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曲結束的時間比預想中的要快很多,當他從鋼琴邊站起身,款款地往她的方向走來的時候,她還在自己的淚流當中讓自己的悲傷沉淪。
如王子般的男人,拿過紙巾,手指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手指輕柔地爲她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動作溫柔,那種溫柔的觸感,讓她止不住地想入非非,總是在想象着,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到底還要怎麼樣,才能夠和麪前的男人,在一起呢?
即使到了此時此刻,被他蠱惑着的時候,她還是在如此地幻想。
而爲他卻已經收回了他纖長的手指,抱上了咖啡桌上的東西,一副立刻就要離開的樣子。
看着這一幕,她突然間慌亂不已,手指快速地伸出,徑直抓住了他的胳膊,話語裡面落滿了懇求:“不要走,好嗎?”
如此的懇求,讓已經轉身的男人,緩緩地轉回身來,聲音淡淡地道:“對不起。”
似乎除了這三個字外,他就沒有什麼話要跟她說了一般,而這三個字,正是她最不想要聽見的。
“跟我回家,看看孩子好嗎?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取名字,在等着你取名字啦。”她掛着淚痕的臉頰揚起一抹笑容。
想要用笑容留住他,但是卻在使勁地微笑,感覺臉頰都要僵硬着的時候,面前的男人卻說:“下次吧,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她抓着他胳膊的手指緩緩地放開,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緩緩地轉身之後,她一句話挽留的話語都再也說不出來,只能夠低着頭,不敢看他離開的方向。
被他擦拭掉的眼淚又嘩啦啦地掉落了下來,在那眼淚裡,她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爲力,和屬於他們之間的未來的不可能。
真的是不可能的感覺,即使她真的不敢再相信,緩緩地擡起頭,以爲他已經離開了咖啡廳。
可是卻撞見了他深情地往自己的方向望過來的目光,四目相對,依舊是心的悸動,然後碰撞散發着強大的溫柔。
那樣的溫柔在心間亂竄的時候,讓她覺得溫暖無比
,可是他卻沒有如她所期待地停下腳步。
而是收回目光,一刻也不停地徑直離開咖啡廳,而她只能夠望着他的身影,重重地嘆着氣,半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他走了,整個咖啡廳再一次地上揚起了鋼琴曲,卻不是纖長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彈奏出阿來的。
在那依然散發着悠揚的鋼琴曲裡,她又再一次地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回憶裡。
那一次的相遇,太過於突兀,卻依舊是抓不着他的痛,她真的是徹底地陷入了回憶裡。
在那之後的每天裡,姿姿都會去那家咖啡廳,然後記住了咖啡廳的名字叫做黑白琴鍵,就像是曾經舞臺上鋼琴曲流動的林文彥一般。
去那裡,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等待着林文彥的到來,即使她知道他會到來的機率會很低很低,但是她就是那般地期待着。
新買的手機是純白色的,純白色的甚是耀眼,那耀眼的手機功能很多,但她用的卻只有通話功能。
每天在飯點的時候,會接到母親喊她回家吃飯的信息,然後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裡,不停地按着心裡熟悉着的那一個電話。
一遍一遍又一遍,當手機屏幕上出現十一個完整的數字的時候,她臉頰會落上笑容,然後在期待着按下綠色的通話鍵之後。
傳入自己耳朵的,對方的聲音,會是溫柔的,生氣的還是憤怒的,就那樣傻愣愣地盯着手機屏幕猜測着對方的心情。
等待着將所有可能發生的場景都給誒猜測完一遍的時候,她才發現大腦是空白的,空白的一個場景都沒有發生過。
所以她盯着面前的手機,目光落在那個綠色的通話鍵上面,其實對方的心情是好是壞,她只要按下那個綠色的鍵,然後將手機送到耳朵旁邊就能夠知道。
但是卻沒有勇氣,那一個小小的綠色的鍵,似乎即使她有千斤般的力氣也沒有辦法按下去一般。
所以她只能夠盯着那綠鍵,重重地嘆氣,然後又將手機屏幕上的所有數字清空,然後再繼續撥出
那十一個熟悉的號碼。
一遍一遍又一遍,她都不知道是過了多少遍,撥到手機突然間沒有電,整個屏幕都變成一片漆黑的時候。
她的目光在手機屏幕上看不到那熟悉的數字,然後止不住地重重嘆息起來。
有些時候,她也會帶着孩子來咖啡難廳,時間一久了,然後就明白了,還想要奇緣,但是那是不真實的想法。
所以她對能夠再一次地遇見林文彥的想法給打消着,盯着嬰兒車裡的孩子,目光癡迷,傻傻地看着熟睡中的孩子,突然睜開眼睛,大聲衝她哭泣起來的時候,她才緩過神來,抱着孩子溫柔地哄着。
時間恬淡,她在等待着她的未來有林文彥出現來的時候,即使這樣的等待即使到了天長地久都不可能出現,但是她的期待卻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下午的陽光在一種柔美的暖裡,她再一次地來到這家叫做黑白琴鍵的咖啡廳裡,叫了咖啡,面前的咖啡濃濃地升騰着白霧的時候,她的目光緩緩地從窗外的陽光當中收回來。
端起咖啡杯子,輕輕地啜了一口之後,臉頰落滿笑容,卻在轉向咖啡廳偌大的平板電視的時候,笑容僵硬子啊臉頰。
那平板電視裡,有蘇小強的身影,他整個人充斥在一種憤怒當中,不停地大聲咒罵着:“江家真的不是個好東西,有錢又怎麼樣呢?我姐姐爲他們家生了孩子,不但沒有得到悉心的照顧,竟然還一個月都不到就被掃地出門,這樣的人家,怎麼有臉讓大衆信任呢?”
蘇小強罵得義憤填膺,而姿姿的臉色卻慘白地要命,她移動着腳步,再也聽不下去,再也在這咖啡廳裡呆不下去。
奔跑出咖啡廳,臉色一片慘白,拿過手機撥打着蘇小強的號碼,卻被傳來已經關機的訊息。
她憤怒地將手機收起來,大聲罵着:“蘇小強,你是瘋掉了還是腦子進水了呢?”
正在此時,電話鈴聲喧鬧起來,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不由地整個神經都繃直起來,那號碼,正是她像傻瓜一般不停地撥弄的號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