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遇到什麼兇洞猛獸,就有一個同學命隕當場,讓在場的氣氛有些沉重。
“白癡。”有人冷笑出聲。“這裡是弱水,鴻毛不浮,神仙難渡,豈是凡人隨便就可以過去的?”
“既然你早知道這裡是弱水,爲什麼不早些提醒吳愁?大家同爲星空學子,你怎能眼睜睜看着同學落水慘死?”
“自尋死路,怪得誰來?”那人不屑地說道:“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此爲弱水。不過,有人願意率先嚐試,我也沒理由攔着不是?難道你們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我們可沒有這般的惡毒心腸——”
“就是,總是要出聲示警纔不負同學一場——”
……
幻境之中,人心顯現。
是善是惡,一念之間。
每個人都想出人頭地,每個人都想勇爭人先。幹掉別人,保護自己,這是最好的上位方式。
倘若有大利益的分岐,或者說是神器絕技的出現,兄弟閹牆,同門相殘,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楚潯站在人羣后面,無視衆人的爭吵矛盾,看着眼前的蒼茫水面皺起眉頭。
剛纔那個吳愁說的是對的,既然此次進入的是水之幻境,那就證明面前的這汪洋海水纔是這次考覈的真正核心。
不入水,怎麼能夠得其水中魁寶或者幻境之中的神器?
不入水,這次的試煉又有什麼意義?
楚潯走到水邊,把自己的一隻手伸入水源。
水浸手指,然後是手掌,一直到手臂。
看起來和普通的水頭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更加冰涼一些。當然,這種程度的寒冷對他們這些習武之人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即便如此,楚潯也不敢輕易嘗試。
萬一像那吳愁一般,入水之後直接就消失不見蹤跡,這樣的損失是任何人都不願意承擔的。
而且楚潯看得很清楚,吳愁入水之時表情是驚恐的,身體是失衡的,就是他們九宵劍派的《九霄分水訣》都難以控制水勢,保護自己的身體——
人們對未知總是充滿了畏懼。
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各位師兄弟,既然我們來到此幻境,總要有所收穫才行。”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高聲喊話。“不管面前這是什麼水,我們都必須要進去之行。不然此行虛度,就此折返的話,我等都會淪爲星空學院的笑柄——”
“說得輕鬆。不想要被人笑話,就要拿自己的命去拼嗎?剛纔有吳愁師兄的先例在前,誰還敢下這弱水?要不,這位兄弟先下水一探?”
“我張鬆自然是要下去的。可有朋友願意和我同行?”
“張鬆師兄,我願意和你同去——只是你可有渡水之法?弱水兇險,鴻毛不浮,咱們進去就沉入河底,永生永世難以冒頭——總不能當真拿命去填這無底深淵吧?”
“自然是有的——”張鬆嘴上說自己有避水之法,卻並不說出自己有什麼樣的辦法。畢竟,他沒辦法相信面前的這些人,甚至沒辦法相信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他只不過是想要找些人一起陪伴入水而已。遇到危險,大家也好彼此有個照應——至少可以把同伴丟在後面擋災爲自己的逃跑爭取一些時間嘛。
“天意弄人,好不容易等來這一年一度的水之幻境,卻沒想到被一池水給困在了孤島——”
“這次試煉怕是要成爲星空史上最糟糕的成績記錄了——”
……
“你敢下去嗎?”一個聲音突然間在身後響起。
楚潯轉身頭去,發現班級裡面的鐵木心和蔡葩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與你何干?”楚潯和鐵木心關係不睦,兩人好幾次差點兒動手打架。而且,這個鐵木心和李牧羊關係頗爲親密,更是讓楚潯比較嫉恨的地方。
敵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鐵木心自然而然就被歸納在敵人的朋友這個行列裡面。
這次自己獨自入境,又被他們這些人好生笑話了一回。楚潯對班級裡面的每個人都充滿了恨意。
“我就隨便問問。”鐵木心嘿嘿笑着說道。“入不了水,這次試煉就一無所獲了。”
“鐵木心同學信心滿滿,看來是準備好了入水之法?”楚潯冷笑着說道。他指着面前的江面,故意高聲說道:“不如你先給大家做個表率,在場的諸位師兄弟也都會承你這個人情,你說是不是?”
衆人聽到楚潯的話,紛紛出聲附和。這樣的傻叉不用白不用,總要有人先跳下去開條道才行。
“是啊。這位同學既然有渡水之法,可不能藏私。先下去給我們做個表率吧?”
“兄弟如何稱呼?我等一定銘記大恩——”
“我願以三顆護心丹相贈——”
……
“我自然是沒有入水之法的。”鐵木心笑呵呵地說道。“不過,看到楚潯兄也入不得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是看着心裡高興——”
楚潯冷笑,說道:“我入不得,別人也都入不得。你有何高興的?和你交好的李牧羊就有入水之道?他入不得水,你是不是也要去替他慶祝一番?”
其實這件事情原本和李牧羊沒有關係,但是李牧羊是楚潯心中的一根毒刺,時時刻刻都梗得他生不如死難受異常。
只要能夠貶低打擊他,楚潯都不願意放過機會。
“李牧羊自然是可以入水的。他和你不一樣。”鐵木心看起來對李牧羊很有信心。
“你可敢和我打賭?”
“賭什麼?”
“我賭李牧羊入不得水。”楚潯說道:“如果我贏了,你就下跪道歉給我磕三個響頭。”
“如果李牧羊入水了呢?”
“那我就下跪道歉給你磕三個響頭。”
鐵木心看了看這江水,有些猶豫不絕。
他也知道這弱水的兇險之處,這麼多星空精英都難以入水,李牧羊就可以成功嗎?他剛纔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爲了和楚潯慪氣故意氣他而已。
“怎麼?不敢?”楚潯將鐵木心的表情收在眼底,冷聲哼道:“還是對你的那位朋友沒有信心?”
“有什麼不敢的?”鐵木心臉紅脖子粗地說道。“不就是三個響頭嘛,我鐵木心就跟你賭了如何——反正我是相信李牧羊可以入水的。”
“此話當真?”
“君子一諾千金,我們草原上的漢子絕對不會言而無信。”鐵木心拍着自己強壯的胸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