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從天而降的啤酒罐砸在地面上,發出晃啷一聲響。他擡起頭,似乎發現奕可所住的那個陽臺上,探出個男人的腦袋,可是當他想看得更清楚的時候,卻發現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已經不見了。他拿着那隻亂丟的啤酒罐衝入了電梯裡。他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她隔壁的房門剛剛關上。
他摁了摁她家的門鈴,奕可出來開門了。
“這麼晚了。”她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他,似乎有點不太樂意讓他進來的意思。
“今天一天沒有見過你,我想見見你。”他作勢想要擁抱她。然而她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往後退了一步,兩眼緊緊地盯着他的手。
“你手上拿着是什麼?”
“是從你家陽臺上掉下來的啤酒罐。”他將那啤酒罐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視線已經掃到她茶几下放置物品的那一格里放着幾罐一模一樣包裝的啤酒。
“我沒有喝過。”她略略地睜大了眼眸,斷然地否認道。
“但是我的確是看到從你家陽臺掉下來的。”他發現她家中這幾罐同樣包裝的啤酒,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可是爲什麼剛纔他看到一顆男人的腦袋。
“今天我沒有喝過。”她再一次重申道。那明媚如水的眼眸流露出他對自己不信任的詫異感覺。
“好吧,算我看錯了。”他要着她纖柔的臉龐,“但是你從來都不喝酒的,你今天說你沒有喝過,那麼前幾天呢?”
“你今天上來就是問我這個。”她薄薄的嘴脣向上一掀。
“我只是想關心你。”他無奈地說道,今天他來這裡的目的絕對不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哦,對了,你來的正好。”她用突然想起點什麼的眼神望了望他,轉身從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一條疊得齊整的圍巾,“這圍巾是伯母的,你替我還給她吧。”
他伏下眼簾,看到自己手上的那條淡綠色的圍巾,好像是看過母親帶過。但是又怎麼會在她的手上?
“你怎麼會有我媽的圍巾?”
“今天下午在酒店我遇到她了,你替我謝謝她。”她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悽楚的韻致,似笑非笑地翹着脣角。
“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碰過面?談過?”他嘴角的肌肉猛地收縮了起來,感覺到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
她那向上彎的嘴角,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苦笑,有一種凜凜的美:“對,我們是談過。”
“你是不是因爲我母親的話,對我們的婚事沒有信心了?”他明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
“我本來就沒有信心。”她擡起睫毛,凝視着他,笑容從脣邊隱去。“我們先不要談結婚的事了好不好?”
“這是你給我最終的答案嗎?”他失望極了。那一天的經歷的確使她有幾分尷尬,他也爲此深深地自責,但是想要跟她結婚的念頭一天比一天強烈,想不到她先打起了退堂鼓。
“可以說是吧。”她帶着笑容微微地嘆了口氣,“我們還是先冷靜一下。”
“爲什麼?”面部的肌肉隨着她的話而扭曲,嘴角向下扯,他的臉色變得相當地低沉與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