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沉默了片刻,鄭丹有些無奈的開口:“有的時候是沒有選擇的,尤其是像我們這些人。”
“嗤。”我不屑的笑了一聲:“真是可笑,明明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還說是沒有選擇的。”稍稍沉默,我正色的說道:“我不會殺方佳冰的。”無論如何我對阿冰都下不了手,如果鄭丹真的想要做什麼,那麼她自己去吧。我相信她一定會聽出我話裡的意思的。
“你讓我找人動手?”鄭丹的聲音說不出的嘲弄還是譏諷。
聽到她這麼說,我的身體卻不由的一陣:“我可沒說什麼,但是我絕對不會傷害阿冰的。在我的心裡他始終都是我的兄弟。”
“兄弟個屁。”鄭丹竟然出奇的說了一句髒話:“你不是恐怕早就已經算計到了這一步吧?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方佳冰活下來的,因爲我擔心他知道些什麼。而你當時放了方佳冰,還能落下一個重情義的好說法,但是你卻把這一切都推給了我,更可笑的是,你竟然還說是因爲你們的情誼而不忍對他下手,其實你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切。”她的聲音滿是嘲諷:“吳鑫,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虛僞了。”
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我閉上了眼睛,似是在努力的逃避着她所說的一切。窗外的夕陽映照在我的身上,我彷彿掙扎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處。那一絲璀璨的照耀還是帶着慵懶沉落了下去,即將到來的黑暗會將我籠罩:“總之你想要做什麼,那是你的事,但是我卻不會傷害阿冰的。”說完之後,我直接就把電話掛了,隨手把電話丟給了狗子,我就躺在了牀上。
看着緩緩到來的黑暗,我把被子蒙在了自己的頭上,彷彿我在逃避着什麼,這一個小小的被窩,小小的軀殼。是我最後的一方淨土了,我緊緊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許久之後,慢慢送來了牙齒,看着上面的血色印記,我喃喃了一句:“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在對誰說着,彷彿是對阿冰說着,又彷彿是對那些逝去的人的呢喃。
第二天狗子攙扶着我,走出了醫院,向着墓
地走去。把車子停在一旁,狗子把我扶了下來,沒辦法,雖然我恢復的很好,但是想要自己可以徹底的活動,恐怕還得兩天。後背的傷口已經痊癒了大半,但是偶爾的時候和衣服摩擦的瞬間,依然還火辣辣的疼。
沿着婉約的階梯,緩慢的邁動着腳步。
每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心情都格外的沉重。莫名的哀傷從心底泛起。
一座座孤墳映入了眼前,只見一座碑前屹立着的身影,我不由的愣了一下。阿冰回過頭來,看着我,臉上清晰的泛起了一絲欣喜,只是隨即就暗淡了下去,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我苦笑了起來。竟然是我的。恐怕當時他們都認爲我已經死了吧,畢竟那樣的爆炸,能從中活下來就連我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想不到狗子他們沒有給我立碑,阿冰竟然給我立了一座墳。
“阿冰?方佳冰?”狗子有些譏諷的叫了一聲,只是他眼中隱藏的那一絲痛苦卻清晰可見的。
阿冰艱難的邁動着腳步,向我走了過來:“警察,方佳冰。”他伸出手來,在半空中輕輕的顫抖着。
注視他的手,我輕笑了一下,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他的手宛如被針紮了一下,急忙的縮了回去。
“吳鑫,我一定會抓你的。”方佳冰看着遠方有些痛苦的說道。
我聳了聳肩:“我知道。但是你抓不到我的。”
“我會的,你一定會落在我的手裡的。”方佳冰的聲音顫抖着繚繞在了我的耳邊。
我笑了笑,緩步上前,看着墓碑上我的臉;“謝謝你,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
“你特麼的。”狗子一把拉過了方佳冰的衣襟上去就是一拳;“今天我就打死你。”
方佳冰直接就被打倒在了地上,他嘴角溢出了一抹紅色的血跡,沒有還手,就這麼任由狗子一拳一拳的打着他。
“臥槽。你特麼的還手呀。”狗子一腳就給他踢到了一邊
,上去拉着他的衣襟給他拉扯了起來,反手又是一拳:“你特麼的還手呀?”狗子大叫了一聲,一腳就給他踢倒在了地上。
方佳冰看着狗子突然笑了起來,只是眼角卻溢出了一絲淚水。
旁邊就是大帥的墓碑,他定格在了此刻的臉,在含笑的看着這一切,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再無關係了,更加不會改變臉上的笑容了,只是淡淡的笑着。
“臥槽呀。”狗子爆喝了一聲,上去又是一拳,只是他的拳頭漸漸的無力了下來:“爲什麼?爲什麼?”他沙啞的問道。
方佳冰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沒有爲什麼,我本來就是警察。”
“我特麼的今天就宰了你。”狗子淒厲的叫了一聲,手掌一轉一把小巧的彈簧刀瞬間出現在了掌心中,亮開了刀刃。
方佳冰眼中疲憊漸濃,看着想着他逐漸走進的狗子,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狗子。”我低喝了一聲。
狗子的刀離他僅僅只有少許的距離,可他拿着刀的手卻在顫抖着;“滾。”他上去就是一腳;“給我滾,以後別讓我在看到你,要不然我就殺了你。”
方佳冰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我笑了笑;“我一定會抓你們的。”
“我等你。”我淡淡的說道。
他慢慢的轉身,向着山下走去,最後一抹悽然的背影,隨着落日的餘暉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什麼特麼的玩意呀?”狗子破口大罵:“草特麼的,還特麼的假情假意的給你立做碑,裝什麼犢子。”他拿出電話:“我特麼現在就找人刨了它。這特麼的多不吉利。”
我把他的電話搶了下來:“行了,行了。留着吧,萬一以後我真能用上呢。”
“滾你大爺的,能不能說點好聽的。”狗子不滿的瞪了我一眼。
走到大帥墓前,我跪了下來:“大帥。”我喃喃了一句,狗子跪在我的旁邊死死的咬着牙,彷彿是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大帥,你特麼的怎麼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