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井斯年詫異的問。
“我——我……”習寧然支支吾吾的不知怎麼回答。
“他是跟蹤你來的!”金明澤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尷尬的習寧然想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是……我不是……”習寧然雙手來回比劃兩下,別的雙臉跟熟透了的柿子似的。
金明澤忽的湊到井斯年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說:“小井,你到底用了什麼招數,教教我,讓我也拴住十個八個對我死心塌地的……”
聲音很輕,但是飄到習寧然耳朵裡卻跟十級死傷炸彈一般。
井斯年沒理他對習寧然說:“你過來。”然後就開門出去,臨關門前金明澤還在後邊補充一句,這是在公司,別弄的太大聲。
總經理室很豪華,兩面的牆體都是落地的玻璃窗,因爲鍍了層有色膜,所以從外邊是看不到裡邊的。深色的實木地板上零零碎碎很多玻璃,估計是剛纔打碎的。
“坐吧,”井斯年指指零散不規則的沙發。
“我不是有意跟蹤……我……你難道真不記得有個叫然然的小孩?”習寧然再次問道。
大概沉靜了三分鐘,井斯年不答反問道:“那幅綠色的凰鳥本來是火紅色吧?”
習寧然心裡一驚,“綠凰鳥……你說我參賽的那個?”
井斯年眼神望向窗外遠處的建築,神情突然變得少有的落寞,“我想看看那幅原畫。”
“原畫……倒是可以,不過那是我媽的寶貝,我不方便拿出來,要不你跟我回家去看好了。”習寧然爲難的說,說完立馬就想咬自己的舌頭,老媽根本不願意別人看到那幅畫。
“好,不如就現在就去吧。”井斯年拉過坐背上的風衣作勢往外走,習寧然一臉土灰色的跟上去。今天沒放假,回家萬一遇上老媽……怎麼交代……
習寧然越是不安車子跑得越快,銀灰色的法拉利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潮溼古舊的弄堂裡了。
“你家住在這裡?”井斯年好像還有點懷疑。
“今天禮拜幾?”
井斯年不解的看向他,“禮拜天。”
習寧然頓時緊鎖眉頭,心裡不停的祈禱:上帝保佑老媽在約會,在加班,在逛街……一定不要在家!
站在昏暗的樓道里,習寧然翻了一會兒衣兜,“糟糕,鑰匙落在學校寢室了。”敲了敲門,沒有響應,老媽真的不在家。光線很暗看不到井斯年的表情,他低聲說:“算了,改天吧。”
“沒事,我有辦法,你跟我來。”
倆人出了樓道,在防盜門外,習寧然指指二樓的窗戶豪壯的說:“爬到那裡輕而易舉!”他脫掉上身的休閒服塞到井斯年手中,腳蹬着廢舊的管子爬上去。
爬到二樓的窗戶也就5米左右,習寧然跟蝸牛似的黏在牆上往上蹭,五分鐘才蹭了一米,旁邊路過的大爺大媽都眯起眼來四十五度仰望。
井斯年的臉色慢慢陰沉起來,“寧然,你下來!”
“快到了快到了,你別急。”然後屁股加大力氣扭動,惹來沒牙的公公婆婆們一陣嗤笑。
井斯年走過去拉着習寧然的腿一把拽下來,“啊——”整個人撲到帶着清幽氣息的懷中。“你拉我幹什麼,我馬上就到窗戶了!”習寧然不悅的瞪他。
井斯年沒搭話,身上的風衣脫下來連同外套一起遞給他,腳底踩在一段橫管上,用力一躍勾住一樓的窗戶,單手接着用力,身體提起,已經抓住了二樓的防盜窗。
這一連串的動作不過幾秒之間,習寧然下巴脫臼似的注視着他。
井斯年回頭問,“防盜窗怎麼開?”
“上邊有個小勾,拉開就行!裡邊的窗戶沒鎖。”
井斯年勾開防盜窗,一溜煙就滑進屋內去了。習寧然頓時感嘆:“這身手不當賊可惜了……”
“你家怎麼這麼小?看來他對你們也並不怎麼好,”井斯年環顧室內的各個角落。
“我家就兩個人,這地方足夠了。”習寧然沒注意到旁邊人古怪的神色,邊說邊翻電視上邊的櫃子,抽出一個畫框,七八十釐米見方。這時椅子沒踩穩,吱嘎一下往一邊倒去,“小心!”井斯年伸手拉住他。
習寧然反射性的一手抱緊畫框,另一隻手掙扎兩下壓在一片溫熱的地方。他低頭,手正好抓住了井斯年的某個位置。習寧然觸電般縮回,尷尬的撓撓頭皮,“剛剛沒站穩,呵呵。這個就是那幅畫。”
剝掉畫框上的袋子和這盒子,陳舊的木質畫框帶着黴味呈現在井斯年臉前。他伸手撫摸上邊厚質的油畫顏料造成的溝壑,眼神直直的盯着那幾個不起眼的字母,ZHONG。
“果然一模一樣。”井斯年不願回憶似的,幾絲痛楚浮上雙眸。
“什麼?”習寧然古怪的看着他。
兩人沉默不語的時候,門外傳來習堯和一個陌生男人爽朗的笑聲。“我媽回來了!快,去我房間!”他緊張的站起來拉着井斯年就往自己臥室推,連畫框和地上的袋子紙盒子一起連踹帶撿的弄到自己臥室裡了。
習堯和陌生男人已經進門了,兩人似乎聊的特別開心,習寧然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壓着嗓子說:“我媽不允許別人看這幅畫,所以……”
井斯年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門外不一會兒傳來輕輕地呻~吟聲,好似在親吻,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習寧然滿臉黑線的看一眼無奈的井斯年,恨不得馬上開門出去制止老媽火熱的行爲。
“砰!關門聲!”這下輕吟聲聽着更清晰了,兩個人明明是進了旁邊的臥室,這下習寧然臉都綠了。
“其實我媽平時不這樣……她一向都是清心寡.欲的……”
“阿堯,你還是這麼溫柔。”隔壁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聽到這句話坐在牀邊的井斯年兀的站起來,臉上瞬間冷的掉冰碴子。
習寧然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井斯年放下手中的畫框就要開門出去。“你去哪?”習寧然按住他的手。
“出去看看!”
“你想讓大家難堪啊!別急,等會兒我們再悄悄下樓。”
習寧然緊緊盯着井斯年的眼睛,但是那股眼神已經由剛纔的淡然變成怒氣,還在不停的加重。
“你怎麼了?”習寧然小聲問。
“鬆開手!”
“不鬆,你出去會害我被我媽罵!這是我家你必須聽我的!”習寧然死死地拽着他,生怕他一激動捅了簍子。
突然井斯年一個轉身將習寧然甩到牀上,伸手又去擰門把,好像對隔壁發生的事充滿恨意。習寧然狗急跳牆,瞬間繞過井斯年的胳膊竄到他臉前,死皮賴臉的撲上去手腳並用抱住他,“我媽脾氣很古怪,你再等等吧。”
井斯年已經被他的動作震住了,“你——”
“啊?”習寧然一轉頭四片嘴脣緊緊貼在一起,頓時他的臉跟潑了一盆狗血似的從頭紅到尾……
手腳一鬆,屁股結結實實跟地板親在一起。
不過還好聲音不大,在地上木了一會兒習寧然捂着屁股咧着嘴站起來。
“你沒事吧?“井斯年眼中的怒氣稍有消退,一臉歉意的注視着臉部扭曲的習寧然。
“沒事沒事。”
這時隔壁房間聲音好像越來越大,還伴隨着兩個人的絮絮叨叨的說話聲。
習寧然揉揉屁股,“我們輕點出去!”
井斯年點頭。
兩人躡手躡腳邁進客廳,小步走到門口,開門的時候井斯年往另一間臥室處瞟了一眼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