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說陳縣令的密室之中收藏了不少珍寶,這羣奴僕一下子又都往密室方向跑去,都想見識一下,以至當楊道過去的時候,那裡也已經是人滿爲患了,沒辦法再擠進去。
“弟兄們都不要擠,待我們把它們都搬到院子裡去,大家都能看到!”這時湯志喊話了。他現在已經是城裡起事的奴僕中的頭領了,雖然名義還是明承祖是里仁會的會首,可是因爲兩人意見了生分岐,特別是前天夜裡,湯志一把火把李府化爲灰燼,並把李府的家產都分給那些奴僕之後,那些奴僕就都對湯志死心塌地了,更何況湯志本就是李府的奴僕,而跟湯志一起起事火燒李府的也大都是原來李府的奴僕,一開始就是和湯志交好;除此之處,還有一些別的府裡的頭目也跟隨湯志一起了,比如那日的商四等人就帶着一幫弟兄跟隨了湯志,這兩天也做了不少事情,還有一些落了單的奴僕也是慕名投在湯志的名下!
手下弟兄多了,並且一個個都能算是亡命之徒了,所以湯志也更加硬氣了,舉止之間有了不少的霸氣了!
聽了湯志的話,這羣從牢裡出來的奴僕也都靜了不少,一個個也都開始往門外散去,好讓出路來,讓密室之內的人好將東西搬出來。
隨着房裡的東西一箱一箱的往外搬,人羣中的激憤之情也就越來越來強烈!
“他NN的,想不到這姓陳的狗官搜刮了這麼多的銀兩!”
“這些都是我們的血汗啊!”
…… ……
從密室之中,整整搬出了六大箱的金銀和器具,還有珠寶、玉石來。這羣奴僕之前那見過這麼多的金子和銀子啊,雖然也知道陳縣令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可是現在把它們都擺在眼前,還是讓他們都十分的吃驚,這些金子和銀子,他們要有多少代才能賺到啊?有了這麼多的金子和銀子,他們可以見喝享樂多少年啊!
楊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金銀,所以他也是睜大眼睛看着。以前對金銀不過是一個概念而已,待到穿越之後,纔能有幸天天見到,而像此時這麼多,特別是不少金銀器物,就是在博物館裡也無法看到啊。
“湯大哥,陳縣令的小妾帶來了!”這時幾個人押着一個女人走來,對湯志報告道。
楊道一看,只見這女人約摸二十五六的樣子,雖然身軀在不住的發抖,臉上也有不少泥灰,可是依然能看出頗有幾分姿色,不過他此時肯定不會太關心他的面貌。
“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湯志歷聲問道,語氣冰冷,不怒自威。
“哇!”那女人許是見到不見處早先躺着的那位待女的屍體,再見湯志這麼一身殺氣的人,凶神惡煞的問自己,一下子精神崩潰了,嚇得失聲就哭了起來。
“住口!”見了這女人一見到自己就哭了,卻不回答自己的話,湯志就皺眉喝止道,“陳家其他的人呢?”
“好漢,奴家也不知道……”那女人聽了湯志的話,嚇得止住了哭聲,怯懦的說道。
“那你是和他們一起逃的嗎?”湯志又問道。
“嗯!”那女人點頭低聲道,“奴家因爲腳扭了,所以跑不動,就沒跟上,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楊道往她的腳一看,只見她一雙小腳的確不過三四寸長,從那麼高的牆上跳下去,的確是難爲她了,也難怪會摔傷。
“湯大哥,我們一定要找出陳家的這些孽種,可不能留後患啊!”這時不知道是人羣中誰向湯志說道。
“是啊,就是挖地三尺,我們也要把他們找出來!”人羣之中的贊同聲此起彼伏。
“還有李主薄,他也不是一個好坯子,一肚子壞水,平日裡同陳縣令狗狽爲奸,在大牢裡把咱們那麼多弟兄都折磨沒了,我們一定要去報仇!”這時人羣中又有人喊道。
“是啊,還有劉(王)家!”
“不能放過他們!”
人羣中聲討聲此起彼伏,剛剛被這些銀子暫時打消了一點的怒火此時又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
“湯兄弟,我們就殺光了這些狗雜碎吧!”王老虎也朝湯老喊道。
“是啊!湯兄弟,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這羣從牢裡衝出來的犯人一個個都像是衝出了囚籠的老虎,他們在大牢裡受盡了折磨,所以一出大牢,就一心想着如何把自己所受的苦難又都還給那些欺壓他們的人身上去。現在即便是湯志,也無法左右局面了,本來如果是湯志,他早就會放出這些牢裡的犯人,可是因爲明承祖等人的勸阻,他這兩天耐着性子,只是帶着手下弟兄守城,而沒有再進一步對那些鄉紳採取行動。
“好,弟兄們想去快意恩仇,我一定支持!”湯志見了衆人的樣子,腦子一熱,一下忘了自己之前和明承祖等人的商議道。他如何不瞭解他們的心情,也正因爲如此,他一出獄就殺官,火燒東家!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李家!”王老虎喜道。
“好,商兄弟,你先派人把這些金銀財物看守好;劉勝,你帶些人去找陳家的人,千萬不要讓他們逃脫了!”湯志安排道。
今天一大早這羣鄉紳放銀還契物的時候,他就心裡光火,這些人如此做不是明擺着是害怕嗎,可是他們當初又是如何對待自己這些奴僕們的呢?並且也讓他心裡產生了嚴重的不安全感,可是他當時卻又不能行動,難道他能因爲鄉紳待奴僕好了,而反去找他們的麻煩嗎?而現在這正是有這麼一個機會讓他去發泄!
“弟兄們,大家聽好了,我們現在去抄李主薄家!”王老虎一聽,大喜喊道。聽了他們的話,衆人也都歡呼機來,一個個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開始往縣衙外小跑而去,嚷嚷着就往李主薄府上奔去……
見了這一羣像是失去了理智的人,楊道的心裡莫來由的產生一般悸動,也像是失去了語言能力,本來是想同湯志說兩句,結果卻是添了嘴脣,卻什麼也沒有說。
這衆失去了理智,現在一心只想報仇、破壞的人,還能聽得了勸嗎?而實質上,楊道還沒有想過要不要勸,因爲潛意識裡,殺掉這麼東家好像還是比較符合他的利益的。
“楊大哥,你還愣着幹什麼,也跟我們一起去吧!”劉勝也興奮着,拉着楊道就往外跑,他是這羣奴僕之中,對楊道最沒有戒心的人。或許他對認同的人,都是沒有戒心的吧。
楊道本來還有些遲疑,因爲他雖不反對他們殺這些鄉紳,可是在目前局勢還不明朗的情況下,明目張膽地跟他們一起就不好了,但是經他這麼一拉,於是腦子一熱,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本來稍微恢復了一點秩的序的縣城,經過這麼一鬧之後,又迴歸到了前兩日的恐慌之中。一時之間,這羣剛出獄的犯人所到之處,街上的行人都是惟恐躲避不及,街廊裡的店鋪的小二,也都連忙收拾攤鋪,關門大吉。
李主薄的家就在已經燒成廢墟的李府——他的哥哥的斜對門,離縣衙本來就不遠,所以一羣人,一會兒就到了。可能是有人通風報信,或是李主薄也也聽到了動靜,所以李府也是一樣,大門緊閉。
“弟兄們,使勁撞!”前面先到的人朝後面喊道。
不到一會兒,已經有人從對門的李府的廢墟上找了一根具大的沒有燒完的木柱過來了,因爲湯志來了,所以現在來李府的人比剛纔衝進縣衙的人還要多,並且還有人陸續從各處往這邊跑過來……
“老爺,快頂不住了!”裡面傳來李主薄家看書的小廝帶着哭腔的驚恐的聲音。
“哈哈,快要開了,咱們再加把勁!”門外的那羣撞門的人聽了之後都哈哈笑起來,更加激動賣手起來。
“吱”出呼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時就見門居然從裡面開了,而不是被衆人撞破的。
隨着門被前面的人完全推開之後,只見裡面李主薄一家都站在一起,身旁還有二百多的下人婢女,他們都是平日受到李主薄的恩惠的一羣人,並且在今天一大早李府也仿效柳府放奴之後決定留在李府的,並且從裡院還陸續有人走到人羣之中。
“湯大哥,怎麼辦?”一旁的劉勝見了這一幕就有些懵了,問湯志道。本來很是嘈雜吵鬧激憤的人羣也一下靜了下來,顯然衆人也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都愣着幹什麼,既然這姓李的狗賊這麼識趣,我們也省了不少力了!”這時不知道旁邊誰率先喊道,立時人羣又恢復了最初的激動之中。
“哇!”李主薄的兒子一見這麼多面容兇恨,濃身帶着殺氣的人,立即嚇道哭了起來。
聽了李小主子的哭聲,本來就是一個個都在顫抖不已的李府的家眷、侍女也都嚇得輕聲乾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