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哲浩來到醫院的時候,安心還沒醒來。
醫生向他彙報了安心的情況:“安小姐只是受驚嚇過度,身體輕微有些擦傷,我們檢查過了,體內並沒有*,說明安小姐並沒有受侵害,只是受了刺激,所以情緒比較激動,反應有些過大。”
魏哲浩點了點頭,手中握緊的拳頭,這才鬆懈下來,幸好沒有,如果真的被侵犯,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幕後指使人的,不管是誰,都不會放過。
直到傍晚,安心才緩緩醒來。
她蒼白的小臉上,脣瓣是破的,有些嫣紅,長長的睫毛凝視着窗邊挺拔站立着的男人,心頭一酸,手抓緊牀單,輕喚了一聲:“浩...”
魏哲浩身影倏然僵硬了一下,緩緩轉身,眼眸裡帶着疼惜,凝視着她。
看安心吃力的想之氣身子,魏哲浩忙走過去,扶了她一把,她抓着魏哲浩的手臂說:“浩,幸好你來了,我真害怕,如果我已經被...你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魏哲浩輕輕地拍着她的背:“不要想那麼多,都已經過去了。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
“浩,那些人都抓到了嗎?我聽說有一個幕後指使...”
“證據不足,暫時還不能捉拿歸案。”
“怎麼會,難道就這樣讓那個人逍遙法外了嗎?”不!她策劃了這麼久,無非就是想把姚芊羽關起來,不讓她出來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可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不把她抓起來?爲什麼?雖然安心看似平靜的躺在魏哲浩的懷裡,但內心如燒熱的油般,翻滾。
“交給我,我不會讓這件事不了了之的。”魏哲浩眼眸裡閃過一絲不自然,讓警察不要插手這件事情,其實是不想讓警察抓走姚芊羽,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查出真相,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希望這件事是姚芊羽做的。
此時,病房外,本來想進來看安心的姚芊羽,纔想走進病房,便不小心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猛地縮了回去,靠在牆上,內心五味雜陳,她已經料到了會這樣,她的離開也只是遲早的事。
回到莫愁湖別墅,姚芊羽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她的東西並不多,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日常用品,走前,環顧了四周,壞境還是熟悉的環境,只是她覺得心累了,也愛不起了。
回到家中渾渾噩噩睡去,醒來時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
走出客廳,要給自己倒杯水,路過沙發時,自己還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你...你怎麼在這。”只見魏哲浩坐在沙發上一聲不響,無聲無息的,身上的線條冰冷而堅硬。
“你是在畏罪潛逃。”
“沒有證據何來的罪?不過,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爲也可以。”
“你以爲你走得了?”魏哲浩突然站起來,低頭望向她,像是一種鄙視的角度。
“不然呢?”
“我不許你搬走,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一步也不能離開。”
“如果我說不呢?”
“你想試試嗎?”魏哲浩彷彿在咬牙切齒的說。
“我永遠也不會回去的,我們結束了。”姚芊羽豁出去了,其實她在賭,賭他能把她整到什麼地步。
“隨你。”說完起身,摔門而出。
姚芊羽雖然知道他天性涼薄,可從來每天有見他這般生氣過。幾乎是發泄似的把門摔上,門關上的瞬間,她都能感覺到房子在晃。
他們算是結束了嗎?這些天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直到今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她做夢都會被嚇醒的電話,她纔有了答案。
電話那頭程子墨陰冷的聲音響起:“姚小姐,別來無恙。”
“程先生,我以爲我們沒有再聯繫的必要了。”姚芊羽正在去千羽工作室的路上。
“有件事情,不告訴總是讓我夜不能寐,不知道姚小姐是否有時間?”
“我沒時間。”姚芊羽皺着眉頭,如果有可能,希望他們最好永遠也不要見面。
“哈哈哈,還是這麼有個性,我想,那個秘密是到了要告訴你的時候了,我認爲,你一定很關心你父親將會在哪安享晚年。”
“什麼意思?說清楚!”
“見面的時候,我自然會說清楚。”隨着一聲狂妄的笑聲,電話也被程子墨給掐斷了。
姚芊羽呆看着手機,每次接到程子墨的電話都覺得腿軟,程子墨總能讓她窒息,彷彿周圍的空氣都被他抽空了般。
以至於今天畫圖紙的時候,老是出差錯,心裡一直在想着關乎父親安享晚年的問題,這個問題太深奧了,不過她知道一定不是好事。程子墨陰險毒辣她可是見識過的,什麼好事都不會來找她,壞事一個不落。
還沒到與程子墨約定的時間點,她就急急忙忙的去赴約了,對於程子墨的約見,她很少這麼積極,這次,完全是因爲關乎父親。
毫無疑問,她先到,向侍應生要了杯開水,心緒不穩,急忙喝下,被燙了嘴巴,才發覺水燙。
不一會兒,程子墨含笑而來,嘴邊仍噙着溫溫的笑意:“姚小姐,我遲到了。”
“是我早到了。”姚芊羽擡頭看了程子墨一眼,想到他對她做的事,狠吸了一口冷氣,能跟他說話,也是強自鎮定。
“看來,姚小姐是個孝女,對令尊的事情很關心。”程子墨把文件包放到了旁邊的空椅子上。
“程先生有什麼事情,還是直說比較好,這樣也省的浪費彼此的時間。”櫻脣抿了抿,那一抹緊張的弧度“清晰可辨。
程子墨哈哈一笑,說:“我們還是先點菜吧,工作了一天,有些餓了。”
姚芊羽恨極了他這種故意吊人胃口的態度,可程子墨接着又說:“我怕,事情一說,你可就吃不下飯了。”
姚芊羽冷笑着,即使不說,面對他,也是令人倒胃口的事。
點菜,上菜,面對那麼多菜,姚芊羽食不知味,可她還是強令自己淡定些,她知道,被程子墨抓着把柄,越急躁,越讓他得意。
“你的母親韓麗娟,和令尊結婚前,和我父親是一對。”程子墨突然這麼說。
姚芊羽簡單的把這句話消化下去,心猜,他要說母親的秘密了,而這個秘密剛好與父親有關。
“程家人反對你母親和我父親在一起,後來才嫁給了你父親。”
說到這時,他稍微頓了頓,喝了口水,接着說:“你母親曾因爲這件事,想自殺,在路上遇到了強姦犯,令尊正好也路過,把你母親給救了,卻把強姦犯殺了。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看姚芊羽一臉的茫然,程子墨不得不解釋道:“如果當初不是你母親求程家幫忙,把這件事鎮壓了下去,也不至於幾乎沒人知道這件事,你想想,如果把這件事情翻出來,會怎麼樣?要知道,防衛過當,重則死刑,輕則坐牢。”
“事情雖然過了這麼久,程家對於這件事情可是有確實資料的,如果聯合死者家人,把這件事情再次翻出來,你覺得會怎麼樣?”
“哦,這是當時事件的所有資料。”程子墨把一份文件遞給姚芊羽,姚芊羽越看臉色越沉。
她暗暗緊握着拳頭,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撲上去掐死他,哪怕同歸於盡,她也覺得值了。
她明顯聽到上下牙牀衝撞的聲音,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在顫。
這個人,太可怕,比魔鬼還可怕,他這麼折磨她,爲的是什麼?她到底欠了他什麼?哪裡得罪了她,讓他這樣耍盡手段?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這裡有三份合同,你想辦法讓魏哲浩簽下其中一份。事成,我自然會把這份資料全數奉還。”
程子墨笑得極燦爛,讓姚芊羽只想把那張笑臉撕碎。
“這是什麼合同?”
“商業方面的合同,放心,魏哲浩家業這麼大,這份合同對他也只是一點點影響而已。”
姚芊羽恨恨的看着他,他當她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要是沒有影響,程子墨會大費周章的利用自己?
“程先生,或許高估了我,我自問沒有能力讓魏哲浩簽下合同。”
只見程子墨不置可否,拿起*包,站起來,低下頭,湊近她,緩緩的說:“寶貝,我知道,你可以。”
說完,就走了。
姚芊羽癱坐在哪裡,眼淚就這樣嘩啦啦下來了,她想不通爲什麼自己總是擺脫不了這種命運?不停地被利用,被傷害,然後被利用,去傷害別人。
她看了一眼三個合同,一個是煤礦轉讓,一個是鋼廠合併,另外一個則是化工廠建址。
三大產業,不管簽了哪個,損失不言而喻。
她默默的收起合同,她能不做嗎?父親的命就捏在程子墨的手中,父親老了,還有多少年可以活?難道真的要在牢裡安度晚年嗎?
爲了這個,再怎麼樣,也要讓魏哲浩簽下的啊,可魏哲浩會籤嗎?至少要試試,她是沒底的,心裡那般矛盾,就像手心手背,割哪都會鑽心的疼。
姚芊羽回到林姨家時,已經過了吃飯的點,林姨在收拾碗筷,父親着坐在搖椅上,半眯着眼睛抽菸。
“爸。”姚芊羽輕輕走到父親身邊,順手拿了一張小板凳坐下。
小時候,她經常這樣坐在父親身邊,聽父親講故事,現在大了也喜歡這麼坐在父親身邊,因爲有安全感。
見父親微微的擡了擡眼,她知道父親在聽,她便問:“爸,你和媽是怎麼認識的?”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父親坐在搖椅上晃,聽到姚芊羽問,椅子就慢慢的停下來不晃了。
“就突然想知道了。”姚芊羽把臉貼在膝蓋上,望向父親。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在偶然的一次機會,我救了你媽,她就以身相許了,不然以*姿色,怎麼會看上我這個醜漢。”父親輕描淡寫,事情是不是這麼簡單,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姚芊羽聽了,閉上了眼睛,半天沒有說話,父親也沒說話,他們對面是陽臺,陽臺外面是無盡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