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湘思怔怔地看着他,昨晚打電話的時候他人還在京都,可現在,就在這個她最需要的時候他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像個英雄一樣,踏着光而來。
直到人走到跟前,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看了眼他身後跟着的團隊:“他們是……?”
“是之前就聯繫好的專家團隊,剛好時間全都調度過來了,就讓他們今天都來了。”
鬱湘思垂了下眸。南珩說得這麼雲淡風輕,可她知道能在一夕之間就將人聚齊全都召集到茗江市,這個“剛好”後面絕對是花了不少功夫。心頭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擊中,她壓下心裡那一絲悸動,急急道:“那現在就讓他們進去嗎?陽陽正在搶救。”
南珩扭頭衝院長道:“葉叔叔,麻煩您安排了。”
葉院長點頭,帶着人往手術室而去。
“湘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鬱伯康走過來,看了眼南珩,面複雜不明。
和南珩一起過來的還有南璟,他雖然是腦科醫生,但到底是醫院工作人員,說話比南珩有說服力。
彼時,他搶在鬱湘思前面開口:“鬱先生,是這樣的。我們醫院最近和國際上幾個著名專家有合作,剛好合作課題就是令郎病的這一領域。剛剛進去的那幾位都是業界頂級的專家,你放心,令郎肯定會沒事的。”
鬱伯康面微鬆,想了想,沒再多問,既然對鬱澤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當然不會多說什麼,不管這些專家是真的和南安醫院有合作還是被某人特意請來的,眼下都不是關鍵。
他沉默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同一直沒有開口的林婉霏一起,將目光集中到了手術室。
南璟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鬱湘思,拿胳膊捅了捅南珩,壓低聲音:“這就是那個讓你連夜打電話還動用到國外的人脈用盡法子把所有專家都請來茗江市的小情兒?”
昨天接到鬱湘思的電話之後,南珩立即將京都的活動交到了穆海手上,然後一夜沒閤眼,總算是順利和那些專家一前一後降落茗城機場。
其實鬱湘思的事情南璟知道得並不多,只從家裡老太太和芸姨嘴裡聽到過隻字片語,南珩嘴緊,怎麼打聽他都不開口。要不是今天親眼見到了人,他甚至都覺得是家裡老太太太想抱重孫子以至於編出這麼個人來了。
南珩睨他一眼,目光中帶着警告:“別亂說話!”
“不得了不得了!”南璟雙手環胸,翹着嘴角連連搖頭,“你馬上就要成爲二哥第二了!不過……”
南璟神一凝,突然想起來,鬱家不就是他們前大嫂鬱安夏的孃家嗎?鬱安夏是鬱家二爺的獨女,那這個鬱湘思就是她的堂妹了?
鬱安夏可不是一般人,表面上看着溫柔無爭,實際上性烈如火,當年和大哥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離了婚人走了還把大哥的魂兒一起帶走了。就是不知道鬱湘思是個什麼性子?
南珩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就是在他們幾個兄弟之間從來也只有別人讓着他的份。南璟擡手摸着下巴,目光在南珩和鬱湘思之間來回打轉,看來,以後好戲還是有得看的!
鬱澤陽也算是幸運,一場手術下來,總算是保住了小命。不僅如此,那幾位專家經過會診之後,一致覺得他的病是有痊癒希望的。雖然不能百分百保證,但至少有七分的希望,一切還要看後面的診斷和手術情況。
鬱湘思忙着穿梭於病房和醫院醫院各處詢問情況、幫鬱澤陽拿藥。
差不多忙活到下午四點多,看着病牀上鬱澤陽安然熟睡的樣子,鬱湘思欣慰一笑。這纔想起來她還沒顧得上和南珩說上一句話。可是這會兒他人並不在邊上,她也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就離開了。
轉身出去將病房門輕輕帶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南珩的電話。
同一時間,醫院後面草坪上,鬱伯康和林婉霏起了爭執,兩人面都不好看。
“我不管當初離婚的時候法院是怎麼判的!總之,九月份生日一過,陽陽就成年了,他有權決定自己以後跟誰一起生活!”
林婉霏目不轉睛地盯着鬱伯康,臉繃得很緊。如果在這之前她還能退讓,那麼差點經歷了生離死別之後,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那些專家除了及時趕到救了鬱澤陽一命之外,還告訴他們這次鬱澤陽之所以會發病是因爲吸入了大量的葎草花粉。鬱澤陽本身就對葎草花粉過敏,他當然不可能自己去接觸這些東西。在鬱家,有機會、有動機讓他接觸到的,除了蘭新梅,再無她人。林婉霏沒有證據,她知道,事情過了這麼久,想找證據大概也難了,但她不能再讓鬱澤陽回鬱家那個龍潭虎穴。
鬱伯康其實心裡也有幾分明朗,澤陽的主旨醫生劉醫生是蘭新梅的遠房表弟。昨天他還說澤陽發病是受了刺激,作爲一個從業將近二十年的醫生,不可能犯這種專業性錯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幫着蘭新梅撒謊。
只不過——
鬱澤陽是他的孩子,蘭新梅肚子裡未出生的那個也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一樣重要。
默了默,他不避不讓地迎着林婉霏的視線,開口:“讓陽陽從此和你一起生活我不會同意!高遠平那個庸才能給我兒子什麼?他能給他富足優渥的生活嗎?以後鬱家都是澤陽的。讓湘思跟着你喊別人做父親已經是我能忍受的極限,我不可能再讓澤陽和湘思一樣!”
提到鬱湘思,林婉霏冷笑一聲,目光逐漸變得冷峭:“鬱伯康,你跟我說一句實話,這些年,你到底有沒有偷偷地帶湘思做過親子鑑定?”
鬱伯康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種話,除了當年離婚時鬧得很難看的那段時間,這件事已經成爲成爲兩人間諱莫如深的話題,這些年再沒提起過。
眼中很明顯地刺了一下,鬱伯康雙手握起了拳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我沒有!湘思就是我的女兒,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不需要去做什麼親子鑑定!”
“是嗎?”林婉霏輕嗤一聲,滿臉譏誚,“你懷疑又怎樣呢?你有什麼臉帶她去做親子鑑定?”
頓了下,在鬱伯康痛苦複雜的目光裡,她更堅定一分:“陽陽的事情我會堅持到底的。你無權替他做任何決定!”
說罷,轉身離去。
鬱伯康想拉住她,可是手伸了一半最後還是慢慢地垂了下來。
林婉霏回到病房的時候,鬱湘思剛剛和南珩結束通話。一轉身,就見林婉霏站在身後。
她嚇了一大跳,連連拍着胸口,試探着道:“媽,你嚇我一跳!怎麼走路都沒一點聲音的?”
母親有沒有聽到剛剛她和南珩約了晚上要見面的話?
鬱湘思的心虛幾乎全都擺在了臉上,林婉霏就是想騙自己都難。湘思和南珩之間真的有了感情……
她緊緊抿着脣,沉聲道:“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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