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和他媳婦此刻已經回來了,還說要給這一行人做飯,但是被小宇子拒絕了。在這裡殺了人,皇上現在不準備再這裡過夜了,好在傍晚的時候,雨勢越來越小,等他們收拾好東西,登上了馬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在遠處的天邊,順着紅霞,還有一道彩虹懸掛其上,元錦玉坐在馬車上,聽着那陳虎的媳婦還和自己絮絮叨叨的,說着她很遺憾,沒有和元錦玉學幾道京城的菜,還熱情地招呼元錦玉他們,下一次有機會再過來。
元錦玉只能恬淡地笑着,想着當他們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後,肯定不會再歡迎自己了。雖然那幾個孩子的死,並不是她所害。
就這麼懷着歉疚,馬車緩緩地開動了,而在村口,不出意外,元錦玉果然看到了林清雨。
此刻林清雨就揹着一個小包裹,也不知道是裝了些什麼。她的樣貌依舊如同天仙一般,身上的溼衣服已經被換了下去,最重要的是,原本的少女鬢,變成了婦人鬢。
元錦玉見到她就這麼走到了皇上的馬車旁,隨即掀開車簾上了車。而唐鈺則是從車上下來,坐到了第一輛馬車中。
慕澤和元錦玉都自覺有些對不住唐鈺,現在看到他臉色有些黑,不由得安慰着:“伴君如伴虎,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了。”
“這倒沒什麼,江湖中人,不聽你們這一套,他要是真想殺我,我就跑回南疆就好,反正我唐門的人,在南疆中都橫着走的,我是想皇上真的沒有一個身爲病人的自覺,要不是想着殿下的囑託,我剛剛也不願意和他廢話。”
“你和皇上說什麼了?”元錦玉知道唐鈺可能不怕皇上,但是他們怕啊,這總是要在身邊伺候着的。
“告訴他傷還沒好,最好不要行。房。事,但是顯然他半點聽的意思都沒有!”唐鈺和慕澤因爲內力雄厚,聽力也都不錯,自然知道中間那輛馬車中,正在進行着什麼事情。
元錦玉雖然聽不到,但唐鈺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她也微紅着臉,轉過了頭。
慕澤拿出一張地圖來看着,對於林清雨會不會加害皇上,他並不擔心。皇上都能將她從那村子中帶出來,就肯定有降服她的辦法。
現在他只是關心,馬上就要入夜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他們該到那裡去住。
正看着地圖,慕澤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藏劍山莊,又將手收了回來:“還是連夜趕路吧,深夜的時候,應該能到下一個鎮子。”
說罷,慕澤有些抱歉地看了元錦玉一眼,元錦玉卻並不在意。畢竟出了這樣的事,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而就在馬車在路上行駛了一個多時辰後,有下屬來複命了。
慕澤讓他到馬車中說,並沒有避諱唐鈺和元錦玉。那個男人查的正是兒歌的來源。
“回稟殿下,這兒歌,最早是從南江城的一個茶樓中傳出來的,不知道怎麼就被這些個孩子記住,還在皇上面前唱了出來,而我們查出的幕後主使,並不是鳶尾,而是……衛城主。”
“你說是衛楚秋?”元錦玉詫異地問着,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
這一潑未平,一波又起,而且看起來都沒什麼關聯,真是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正是衛楚秋。敢問殿下,是否該馬上將衛楚秋收押到天牢中?”
這是慕澤的人,自然更聽慕澤的話,可是慕澤卻仔細地停了停後面那輛馬車的動靜,知道兩個人已經結束,便告訴身前的侍衛:“你去問皇上的旨意。”
侍衛去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又一次回來,隨即對慕澤道:“殿下,皇上只說先不要打草驚蛇。”
“那咱們就先去南江城再說吧。”慕澤也有些頭疼。當初夏大人的卷宗應該已經被封存在大理寺了,而且有可能還不全,要是今日的事情沒發生,只要夏大人當年真的是被冤枉的,他有信心爲他平反。
但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要是真的證明了當年是皇上的錯判,豈不是成爲了皇上一生的污點?自己作爲知道內情的人,會不會被皇上所忌憚?然後像是太子那樣,硬生生地捧殺?
那男人在領了命令後,很快就退了下去,元錦玉有些疲憊,靠着慕澤睡了一覺,剛到鎮子不久,慕澤抱着她下馬車的時候,她就徹底清醒了。
想找個鎮子上的客棧,但是卻發現,此刻的客棧都已經滿了。元錦玉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最近要在藏劍山莊舉行武林大會。
這同她的生活實在是遠,現在事情還這麼多,她也沒什麼心思去玩耍,只是想着今日實在太晚,要是能睡一覺就好了。
掌櫃也很爲難。他們這小鎮子上一共三家客棧,都已經是人滿爲患了。皇上可以對欺君的小孩子舉起屠刀,卻不能欺壓這些無辜的普通百姓。
慕澤在路上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個情況,對皇上道:“我再去找一家可以借宿的人家,請父親等我回來。”
一聽到借宿,元錦玉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又鑽回車中,翻出了一個小冊子。這是璃瀟在自己出京之前給自己的,上面記載了玉澤商鋪在整個大周的那些產業都在什麼地方。
她很快找到了南江城,果然在一排地址中,發現了這個小鎮子。
於是她興高采烈地對慕澤道:“今日不用借宿了,我知道一個地方。”
慕澤對於元錦玉是很信任的,也沒問什麼,直接就跟着她去了一處宅子。
這一處宅子前面是玉澤茶樓,後面就是管事住的地方。
元錦玉從扣着門,寂靜的晚上,聲音格外明顯。那被擾了清夢的人顯然有些不耐煩,但是想到管事的教導,還是耐着心思問着:“這位夫人,請問您有什麼事麼?”
元錦玉在慕澤看不到的角落,將自己的令牌遞給門房一眼,之後才道:“給我們安排房間和熱水,對了,再送點晚飯。”
那門房雖然剛剛還迷迷糊糊的,卻看清楚了元錦玉手上那令牌到底是什麼,這可是玉澤商鋪最高級的令牌,也就是說,來的最起碼也是個江南總掌櫃那種地位的人!
他着急地想要往裡面跑,告訴管事這件事,但元錦玉卻認真道:“我並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你只要按照我吩咐做的就成,管事那邊,也讓他嘴嚴一些。”
門房一個勁兒地點着頭,看向元錦玉,眼中滿是崇拜。這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七八的樣子,就已經是這麼厲害的人物了呢。
管事很快迎了出來,因爲元錦玉不想暴露身份,只是熱情地將他們給請到了屋中,又準備了宵夜和熱水。
晚上元錦玉不敢吃太多,對身子不好,但是她卻美美地洗了個澡。等頭髮被擦乾,她躺在牀上,已經是到鎮子上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再過個一會兒,天都要亮了。
皇上那裡果真是不聽唐鈺言,吃虧在眼前,身子也有些虧損,估計近兩日他們是離開不了這裡了。
不過和之前比起來,現在有個林清雨在皇上身邊伺候着,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唐鈺來親力親爲。
晚上給皇上施好針,唐鈺就離開了,林清雨守在皇上的牀邊,現在她已經從一個少女,正式變成了婦人,家中的人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跟着誰走了,但是她知道,自己陪伴着的,是一個別樣可怕的男人。
而現在的她,也沒什麼實力去殺死他,爲弟弟報仇。所以林清雨只能和皇上磨着,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下手的機會。
皇上輕輕地拍了拍身邊的牀榻:“你到這裡來。”
林清雨也褪了外衫,躺下去,直接就被皇上給擁在了懷中。屋中已經熄燈,皇上的手指,正放在林清雨的鼻子上,一下下地摸着她的鼻樑。
林清雨真的發現,皇上很喜歡她的鼻子。自己的鼻子很秀氣,男人是長不出來的,也就是說,皇上懷念的是個女人?
想到這裡,林清雨有些悵然,又有些幸災樂禍。悵然是因爲自己被皇上當成了替代品,幸災樂禍則是……他現在這般樣子,肯定是已經失去那位“故人”了。這世上,有什麼比生離死別更痛苦的呢?
第二日早晨,元錦玉沒怎麼耽擱,就同慕澤一起起身了。慕澤看着她有些疲憊的眼睛,還有黑眼圈,心疼得很:“你再睡一會兒,剩下的事,我會去解決的。”
元錦玉卻執意要陪着他:“現在形勢實在太亂,指不定會發生什麼,而且皇上的病情加重,於情於理,我這個當媳婦的,都要去看一眼。”
慕澤知道元錦玉是不想再觸怒皇上,最終也只好答應她的話。
果然,皇上因爲昨日的事,清晨開始,發起了高燒來。唐鈺對於解毒在行,風寒一類的事,還是讓慕澤給皇上找了個正經的郎中。
那郎中開了兩服藥,都是小宇子親手熬出來的,由林清雨餵給皇上。起初的時候,她徒有一顆狠心,卻沒有什麼氣勢,連喂個藥都手忙腳亂,甚至還要小宇子提醒,才記得先試藥。
元錦玉和慕澤見沒他們什麼事情,便雙雙回去了房間,而後慕澤留元錦玉在房中,一個人去處理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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