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不可能當着布朗森的面、在默斯也能聽見的情況下,把他想出來的計劃告訴給安迪諾和達裡婭,就只能用隱密的話來傳達自己的意思。
因此那話聽起來莫名奇妙,二人都沒聽懂,只能離開,去尋找那個會隱身的年輕人,在這段時間裡,他們是安全的,可以靜下心來猜測孫安的心思。
原本是三對二,兩個擁有很強能力的人走後,就成了以一敵二,這對孫安來說是不太妙的,不過即使安迪諾和達裡婭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安迪諾是偏攻擊型的,在禁暴光環之下,出手就得殘;而禁暴光環又是直接作用在身上的,達裡婭的防禦能力沒用。
默斯的能力如果真是通過視線接觸發動,那應該也是直接作用在身上的。
讓二人呆在這裡沒用,他們能找到那個年輕人才是真正幫上大忙了。
孫安沒有往後退出門,而是朝着布朗森前進,正如達裡婭說的那樣,要想對付布朗森,離得越近越好,動作越快越好。
布朗森沒有動手,也沒有往後退,反正孫安是不敢對他動手的,另一邊,默斯已經通過下層走廊裡的攝像頭,看到下面那些刻意的門都被別起來了,從裡面打不開,力氣不夠大的話從外面也打不開,他沒有往下走,而是擡頭看着被頂起來的鐵板。
鐵板和天花板之間有一條可以爬過去的縫隙,如果那根管子再往裡面頂一些,鐵板翹得更高,還能直接把這個地方給封死,不過能翹起鐵板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了,也不能奢求太多。
郵輪上的舞廳不能和陸地上的比,天花板較矮,默斯跳起來就能夠到,趴在鐵板邊緣就能看到孫安他們。
默斯沒有這麼做,他現在就算看到孫安也沒意義,孫安就站在布朗森面前,布朗森面對重大危機,肯定開着禁暴光環,大意不得。
僵持的局面是孫安樂意見到的,但是他想在達裡婭和安迪諾找到年輕人之前先殺死布朗森,這樣就能省去很多麻煩。
沒有默斯干擾,可以慢慢試探。
“對你來說,暴力的定義是什麼?可以對你造成傷害的行動?你的準則和你能力的準則有沒有區別?”孫安直接向布朗森問道。
“能力要嚴厲得多。”布朗森回答了這個問題,至於是不是實話就不清楚了。
孫安低頭想了想,說道:“這麼嚴厲的話,試探就比較吃力了,不過閒着也是閒着,咱們慢慢玩吧。”
說着,他伸手拍了拍布朗森的肩。
宣佈試探,目的是爲了讓布朗森一直開啓着禁暴光環,這樣默斯纔會乖乖呆在那裡等着。
拍肩膀這個動作通常是表示友好的,孫安沒有用力,手也就不會斷掉,又替布朗森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抓亂的衣服——再拍了拍領子上的灰,這是往往反派對主角做的事,帶一些惡意,但是手仍沒有斷掉。
布朗森站着沒動,他自己也要受禁暴光環影響,否則就天下無敵了,優勢在於他知道光環的底線在哪裡,不像孫安那樣需要嘗試。
帶着惡意的動作並不算作是暴力,孫安稍微放心了一些,下一刻,他嘟起嘴,朝着布朗森親過去。
布朗森一臉厭惡的躲開了,皺眉問道:“你幹什麼?”
“沒什麼,”孫安沒有追着親,只是笑得有些曖昧,“想試試你是直的還是彎的,這樣才能確定某些試探對你來說是不是愉悅的。”
“滾開!”布朗森罵了句髒話,推了一下孫安。
“這麼強烈的否定往往是爲了掩飾些什麼……難道你和默斯是……”孫安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布朗森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你想激我對你動手,這樣就能更安全的試探,沒用的,我和默斯只是普通的同事而已。”
“你剛纔推我了,明顯是帶着惡意的,力量不大,但是如果我的腳不動,是可以把我推得摔倒在地的,這是暴力啊……爲什麼不算數呢?”孫安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坐倒也是會受傷的,可能會導致尾骨骨折,可能會傷到坐骨神經,如果姿勢不對的話,男性在坐倒的時候還可能傷到更敏感的地方,安迪諾用的力量足以將他推倒,卻什麼事也沒有,難道是臨時關了禁暴光環?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想試試孫安的反應有多快,能不能抓住他取消能力的那一個瞬間,可是還有更好的方式,他拿着把茶刀,直接刺孫安一下,能造成更大的傷害,又不至於刺死,不想身上多個傷口,孫安就得zì shā一次,不想讓能力進入冷卻,之後就得帶着那個傷口作戰。
明明刺一刀就能讓孫安感到爲難,根本沒必要選擇推。
推人是可以的,要看力度。
“我明白了,”孫安看向了布朗森的眼睛,“你推我,只要力量不大,我的身體就會自然做出反應,後退一步,不會摔倒,要是我摔倒了,就是故意想倒,那就和你無關,你推我就不能算是暴力,換句話說,只要人體能承受的攻擊,都不被算是暴力,對吧?”
他說到最後,突然擡起手來掐住了布朗森的脖子,但只是握住,沒有用力,掐下去。
在被推之前,孫安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但是現在,他做了,而且手腳完好無損。
不過脖子太脆弱,只要一捏,哪怕不捏壞,只要影響了血液循環,應該都會被看作是暴力,所以孫安只是試了一下就把手收回來了。
布朗森看着孫安,他只是做了一個動作,居然就被孫安腦補出了這麼多東西,要是再說話或做什麼動作,說不定能力會漸漸被看透,禁暴光環可以絕對保證他的安全,但也不是沒有漏洞可尋。
單是知道這些,孫安還是沒辦法殺了布朗森,他擡起平板電腦看了一眼達裡婭和安迪諾的進展。
安迪諾又回到了船員休息區,重新拿起了水龍頭開始噴灑,他離開了一段時間,那個年輕人很有可能會回到他噴過水的地方,必須重新來一遍。
達裡婭則在旅客休息區噴水,她的動作不如安迪諾那麼快,慢了一倍不止,但是也很麻利,兩個人一起,很快就能搜索完甲板下面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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