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呼明呼暗,車門落了十幾根菸頭,看來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見到他,南宮九抱着我的手緊了幾分,箍得我有些疼。
我從南宮九身上下來,並未朝顧南城走進,只是看着他,他的目光太過陰鷙,有些駭人。
顧南城沒有看南宮九,一雙黑眸看着我,聲音有些暗啞,“過來,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
短短的幾個字,讓我連呼吸空氣都覺得窒息。
他話落,南宮九便握緊了我的手腕,目光清冷的看着顧南城,他縱然不說一句話。
但此時一個動作,卻已經向顧南城宣誓了主權。
顧南城的神情太過沉靜,好似沒有看見南宮九的動作一般,一雙黑眸看着我,堅毅的喉結緩緩滑動。
他朝我伸手,語調輕柔,他說,“蓁蓁,你過來,跟我走只要我們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的一句話,徹底將我強硬忍住的眼淚瓦解,看着他,我心裡如同被刀絞一般的疼痛。
驕傲如他,此時卻像這般哽咽哀求,我掰開南宮九的手,南宮九拉着的手不鬆反而更緊了。
他說,“蓁蓁,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這話裡帶着警告,帶着擔心。
我擡眸看他,手掌拂過他的臉頰,淺笑道,“放心,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隨即,將他拉着我的手掰開。
我朝顧南城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站在他面前,我將他手中的煙接過,隨後放在口中吸了一口,擡眸看他,眉眼彎彎,“恩,味道真的不一樣!”
他看着我,一雙黑眸越發的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煙燻的,他的眼睛裡好像有些溼溼的。
良久,他開口,聲音依舊沙啞,“上車!”這話太冷,沒有一點溫度。
但我還是很聽話,我朝副駕駛上走去,手腕被拉住,是南宮九,他看着我,有些溫怒,他說,“你不能跟他走!”
顧南城不語,一雙黑眸看着我,我想顧南城此時一定再強忍着怒氣。
我看着南宮九,忽視裡他眼低的祈求,“南宮九,我和他還沒有離婚!”
南宮九看着我,怒了,“楊蓁蓁,你怎麼那麼賤?你跟着他做什麼?又讓他將丟在雪地了,把你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嗎?”
我笑了,看着南宮九,我道,“他若是想要我死,我不會含糊,一條賤命而已,何苦值得我過多留念!”
“你...........”南宮九看着我,俊逸的臉上透着疼色,“瘋了,都瘋了!”
他最後還是將我鬆開了,他說,我在這裡等你!
我淺笑,不語,上了顧南城的車,看着南宮九臉上的難受,我在想,我怎麼那麼壞呢?
顧南城上車,重重的砸上車門,如此豪華的車子,他倒是真的很捨得。
一路上,他隻字不語,我也不說,就這般沉默着,一直沉默着,車子朝清水華雲的方向開去。
停下車的時候,我還未下車,顧南城就下了車,粗魯的拽着我朝別墅裡走去。
張嫂在院子裡打理花草,見我和顧南城回來,臉上露出了笑容,“先生,太太!你們..........”
她話沒有說完,見顧南城臉色陰鷙,一時間便不敢再說了。
我被顧南城拽着,粗魯的扯着我上了樓,將我直接拽進臥室,隨後將我扔進了浴室。
冰涼的花灑被他打開,我身上的衣服被他粗魯的扯去,悉數都丟在地上。
他一便又一遍的擦着我的身體,如同是我沾染了多麼污穢的東西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洗着。
我不語,連哭聲都沒有,只是像個失了魂魄的布娃娃一般,任由他清洗。
“別洗了,洗不掉的,這一身都無法洗掉的!”我開口,話語裡有氣無力。
顧南城身子一震,隨後手下的力道又重了。
我說,“顧南城,我們離婚吧!”
他猛然僵住了身子,一雙猩紅的眸子看着我,“你說什麼?”
我淺笑,再次重複了一遍,“我們離婚吧!饅頭會留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要,淨身出戶!”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你有沒有怨過一個人?
這水真冷,可卻不及我的心冷,一步錯,步步錯。
我和顧南城之間,已經回不去了,婚姻慘遭重創,哪怕再
次攜手,這樣的婚姻也是支離破碎。
如此,何不分開,還彼此一個美好的未來。
“哈哈哈哈!!!!”顧南城忽然笑了,笑得悲慟而孤獨,他說,“楊蓁蓁,你真的很聰明,很懂事,你看,你說得連我都感動了,你說要離婚!”
“什麼都不要,孩子給我,我的東西你都不要,你要誰的?離開我,是不是想投入南宮九的懷抱,亦或是俞灝的懷抱?恩?”
他的話,若粹了毒的劍,一劍又一劍的刺進我的心臟,疼得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我看着他,這個英俊不凡的男人,他哭了,我擡手,想要替他擦去眼淚。
他避開了,他說,“別碰我,髒!”
別碰我!髒!
我收回手,看着手心混亂的紋路,隨即狠狠的搓着身子,眼淚伴隨着水滴,墜入地上。
分不清是眼淚的滴落聲,還是水滴的聲音。
顧南城離開了,不,準確的說,他是出去了,他沒有走遠,只是去了書房。
我將身子搓得通紅,伴着冰涼的水,身上的皮膚都是烏青的顏色,看得極其的刺眼。
出了浴室,我將自己緊緊的裹在被子裡,臥室裡的溫度很高,一點都不冷,甚至還有些熱。
可是我卻覺得,這臥室太過冰冷了。
這一夜,我在臥室,顧南城在書房。
半夜不知是誰,在我身邊輕嘆,無奈痛楚!
次日醒來,饅頭窩在我身邊,小小的身子緊緊貼着我,睡得很香,我看着他,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小臉。
軟軟的,心也跟着柔軟了。
“媽媽!”饅頭醒了,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我,委屈道,“你去哪裡了?怎麼好久都不回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我心口一疼,有些哽咽,“饅頭乖,俞叔叔生病了,媽媽在醫院裡陪他呢,媽媽沒有不要你,你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
他摟着我,眨巴着眼睛道,“那下次你去看俞叔叔的時候,也帶上我,好不好?”
我點頭,說不出拒絕的話!
離婚!這個詞彙太疼了,我不敢說,捨不得說,更說不出口,我有牽掛,饅頭是我的牽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