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玉看到這些姑娘手都被反綁着,嘴上也被堵死了,低着頭,基本上都在啜泣着。
幾個村民不耐煩,還狠狠地打了其中幾個人:“有他。媽什麼好哭的!你說你麼你幾個,都已經哭了一路了!”
那些女人雖然不想哭,但是一看到他們這凶神惡煞的樣子,眼淚反而掉的更厲害了,那幾個村民顯然也不想管她們,一邊催促她們快點走,一邊還在說着話:
“聽聽前院的動靜,這是已經吃起來了啊!咱們還在這邊幹活呢!”
“算了算了,誰讓咱們不是老大呢?其實跟着賈二爺也挺好的,你就別抱怨了。”
“是啊,嘿嘿,在外面沒事兒還能去喝喝花酒,如果看上哪個姑娘了,用點藥,把人就能偷出來,哪像是在家裡,有女人,還要和家中的老爹一起享用的。”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隨即都淫笑了起來。
那些女人們一路上可能已經聽慣了這些話了,臉色都極爲蒼白。元錦玉想着,這些女人這麼多年讀的《女戒》,都是在教她們,怎麼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可沒教過她們,違背倫常啊。
原本她在後面跟得好好的,但是出錯就錯在她這破身子上,一下子就疼了起來,她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誰?”前面兩個村民直接就停了下來,朝後面呵斥着!
“是我啊。”元錦玉往前走,到光亮處的時候,她的臉,自然就也能被那兩個村民看清楚了。
這倆人一看,笑了:“原來是王老漢家的小雙啊!你這不去王老大身邊伺候着嗎,到這裡做什麼?”
另外一個還拍了一下額頭:“我想起來了,你還是賈二爺弄回來的呢,聽說你在家中挺不消停的,怎麼,是我兄弟揍得太輕了吧?”
元錦玉要不是害怕把前面的人給驚動了,真想在剛剛的時候,就用最後一次攝魂術的機會把他們控制了殺了好了。
原來在被困在這裡之前,她猜測的最多的,是和誰有仇,能讓那人用這麼大的手筆來對付他們。
現在元錦玉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把這整個村子的男人都給弄死,自己活了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過分的!
但是她現在還強壓着怒火:“我怎麼樣,那也是王家的事情,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告訴你們,我現在就是在這裡轉轉,如果你們惹急了我,我一會兒就去和別的村民說說,你們剛剛說過的話!”
一個村民上來想要打元錦玉,元錦玉一想到她現在這弱不禁風的身子,要是被打了一拳,還不馬上就去見閻王啊,不由得有些害怕。
還是另外一個村民拉住了他:“好了,其實小雙說的也對,有什麼話,你去和她男人說去,如果你真的在這裡把她給打上了,那王家四個男人找過來怎麼辦?”
不知道是不是“四個男人”的字樣引起了那些姑娘們的注意,竟然有幾個人鼓起勇氣擡頭看元錦玉來了。
元錦玉登時就感覺有些微妙。喂,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樣子啊!我只有一個夫君的!
兩個村民繼續帶着這些姑娘往前走,見元錦玉還在跟着,不耐煩地問着:“你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就看看你們把她們給帶到哪裡去。”元錦玉現在想謝謝元瑩玉這段時間在村子中的胡攪蠻纏,現在她完全不用遮掩,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我還真是怕了你了。”那兩個村民終於什麼都不說了。
後來元錦玉才發現,原來就是把這些人,關到一個柴房中去,然後再把門鎖上。
那兩個村民都已經鎖好了門,見到元錦玉還沒走,直接就要罵人了:“你看都看過了,還賴在這裡做什麼!”
“我看看都不行啊?再說了,我也不想去前面伺候去,你們過去吃飯吧,我在這裡看門好了。”說完,元錦玉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嘶……原本她就肚子疼,現在這裡有些涼,她就覺得下。身又快失去知覺了,
還別說,那兩個村民還真的被元錦玉給說心活了。
但有一個還是比較謹慎地問着:“讓她在這裡看着真的沒關係麼?她不會把人給放走了吧?剛剛你清點過沒有?”
“清點了,一個都不少,就連那個病怏怏的,都在後面跟着呢。”
“既然不少,那咱們現在就走吧,再晚一會兒,什麼東西都吃不上了。”這兩個人還惦記着飯菜呢,就隨便叮囑了元錦玉兩聲,然後走去了前院。
元錦玉等他們走遠後,從袖子裡摸了摸,摸出了兩把鑰匙來。藉着月光,她看了兩眼,不由得嘿嘿笑出來了。
這是剛剛那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她從其中一個身上摸過來的。
反正人都已經被慕澤叫到前院去了,她起身,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門,不過剛把門給打開,她就感覺到身下一陣熱流涌動。
畢竟是女人,對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了,不過她知道這和平素的葵水不一樣,這應該就是元瑩玉小產後的惡露。
之前都不流了,現在卻開始,這是不是說,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徹底不行了?
就因爲身子不頂用,元錦玉從門口到屋中這幾步路,都走得氣喘吁吁的。
原本屋子中的姑娘都嚇得在地上坐着呢,還三五成羣地靠在一起,元錦玉推門的聲音本來就大,月光登時傾瀉進來,她們馬上就把頭給擡起來了,看向元錦玉。
知道這是那個“一次伺候四個男人”的姑娘,這些女人的眼神都不大對勁兒。
那之中,帶着的不只有同情和恐懼,還有鄙夷。
如果是年輕氣盛的元錦玉,或許她早就甩袖離開了,這些女人的生死,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但是現在,她看向這些人,卻冷冷地說着:“我的時間不多,所以我要長話短說,你們如果想逃出去,就要配合我知道麼?”
不少女人聽到這話,都低下了頭,她們顯然都是不相信元錦玉的話的。
如果她能逃出去,怎麼還會被人給弄成這樣呢?現在她站在那裡,身子下面都在滴血呢,這恐怕是染上了什麼病吧?
元錦玉疼得直抽氣,所以心情自然變得更不好:“總之我不會騙你們的,我說我能帶你們走,就肯定能!”
在這羣人中,有一個沒有低頭的,元錦玉看過去問着:“我現在給你把嘴巴解開,你能保證不說話麼?”
那個女人的神容比其他的女人要憔悴很多,但是元錦玉看她的目光,好像是也堅毅很多。
剛剛那兩個村民說的病怏怏那個姑娘,應該就是她了。
元錦玉其實看到這姑娘現在的狀態,都想爲她喝彩了,恐怕她之前,都是裝出來,矇蔽這些人的吧。
於是元錦玉就慢悠悠地走上前,把堵着那姑娘嘴的布條給解開了。那姑娘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等解開後,她直勾勾地看着元錦玉:“這外面都是連綿的大山,山中滿是野獸,沒有當地的人帶我們,我們根本就出不去。”
看來這姑娘思維還很縝密,元錦玉心想。但她還是耐心地說着:“是,我們會找到人帶你們出去的。”
說完後,她又感覺肚子一陣劇痛,不由得臉色慘白地蹲在了地上,緩了一會兒之後,她才保持這個姿勢擡起頭來,抱歉地和那個姑娘說着:“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一併問了吧。”
元錦玉在這個角度,能看到她衣領沒被蓋住的,那青紫的傷痕。
她也是成親了的人,知道那代表着什麼,現在眼神雖然沒變,心中卻有點同情那個姑娘了。
怪不得剛剛別的姑娘都不和她坐在一起,恐怕就是嫌棄她吧,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她這麼悲慘,別的姑娘,似乎都沒有被糟蹋。
“那你說帶我們走,到底是什麼時候?”那個姑娘還真的認真發問了。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能問問你叫什麼名字麼?”元錦玉先問了一句。
“……我叫丁燕。”她雖然沉默了一下,但是最後還是告訴了元錦玉名字。
元錦玉點了點頭:“丁燕,如果順利的話,我們今晚就能連夜離開。”
丁燕顯然覺得元錦玉這樣子不靠譜:“你確定你能活過今天晚上麼?”
元錦玉苦笑了一下,但是眼神卻依舊是柔和,沒什麼變化:“應該不能了吧,所以一會兒我如果要是忽然倒下,你們千萬不要慌,如果看到有男人衝過來,你們也要幫我勸着他點,記得告訴他,我沒死。”
丁燕原本還覺得眼前這姑娘是個正常人,但是一聽到她說這話,她的眼神就也有些疑惑起來了。
但是她暫時也沒說別的什麼,只時輕聲呢喃着:“希望可以順利逃出去吧。”還沒等元錦玉安慰什麼,她就看到,有其他幾個姑娘,看丁燕的眼神不大對。
那就像是在說,你都已經被那麼多個人糟蹋過了,現在回去還有什麼活路呢,要知道,誰家也不會要這樣的女兒的,都恨不得她們早早死在外面呢。
元錦玉索性就坐在地上了,嗯……感覺地上應該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