可知道我是什麼心情?
他派了人跟着他們,然後把他們在一起的圖片一張張地傳給他,他的心裡的滋味,可不是吃醋這麼簡單,相比之下,那吃醋的滋味好受多了。
想到這兒,他決定就讓桑晚誤會到底。再說,看她吃醋的樣子,真有種爽歪歪的感覺。
他將剛纔她帶過了的文件從地板上撿了起來,交給桑晚:“這兩天哪裡也別去,好好地把這個文件熟悉了。”
“這是什麼?”桑晚問道。
“這是新建公司的資料,你是名義上的法人代表,H&W公司的總裁過幾天要見你,所以,你需要知道公司的具體情況,和人家也好有話說。”唐軒北說道。
“你爲什麼要用我的名啊?我什麼都不懂。”桑晚不解。
“原因你以後會知道的,但是不懂不是你的藉口,你以後也得多學點東西,你自己不是總是想自立嗎?”唐軒北用教訓的口吻說道。
桑晚翻着白眼看着他:“我有對你說那個嗎?”
“不用說我也知道。”唐軒北得意地說道。
桑晚擔心時間過長,別人會懷疑,開始攆他:“你快走吧。”
唐軒北就是千般到不願意,也不得不聽她的話,人用退的方法往門口的放向走去。到了門口,他打開了門,然後聲音很大地問道:“我剛纔給你解釋的都聽清楚了嗎?”
桑晚很配合地大聲回答道:“清楚了,謝謝。”
……
邵宇桓離開了邵家大宅後,首先給桑晚打了電話,本來是想悅桑晚出來對她說明情況,可是,當他要開口的時候,卻是沒有了勇氣,只好放棄。他關掉手機上了車,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酒吧。
心情是鬱悶的,他需要一個地方排解。
這裡是個高檔的酒吧,佈置的格調與衆不同,可以進這裡的可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他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下,然後叫了兩瓶酒,自酌自飲起來。
“這不是丹尼爾嗎?老朋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耳邊響起了一個帶着外國口音的中國話,一個英俊的中年白人男子站在邵宇桓的對面,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個酒杯,裡面已經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