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的孩子不是我丈夫的?”這次李欣宜這樣問道。
“這個你別管,你只需要拿錢消災,否則,我會將這個事情公佈於衆。”對方威脅道。
“我們做個交易,你告訴我你的消息來源,我給你錢,你看如何?”李欣宜與他商量道。
“那行,但那錢得加倍。”對方很痛快地答應了。
“好,成交。”李欣宜與那個人說好價錢和交換的地址,放下了電話。
電話是掛完了,但心裡卻是更開始納悶,有了懷疑。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都說她的孩子不是唐軒北的?
唐軒北說不是,桑晚也相信唐軒北的話,還讓她仔細想一想,如果那孩子不唐軒北的,她該怎麼辦。
還有這個打匿名電話的人,他又是從何處得知?
這次,他不再威脅她說告訴唐軒北,而是威脅要公佈於衆!
她明明是用……
等一等,有個人她怎麼沒有想着去問清楚!
李欣宜一刻都等不了,立刻去了汪宏力那兒。
汪宏力見到她,立刻把她讓進辦公室:“今天不是預診的時間,怎麼來了這裡?”
李欣宜面色不是很好看:“請汪主任告訴我,當你爲我做試管嬰兒的時候,所用的*是我丈夫的嗎?”
汪宏力面色一愣:“你怎麼想起問這些?”
“我想聽你說實話!”李欣宜語氣有些嚴厲。
“當然是你丈夫的。”汪宏力肯定地說道。
“唐軒北的*液沒有問題?”李欣宜開始懷疑。
“怎麼會有問題?”汪宏力反問。
李欣宜一邊思考,一邊說道:“唐軒北應該想到我的孩子是怎麼來的,可他仍然認爲孩子不是他的。我威脅他在做親子鑑定後,證明了那個孩子是他的,就一輩子都不和他離婚,他都不在乎。桑晚也找我說,讓我打消做親子鑑定的想法,讓我想明白,如果孩子不是唐軒北的,我該怎麼辦。”
汪宏力很驚奇的樣子:“她這樣對你說?”
“對,看樣子,她也是認爲這個孩子不是唐軒北的,所以,我想知道原因。”李欣宜現在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唐軒北做過輸精管結紮手術,所以,她現在懷疑是汪宏力這面有人做了手腳。
那個打電話威脅她的人,開始是說要將事情告訴唐軒北的,現在看來他已經說了。因爲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所以,又來威脅她要將事情公佈於衆。
“那會是什麼原因?”汪宏力思考着,然後語氣一轉:“這事是很蹊蹺,不過,我想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出現了你說的那樣,這個孩子不是唐軒北的,你將會怎麼做?”
李欣宜的心如同一下子沉到了冰窟裡,全身的血液都有被凍結的感覺:“汪主任,你不會是在與我開玩笑吧?”
汪宏力見她臉上驟變,連忙解釋:“不是,我只是隨口問問。”
李欣宜站了起來,很無力地對他說道:“你會知道的。”她說着邁步向外走去。
汪宏力連忙攔住了她:“我只是好奇地問一下,你可別胡思亂想。”
李欣宜面色清冷,眸子裡露出的光足可以殺他:“我會讓你後悔的。”
“不是我給你打電話威脅你,你怎麼這樣看我?”汪宏力很冤枉地辯解道。
李欣宜轉過頭對他冷笑:“你敢以你老媽的名義向天發誓,不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唐軒北的嗎?”
她知道汪宏力有多麼地孝敬他的母親,所以,她讓他用他母親的名義來發誓。
汪宏力一直到她走出辦公室的門,都沒有再出聲。
……
唐軒北與桑晚一起到了公司,助理龐學文和秘書海萍都喜出望外:“唐總,你身體好了?”兩個人都問着幾乎相同的問題。
唐軒北看見龐學文,立刻說道:“你是龐助理,我認識你。”
但當他看海萍的時候,眸光卻是顯得陌生了,轉頭看桑晚:“她是誰?”
“她是海萍,你的秘書。”桑晚也是裝模作樣地介紹道。
到了現在,龐學文和海萍都明白了,唐軒北並沒有恢復記憶。
“你們倆先進來一趟。”桑晚吩咐道。
幾個人一起進了唐軒北的辦公室,唐軒北在門口稍微一猶豫,然後便直接走向自己的座位:“我喜歡坐在這裡。”
“大少夫人,總裁他?”龐學文開口問道。
“你們看到了,唐總並沒有完全恢復記憶,所以,以後公司的事只好由我繼續代爲管理,希望你們二位可以幫助我。”桑晚很誠懇地說道。
“夫人請放心,只要夫人信任我們,我們一定會一如既往地工作。”兩個人都很痛快地表了態。
桑晚也不囉嗦,立刻便開始了工作佈置:“你們先將需要唐總簽字的文件都拿過來,另外通知公司的幾位合作股東,告訴他們後天開股東大會。”
“會議的內容說什麼?”海萍問道。
“推選新的執行董事,分擔唐總的工作負擔。”桑晚說道。
“夫人自己要做執行董事?”龐學文立刻有了猜測。
“是,否則,我無法對公司的事情行使我的權力,太不方便。”
他們出去不久,海萍就抱着一摞的文件走了進來:“這些文件是需要唐總簽字的,否則無法向下發。”
“你已經按照我的要求將它們按照輕重緩急分類了嗎?”桑晚問道,因爲這些天她來公司的時候,主要可以乾的事情就是處理這些文件。
“是,這些是幾天必須發下去的。”海萍答道。
“好,你先出去吧。”桑晚示意道。
海萍離開後,桑晚小聲地對唐軒北說道:“這些文件該怎麼處理?我無法代替你簽字。”
“這個好辦,我很快就能搞定。”唐軒北並不介意地說道,“這些都是已經整理好的東西,不需要再有什麼改變,我只需要簽字。”
“那你也得看看啊,如果中間出錯,或者被人改動怎麼辦?”桑晚擔心道。
桑晚的這種擔心並不是多餘,唐軒北也是贊成。
既然有人要害他,未必不是爲了這個公司,所以,他當然要小心。
“我只需要看關鍵的部分內容即可。”唐軒北很有把握地說道。
他將文件拿過來,一邊看,一邊開始簽字,一個多小時後,海萍再次被叫進來,桑晚對她說道:“這些文件已經簽好,你可要拿走了。”
“簽好了?”海萍很意外,“這樣可以嗎?”
唐軒北現在是處於非正常狀態,他現在籤的字,能具有法律效力嗎?
桑晚看出她的疑惑,於是說道:“不用擔心,如果有什麼事發生,我會承擔責任。”
海萍出去後,並沒有立刻準備發送文件,而是給韓紅英打了電話。
自從唐軒北受傷後,韓紅英就讓海萍密切注意桑晚在公司的舉動,隨時向她彙報,如果桑晚處理事情不行,她早就自己親自來公司了。
很快桑晚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韓紅英打給她的。
“晚晚,那些文件你一定要把好關,如果你對哪些文件沒有把握,那就先不要籤,拿回來我們一起研究後,再做決定。”
桑晚打道:“這個我知道,但軒北說他想看這些文件,我想,也許他對這些還有記憶,所以,就讓他看了。”
“哦?他真的會記住有關公司的事?”韓紅英立刻問道。
“他真的對一些事情還是有記憶的,有的都能想起來是怎麼回事。”然後,桑晚說着自己的打算,“我先讓他看着,我也會在一旁幫忙。晚上,我會把文件拿給你看,然後你看看可不可以簽字,可以的話,就讓他籤。”
“好,就這樣辦,真希望他能快點恢復過來。”韓紅英嘆了口氣。
……
兩天後,股東大會如期舉行。
唐家人都有股份,所以,韓紅英,唐鈺風,馮子珍都有出席,桑晚則和唐軒北一起出席。事實上,雲水集團本來是唐家獨資,後來是爲了上市,吸收了一些小企業的進入,纔有了幾個小股東,唐家人仍然握住絕對多的股份,有着決策力。
其他股東看到韓紅英,都很意外,因爲自從唐軒北接管公司後,她已經不公開參與公司的運作了。
難道唐總受傷的事是真的?
這些天,他們也都是聽到一些傳言的,各種各樣的,但最終的結果是一個,就是唐軒北受傷住院,而且失去了記憶。
但當他們看到主持會議的人的時候,他們的懷疑打消了。
唐軒北主持了會議,從外表上看,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現在戴的是假髮,髮型和他原來的幾乎沒有任何區別,這是柳屏的功勞。
對於那些知道他“失憶”的人來說,他的表現可圈可點,暗自佩服桑晚對他教的好。
唐軒北做了很短的開場白:“因爲公司的業務在擴大,需要更多的人來參與公司的管理,所以,我決定增加一個執行董事的職位,具體人事安排由老總裁韓紅英女士說明。”
韓紅英很沉穩地看了看所有的人,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職位雖然是因爲公司的業務需要增加的,但也是需要持有公司股份較多的人擔任,這個是公司的老規矩。按照股份持有額,目前最有資格擔任這個職位的人應該是桑晚。”
她的話別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桑晚很吃驚,很疑惑地看看韓紅英。
自從知道自己擁有着公司很多的股份之後,桑晚的心中很有負擔,因爲她覺得她是沒有資格接受這些的。
只想等查出害唐軒北的人之後,她便將這些股份還回去,卻不想韓紅英竟會將這件事公開。
而對於韓紅英來說,雖然很氣唐軒北就這樣把股份偷着給了桑晚,但現在卻發現他的做法對目前的局勢是很有幫助的,否則,如果她想把桑晚推上去,還不那麼容易。
那些外性股東一直都對無法參與公司的運作和決策而不甘心,總裁是唐家人,新增的執行董事再由唐家人來做,肯定有人會反對。
但是,因爲桑晚自己握的股份足夠,只要她自己不反對,別人不滿也沒有辦法。
“我反對。”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叫董立凡。他們家的公司當年遇到財政困難,得到雲水的幫助,然後和雲水合併。“如果僅僅是按照持有的公司的股份這個標準的話,我也是有資格做執行董事的人選。總裁的職位已經由唐總做了,那這個執行董事的職位,我認爲由其他股東來做比較好,更公平。”
韓紅英已經知道這個人肯定會出來搶奪這個位置,也想好了對付他的策略,於是不慌不忙地說道:“不知道董總爲什麼要這麼說?”
“大家都知道,因爲我們董家加入雲水的時候,資產很多,所以,我們家持有的股份僅次於唐總的股份,大少夫人怎麼會有比我們還多的股份?”董立凡說道。
韓紅英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們懂家的股份佔有率是百分之二十,的確是第二大股東。但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唐總已經將他名下的股份轉到了桑晚的名下,這樣,她的股份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五,而且,她還是她的兩個孩子六的股份的管理者。按理說,如果她想自己做總裁都沒有人可以反對。”
其他的股東也不願意讓董家對公司有控制權,便紛紛表態願意支持桑晚出任理事。這些年來,雲水集團一直都不虧待他們,所以,他們不想有什麼新的變化,這樣,桑晚便順理成章地得到了公司的任命。
晚上,只有桑晚和唐軒北在,兩個孩子留在了唐家別墅。到了這個時候,桑晚終於可以不用任何顧忌地對唐軒北進行審問。
“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把股份都轉給我的?我怎麼就是想不起來?”
唐軒北裝瘋賣傻:“老婆,現在好晚了,我想睡覺,有話我們明天再說。”他估計,等桑晚知道所有的真相後,肯定會責備他。
“不行,你必須得告訴我,否則,你今天別想睡覺。”桑晚哪裡會依他。
“我又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幹嘛這麼在意。”唐軒北還是不肯說。
“我當然在意,今天你可以偷着這麼做,明天,你還不偷着把我賣了?我可是沒有你那麼多的心眼。”
唐軒北抗議:“說話講良心,我可能賣你嗎?就是把我自己賣了,也不能賣你啊。”
他的這句話被桑晚抓住:“你要賣你自己?你要賣給誰?誰會買你?”
“呃……”看着桑晚眼睛瞪得老大的樣子,唐軒北卻是笑了起來。
她的這個樣子就像一個生氣的大娃娃似的,真好看。
桑晚的眼睛相對大,她把眼睛這麼一圓圓地瞪起來,讓她多了份孩子的稚氣,就是人常說的娃娃臉的樣子。
“你笑什麼,快回答我的問題。”桑晚繼續瞪着他,語氣惡狠狠地催促道。
唐軒北說道:“那些文件可都是你自己籤的字,是你自己一點都不關心,給你看文件,讓你簽字,你都不去看一眼。”
“這。”桑晚被他堵了回去。
唐軒北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偶爾的,他會拿會一些文件讓她簽名,她從來都是看都不看,簽了就算。
“那你是什麼時候把你的給了我?爲什麼,你肯定有原因。”雖然別唐軒北堵得沒了話,桑晚還是繼續窮追不捨。
“在我結婚前夕。”唐軒北被她逼得無奈,只好說了。
“爲什麼?”
“因爲我擔心一旦我和欣宜離婚,公司會損失一些股份。”
“你是怕她要求和你分財產?”
“嗯。”
桑晚實在是無法接受他這樣做:“你真不厚道。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對不起欣宜了?她對你是真心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我也沒有騙她,我已經告訴她我沒有公司的股份,當然沒有告訴她我把股份讓給了你。”
“你這樣做真的很混蛋。”桑晚忍不住罵上了他。
人總是應該用己心去度人心,桑晚想,如果唐軒北這樣對她,她該怎樣去想?所以,她很替李欣宜抱不平。
“我知道,但是,我寧可負天下人,也絕不肯負你,這個誰願意罵,誰就去罵。”唐軒北一臉的不在乎。
桑晚沉默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她還要怎樣說?她纔是禍起的根源!
“你真的很傻,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她喃喃地說道。
唐軒北卻是很幸福地笑道:“誰說不值得?現在你終於愛上了我,怎麼會說不值得?”
“可是,那個時候我並不愛你啊。”
“那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桑晚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頭:“不知道。”
“人都說,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也許,當你恨我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唐軒北很自我陶醉的樣子說道。
“你可不可以不這麼臭美?”桑晚抗議道,“我那個時候都恨不得殺了你,還會愛上你?”
“但你心裡有我,雖然是恨的。”
桑晚被他打敗:“如果你認爲這樣也算愛的話,那我承認。”
唐軒北摟上了她,讓她的頭緊緊地靠在他的胸前:“你聽聽這裡,你知道嗎,這裡的心跳是爲你而存在,沒有了你,這顆心就沒有必要再跳動。別說把我的股份給你,就連我的命都早就屬於了你,你這個偷心的小野貓。”
桑晚的心一熱,眼睛便起了霧氣:“你這是爲什麼?我真的不理解,我沒有那麼好,怎麼可以讓你傻到這個程度?”
“這個不需要理解,因爲我自己也理解不了。我不是沒有嘗試過離開你,放棄對你的感情,可是,我做不到。”唐軒北也是感嘆。
“如果,我真的愛上邵宇桓,那天沒有讓你帶我走的話,你該怎麼辦啊?”桑晚擔心死了,她都不敢想象後果。
“即使我不死,也是一具行屍走肉,雲水遲早會走向死亡,所以,那些股份便沒有了意義。”唐軒北聲音幽幽地說道。
“你這個大傻子。”桑晚挺直的身體,與唐軒北面對面地看着,眼睛裡的霧氣已經凝聚成水,流了出來。
這份厚重的愛,她願意用一生來償還。
她的頭向前,主動吻上了唐軒北的脣瓣。
唐軒北心裡卻不是一般的喜悅,他現在太幸福了。
桑晚現象總是很主動地親他,吻他,甚至還向他索愛,這樣的感覺讓他感覺每天都是在天上飄着一般,幸福得讓他不感覺不真實。
雖然他不讓自己去想,可是內心深處卻還有着隱隱的擔憂。
他的幸福會不會如同曇花一現般地離他遠去?
……
桑晚給吳楓林打了電話:“三哥,軒北的那個案件有什麼進展?”
因爲吳楓林是唐軒北案件的現場取證人,參與了案件的偵破工作,所以,桑晚向他打探消息。因爲案件破了,唐軒北就不用在裝失憶了。
“目前仍然沒有一點的線索。現場雖然有作案者留下的證物,但是,這個人是誰,一點目標都沒有,我們現在正在對所有可能的人做排查,一時很難馬上有結果。”吳林楓說道。
桑晚很失望地說道:“說句老實話,你們破案的效率可真是夠低的。”
“……”吳楓林苦笑,這話他該怎麼回答?
“唐總的記憶恢復得如何?”他問道。這個他是知道的,因爲辦案人員曾經找唐軒北去詢問案情的情況。
“即使是他恢復了也沒有用,他怎麼會知道是誰在害他。”桑晚的這話有些噎人,但她自己不覺。因爲她知道唐軒北沒有失去記憶,也知道唐軒北自己並沒有任何的線索。
吳楓林呵呵地笑了:“你今天吃槍藥了,怎麼說話一個勁兒的沖人?”
他的話讓桑晚警覺:“我真的是這樣?”
“看來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吳楓林很大度地說道。
“三哥,案情如果有了進展,一定要立刻告訴我,我現在每天都在擔心,擔心那人會再來害軒北,或者對公司不利。”桑晚聲音變得柔和很多,很誠心地請求道。
“這個你放心,如果有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的。關於唐總的安全,你就不用太擔心,警方已經有人在暗中保護他的安全,包括你的安全,這些不是都向你交代過嗎?”吳楓林說道。
“這個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擔心。”桑晚嘆了口氣。
……
美國。
威廉一腳踢開了房門,人正準備向裡邁進,卻又停住了腳步。
撲面而來的是令人作嘔的淫()糜氣息,混雜着濃濃的酒精的味道。音樂很瘋狂,震耳欲聾。
在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豪華至極的大牀,哈德森正躺在牀上。他的旁邊有兩男兩女,圍着他,用各種方式取()悅着他。
他儼然就是一個國王一樣。
威廉和哈德森認識很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他這樣的生活方式,但他聽哈德森自己說過。
哈德森說,因爲威廉,他心甘情願地放棄了他原本奢華糜爛的生活,但今天他又重新開始了。
威廉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所以,他到處找他,已經找了好多天,今天終於讓他找到。
“跟我回去。”威廉冷聲地命令道。
哈德森對着他笑了笑,曖昧風騷:“寶貝,你今天來這裡正好,你好好看看,他們是怎樣地伺候我的。”
他說完,指着一個男的說道:“過來。”
其實,那個男的看上去只不過是一個年紀頂多有十五六歲的男孩子,聽到哈德森的話後,身體有些顫抖起來,說不上是緊張還是害怕。
就在兩個人的身體即將接觸的時候,威廉終於忍耐不住,大步向前,手一揮,將那個男孩子打落下牀,然後對屋裡所有人怒斥道:“都給我滾出去!”
那四個人是知道哈德森的厲害的,但對威廉不是很清楚,所有,並沒有聽威廉的話,而是站在那裡,膽怯地看着哈德森,等着他開口。
哈德森仍然是笑咪咪的:“寶貝,你讓他們走,那誰來伺候我?你嗎?”
不料威廉卻是說道:“FUCKYOU!你不就是喜歡這個嗎,那我今天就讓你徹底趴下,讓你以後都兜不住屎!”
哈德森的眼睛猛地現出光亮:“你說話算數?”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
“好,如果你肯那樣,今天我就是被你整死,我也心甘情願,只要你有那個能耐。”哈德森的聲音帶着顫抖,可以看出他心情的激動。“滾,你們都滾。”他指着那四個人說道。
人都退了下去,哈德森的聲音仍然激動顫抖:“寶貝,現在你可不許反悔。”
威廉沒有說話,開始解自己的衣釦。他的動作很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點點地,雖然是慢,他還是最後全部脫掉。
哈德森看着眼前這具讓他愛到極點的健美精緻的身軀,碧藍色的眸子裡涌動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威廉的呼吸粗重,脣緊緊地抿着,頜關節緊咬,就連雙手都握得緊緊的,額頭上竟是開始泌出了汗珠。
他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牀邊,聲音粗粗地說道:“你來做。”
哈德森已經從牀上坐起來,眼睛直直地看着威廉:“你真的要這樣做?”
“別廢話,讓你做,你就做!”威廉聲音粗野。
哈德森深深地吸了口氣,頭低了下去。
這一天他等了多久?
威廉一動不動地站在地上,彷彿是一座已經不會動的雕塑。
他不想讓自己動,因爲他知道,只要他一動,就很有可能逃離這個房間。
但是,他今天卻是不允許讓自己這樣做的。
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負了這個人的情,又親手將他推進了深淵。
那天他爲什麼沒有阻止他!
哈德森繼續用臉與威廉做着親密,眼睛看着那裡,是毫不掩飾的愛慕。
額頭,眉間,鼻尖。
然而,當他的脣即將與之相碰的時候,他卻是猶豫了,最後躲開。
就在這一刻,那碧藍色的眸子裡氤氳起薄霧。
“寶貝兒!”他喃喃地叫着,聲音哽咽。
威廉重重地喘了口粗氣,然後惡聲惡氣地說道:“你他媽的哭什麼?你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
“是男人是女人都無所謂,我只想要一人心。”哈德森幽幽地說道,“如果我是個女人,你可以愛我,那我就做女人,如果我是個男人,你可以愛我,那我就做男人,一切隨你所願。”
威廉的呼吸滯了一下,聲音裡透着無奈:“爲什麼這樣愛我?”
“不知道,也許是我曾經欠過你的情債。”哈德森很乾脆地回答道。
這個問題不用威廉問,他自己都不知道問過了多少次。
一個躺在病牀上如同死了的一個大男人,就那麼地讓他的心動了,讓他這個叱吒風雲的梟雄變成了一個乞求別人愛憐的可憐蟲,這個簡直是沒有天理的事,他也想找人說說。
威廉又是重重地喘了口氣:“既然你喜歡,我今天就滿足你。”
哈德森再次擡起了頭:“你真的要做嗎?”
“是。”
“不會後悔?”
“不會。”
“你要哪裡?”
“呃?”哈德森的這句問話讓威廉一愣。
“我問你,你要哪裡?是上面,還是下面。”哈德森很認真地問。
威廉低頭看他:“什麼上面下面?”
這個不是他故意要問,而是真的不懂,他只知道他一會兒必須要讓自己進那個讓他覺得很髒的地方,滿足這個眼前這個對他如此傾情的男人。
至於他自己,哪裡還有什麼真正的欲()望。
他更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但是,他不在乎!
換句話說,他想自甘墮落,作死!
早死早託生,他並不貪戀這個紅塵世界了。
註定他不會擁有她,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
家裡人以爲他早就死了,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在他們面前再出現,一個不該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人,還是悄悄地消失吧。
哈德森沒有說話,對着他的臉左看右看,然後轉過了身,給了威廉一個最方便的體位。
威廉只對那裡看了一眼,一抹厭惡浮上眸中。他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只是憑着感覺,身體慢慢地向前挺去。
就在兩個人的肌()膚相碰之時,他的心裡一個惡寒,身體隨之而變,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竟然無法做到!
汗頓時從他的額頭上大滴地流淌下來。
然而,他不可以這樣!
他知道,如果此時他真的半途而廢離開哈德森,那麼,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遭殃。而哈德森這個樣,不是因爲別人,就是因爲他!
至於他現在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想起在寺廟裡聽的有關佛主的故事,割肉喂鷹,捨身飼虎。
佛主心善,一心想普度衆生,不惜割肉以保護被大鷹追的小鴿子,以身捨命去救快要餓死的母虎,以保護剛生下來的小老虎,最後成佛,那他現在這樣做算不算如此呢?
佛主最後成佛,那麼是不是別人這麼做,也會成佛?
他想起了他曾經看到過了一篇博客文章,在那篇故事裡,寫文章的人把捨身飼虎變成了割肉喂虎,於是故事的後半部就演變成這樣。
佛陀後來成了國王。他慈悲善良,愛國愛民。一切在那隻母虎再次找到他而改變。
母虎再次找到佛陀,佛陀很驚奇,母虎已經奄奄一息了。
母虎很恨他,說:“你這可惡的人,害了我們全家。”
佛陀越來越吃驚:“明明是我救了你……”
母虎說:“我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最後連怎麼捕食都忘了,只想吃人肉喝人血,連我的孩子們都因爲出生時只吃過你的肉而不會吃其他的生靈了。我們襲擊了村子,結果孩子們全被村子林的人打死。這一切全是你的錯。”
佛陀說:“你怎能如此恩將仇報,是我以慈悲救了你們!”母虎說:“你若當時找你父親要些牲畜的血肉給我,我們一家也許還有救!你這僞善的人。”於是撲過去咬住了佛陀的喉嚨。
佛陀嚥氣的瞬間,突然明白道:“慈悲不等於犧牲自己來縱容。”
可是,對哈德森,他怎樣做纔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