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絲餐廳。
“老大,赤龍近年來的業績不錯,自從嚴御風死後,青虎幫也被我們收服,這幾年,沒有敵手的日子,還真有些不太適應。”林彥慵懶的坐在尉遲拓野對面,享受着西餐後的紅酒。
當年出賣他們的內鬼嚴御風,四年前已經死在意大利。無法再去糾結些什麼,雖然嚴御風跟隨老大這麼多年,但最後卻是如此收場,除了嘆息能如何?
尉遲拓野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別忘了,還有個詹努.裡澤洛奇。”
“他?他人在意大利,有什麼好怕的。”林彥不以爲然。
“不是好怕,而是好玩。知道雷赫怎麼跟我說嗎?”尉遲拓野切塊牛排入嘴。
“雷赫?那個雷警官?”
“嗯哼,他對那個詹努.裡澤洛奇可是興趣十足。”他淡笑,“這牛排味道不夠勁。”
“老大,這裡的牛排目前是全城第一了。”林彥吃起來可是讚不絕口。
“比‘公爵’牛排,還差了一點。”他若有所思的說道,那道牛排,還是四年前與小丫頭在‘東方公主號’上一起吃的。爲何這些年,所有的牛排,皆替代不了那種味道?
林彥聳聳肩,“別跟我說,雷赫想要抓住那個意大利的黑手黨老大來立功,不然真是太好笑了。”
雷赫這幾年,戰功彪炳,英雄事蹟舉城皆知。然而,一方面,他依舊死盯着赤龍社團不放,盯着尉遲拓野不鬆手,另一方面,他又很佩服尉遲拓野這黑幫老大,不可否認,太平盛世,絕對有赤龍社團的功勞。
道上的鼠輩,懼怕赤龍社團的名號恐怕多過白道傳奇人物雷赫警官。
“他是想抓住沒錯。”尉遲拓野淺笑,端起紅酒細飲。
茜絲餐廳是這幾年紅起來的西餐廳,坐落在西城湖畔,風景擺設都很不錯,透亮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一賞窗外柔美的湖光山色。
林彥倒抽一口冷氣,“我沒聽錯吧?雷大警官正義感太旺盛了,這裡是亞洲欸,他竟然想去抓歐洲的黑幫老大?!”
尉遲拓野挑眉,故作神秘的說,“我倒很欣賞雷赫這麼正直的警官。只要詹努來中國犯法,雷赫就不會沒理由抓他。”
“來中國?”林彥不可思議,看着老大的表情,忽然背脊一陣涼意,“老大,別跟我說,引他來中國,是你的主意!”
“嗯哼。有何不可?”他依然是那抹高深莫測的淡笑。
“可是,那太危險了!何況還有個Kingloy被他操控着!”林彥瞪大眼睛,亞洲和歐洲向來互不相犯,這次老大竟然說要幫助警方逮捕意大利的那個黑手黨教父?
尉遲拓野垂下眼簾不吱聲,靜靜的吃着牛排。他並沒有告訴林彥,爲何會做這個決定。
詹努.裡澤洛奇在意大利乃至整個歐洲的勢力,他不是不清楚,所以他不會在意大利硬碰,把他引過來,在赤龍社團的地盤上,即使他在意大利再怎麼叱吒風雲,始終遠水救不了近火!
“老大,這太瘋狂了,實在沒必要……”林彥想要勸阻他,畢竟赤龍社團如今在亞洲的勢力已經無人能及,何必要惹到歐洲去?四年前Kingloy的那一槍,他至今仍心有餘悸,老大不能再有危險了!
“你忘了嗎,是他先惹我的!”尉遲拓野冷哼,就是那一槍,使他失去了尉遲熙,他養了十二年的女兒!尋找了四年了女兒!
十六年,這丫頭佔據了他十六年的時間!突然就這麼沒了,這筆帳,他又找誰去算?
小丫頭如今都二十歲了,她長大了,她過得怎麼樣,有戀愛的對象了嗎?他全然不知!
Kingloy並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他依然不相信尉遲熙會如調查結果所說,死於一場火災中。他尉遲拓野的女兒,不該就此命絕!
一定是詹努藏起來了,尉遲拓野深信着。
雷赫曾經說過,詹努的目的很簡單,取代赤龍社團的地位。但真有那麼簡單麼?他懷疑。
“我知道,他不該指示Kingloy殺你,不該擄走小熙小姐,否則,小熙小姐也不會死……”
“住口,她沒有死!”尉遲拓野猛的打斷他的話。
林彥只好打住,免得又惹怒老大,“那凌羽熙呢?你仍不打算放了她嗎?”
那個從意大利綁回來的女殺手,聽說老大把她囚禁起來了。
尉遲拓野微微蹙眉,“至於凌羽熙,我另有安排。目前首要目標是詹努!”
“可是老大……詹努是唯一能與我們匹敵的對手,鬥了這麼久,依然不分勝負,如今引他來中國,不是擺明了硬碰硬嗎?”
“放心,這次他絕對佔據下風。”尉遲拓野玩味的笑道。
“啊?爲什麼?”林彥不解,“老大,你這麼有把握……”
尉遲拓野雙眸微眯,陰狠的笑意漸漸浮現,“因爲,我抓了他的女人!”
(作者插播:嚴御風爲何死在意大利?四年前發生了何事?這個神秘的意大利黑手黨教父詹努·裡澤洛奇又是何許人也?尉遲拓野抓了他的女人,到底是誰呢?這將是後文的另一個關鍵,呵呵,謝謝親們對戚惜的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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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濛濛,凌羽熙一早便上-牀睡了。
近來有些疲憊,這間豪宅越來越像一隻巨-大的籠子,將她困住。
“咕咕!”
窗外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而她在被褥裡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今晚,他不來了麼?
奇怪,幹嘛盼望他來?他不來才稱她的心意不是嗎?
“咕咕!”
又一陣動物的叫聲,凌羽熙不以爲意,腦子裡回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鋒傲他們怎麼樣了,她失蹤了,他們有沒有想她?
“咕咕!”
那聲音彷彿不死心似的,再次叫喚起來。
忽然,腦中一念閃過,凌羽熙趕緊從被子裡鑽出來,來不及穿上鞋子就往窗戶跑去。
“咕咕!”
凌羽熙快速推開窗子,果然——
一襲黑色的夜行衣順着窗子快速入內。
“小熙!”沉穩的男子嗓音,在他從窗口跳進來,剝下黑色面罩的那一刻響起。
“鋒傲!”凌羽熙輕呼一聲,趕忙關上窗子,生怕被人發現似的將他拉到隱秘的地方,“你怎麼找來了?”
“小熙,你好不好?他有沒有說什麼?他有沒有傷害你?”鋒傲拉着凌羽熙的手臂,神情有些激動。不停的問着她。
“呃,我很好,鋒傲你怎麼了?你知不知道這樣闖進來很危險,萬一他發現了怎麼辦?”死變-態正好要找Kingloy,鋒傲一來,豈不是又多了一分危險?
“小熙,我不能扔下你不管,Tiger也來了!”鋒傲擰眉說道。
“什麼?他也來了?”她睜大圓咕嚕的眼睛。
鋒傲點點頭,跟着就拉起她的手臂,“我帶你走!”
“等等!”凌羽熙反射性的喊道,一時間她也不明白爲何拒絕,她一直都渴望離開的,不是麼?她一直都很憎恨當一個生產的機器,可到了此刻,她爲何又有絲猶豫,竟然捨不得就此離開?“呃,我是說,我不能冒然跟你走,他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她找了一個最合適的理由,是的,只是因爲這個,她便不能就此離開。
“追蹤器?該死,小熙,你老實跟我說,他是不是……欺負你了?”鋒傲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呃?”凌羽熙看着鋒傲怒氣的臉,“鋒大哥,你知道他是誰,你認識他?”
鋒傲看了她半晌,剛要衝口而
出的話堵在了嘴裡,穩住氣息,深吸一口氣,“小熙,你……不認識他麼?”
凌羽熙疑惑的搖搖頭,“他不是‘翡冷翠之心’的主人麼?”
“那他有沒有問過你什麼?”鋒傲小心翼翼的接着問道。
“這個你放心,Kingloy的事我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事實上,那傢伙除了開始的那幾天,逼迫她說出Kingloy總部,她抵死不從以後,他就沒有再逼她了。
“他打你了?”鋒傲揚眉。
“呃,沒有啦,只是將我關起來,你看,我住的地方還不錯吧。”凌羽熙尷尬的笑笑,那傢伙沒有打她,只是強暴了她而已,這話她可不敢跟鋒傲說。
唉,最可恥的是,她竟然對他沒有恨意!
“那你還猶豫什麼?小熙,不管有沒有追蹤器,今晚我一定要帶你走!”鋒傲堅定的說。
“可是,我不想連累你們。”她看着鋒傲,內心激烈的矛盾,她渴望離開,不想再當他泄慾的工具,可心裡又有絲聲音告訴她,再見他一面就好,至少再見他最後一面!
她閃爍的神情,不安的手指絞着,鋒傲便知道她在說謊!
小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她捨不得離開這裡麼?
佛羅倫薩那晚,小熙執行任務沒有回來之後,他就猜到鐵定是被尉遲拓野給捉住了!
一開始,他就反對讓小熙去執行這個任務,無奈主子卻執意要派她去,說是客戶那邊指定的。
他知道,尉遲拓野就是小熙的養父,他後來亦知道,當年的那一槍,並沒有殺死他,然而,小熙卻爲此差點送了命!
幸好,小熙失憶了,否則真不敢想象,她面對她的養父,會再發生什麼事情!
照小熙剛纔的描述,那人應該沒有認出小熙,但爲何小熙卻不肯走?
難道說……
忽然,一股念頭涌上腦門,他抓起她的臂膀說道,“小熙!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又愛上他了?”
“嚇?又愛上他?”凌羽熙被他的話嚇到,心怦怦跳起來。
“不,我是說,難道你愛上那個人了嗎?”鋒傲趕緊轉回來。
“開……開什麼玩笑!”她吱吱唔唔,故意大聲否認。
“噓!”鋒傲捂住她的嘴,“你想驚動外面的人嗎?小熙,我很瞭解你,你老實跟我說,這段日子,你跟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嘿嘿。”凌羽熙乾笑兩聲,“鋒大哥,你亂想到哪兒去了,我又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哪能發生那麼離奇的事哦!又不是演韓劇!”
“那就跟我走!”鋒傲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熙根本不會說謊!
“呃……”
“還猶豫什麼?那就是捨不得他!”
“……沒有!”
“那就跟我走!”
“……好!”凌羽熙只好妥協,“可是再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的此時,我就跟你走!”
★
“大妮,我去後山走走,你們別擔心哦。”凌羽熙朝着屋子裡喊道。
“哦,小姐你注意安全。”女傭邊擦地板邊回道,嘴裡還哼着小曲兒,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們已經不用寸步不離的跟在小姐身後了。
於是,凌羽熙揹着小袋子往後山走去。
自從昨晚鋒傲來過之後,她的心便沒有平靜過。沒想到兩天,她在這裡的時光僅僅只剩兩天了。
他今晚會來麼?
她仰頭看着清晨的陽光,有些微刺眼,但是很溫暖,很舒服。
似乎很久沒有跟大自然親近了。這裡的後山,伴着小河,風景很別緻。讓人彷如世外桃源的感覺。
小河水波粼粼,整個水面綠得如翠,亮得如玉,嫋嫋升騰的霧氣像潔白的面紗,遮掩着小河羞澀的臉。
凌羽熙找到河畔處的一塊岩石上,落下腳來。從小袋子裡掏出一罐水,細細飲着。如果她的日子能像大自然一樣平靜優美,該有多好。
來到這裡,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不真實。
“小姐——小姐——!”
“小姐……”
身後,兩道聲音急促的傳來。
凌羽熙回眸,大小妮子正氣喘吁吁的跑來,“怎麼了?”
“小姐,少爺回來了!”
★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閒功夫去遊山玩水!”
凌羽熙剛進門,就看見尉遲拓野坐在沙發裡,一襲黑色西裝,神色凝重的抽着雪茄。
“怎麼了?”她娥眉擰起。
老實說,好些天沒見他,是有些想念的。
“怎麼了?別跟我說,昨晚那個男人,你不認識!”他語出驚人!
凌羽熙心裡一顫,但依然保持鎮靜的說道,“不懂你說什麼。”
說罷,她拎着小袋子就準備往樓上走。
“站住!”尉遲拓野大喝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
凌羽熙不吭聲,低着頭沒有停下腳步,但心裡已經怦怦作響了。他發現了嗎?昨晚他發現鋒傲的來過了?
“凌羽熙!”他一個箭步擋在她身前,“該死!你擺明了心虛!”
大小妮女傭見少爺發脾氣,紛紛退出屋子,昨晚有人潛入,她們竟然沒有發覺,說起來她們也難辭其咎,這節骨眼上,她們還是乖乖迴避爲好,免得被殃及池魚,小姐就自求多福啦。
“說!昨晚的男人,是不是你的姘頭?!”他怒意浮上眉梢。
她大概不知道,這些日子,雖然他沒有過來,但每天早晨都會打開電腦,從監視器裡查看她的一舉一動。他不明白這女人究竟身上有什麼魔力,令他牽腸掛肚的。但昨晚,出現在她房間裡的那個黑衣男人,他很清楚的聽到那男子要帶她走!
該死!這女人到底揹着他幹了些什麼?!早飯都還沒吃,他就開車過來興師問罪,哪知她還有閒情去後山看風景,真是氣煞他!
“你到底在說什麼?一下子衝着我發火!”她怒目圓睜,比氣勢,誰不會啊!死都不能將鋒傲供出來!
“哼,你不知道,我在你三尺範圍內都裝了監控嗎?你以爲你想逃跑是這麼容易?”他騰出一隻手,擰住她削尖的下顎,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嬌小的女人。
“你……你變-態!”凌羽熙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三尺之內?天殺的,難道說她睡覺,洗澡,甚至是上廁所,這男人都監控着嗎?變-態變-態變-態啊!
“怎麼,惱羞成怒了?”尉遲拓野勾起脣角,漾開一朵危險的微笑,“想明晚逃走?算盤是不是打得太響了,嗯?”
“該死!你爲什麼老抓着我不放?!我說了,我死都不會出賣Kingloy的!”凌羽熙怒吼,他的手指掐紅了她的下巴。
“我也說了,能交換的唯一條件,就是讓你替我生個孩子!”他不鬆手,狠狠的鉗制住她。
凌羽熙忍着痛楚,不肯示弱,心裡暗暗叫糟,明晚要是鋒傲來了,豈不是自投羅網?該怎麼辦?她得想辦法通知他,明晚千萬不能過來!
“呵,想通知你那姘頭嗎?凌羽熙,告訴你,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他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頓時怒火中燒!那男人是她的老相好嗎?她這麼緊張,該死的!他不會放她走的!
“他不是我的姘頭!”她說道,“我也不想給你生孩子!”
“那就由不得你了!”他微微一笑,卻充滿邪惡。
“爲什麼?!你這大變-態,爲什麼是我!”她一直都想問,爲什麼是她?可她怕聽到那個結果,會令她心痛。他要的只是一個孩子,而不是她!
半晌,尉遲拓野才吐出來,“
因爲四年前,你不該招惹我!”
四年前?這是他第二次提到四年前!
難道說,四年前她就認識他了麼?
這個認知讓凌羽熙心潮澎湃,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他對她充滿莫名的恨意?而那股恨意卻很複雜,看起來像是恨她,但仔細看過去,卻看不進他的眼裡。
四年前,她到底塵封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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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完美的舞會,需要做些什麼?前提是,必須要有一個完美的公主出現,而後,挽着她的王子,共同接受衆人的祝福……
噢!停止幻想吧,江雪兒,這只是一場舞會,並不是婚禮!
“雪兒,今晚的你太美了,是我見過最美的公主!”林嬸由衷的讚美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江雪兒淺淺一笑,雪紡白紗的裙襬,襯托得她一如童話公主般,楚楚動人,彷彿不食人間煙火,“拓野還沒來嗎?”
“少爺恐怕還有好一會兒呢,他今晚一定會來的,林嬸等這天等得太久了!”林嬸有些激動的說着,自從四年前,少爺險遭槍殺,小小姐失蹤之後,赤龍堡很久很久都沒有生機了。
即使再怎麼期盼少爺能娶雪兒小姐開枝散葉,就算雪兒小姐心臟不好,她也會是赤龍堡最好的女主人。
“林嬸,瞧你說的。”江雪兒羞赧的嬌笑。的確,今晚對於她來說,意義非凡!
這是第一次,拓野帶她在公衆面前亮相,等於是昭告天下,她將是拓野名正言順的女人!
她忘了自己等了多少年,彷彿從出生那一刻開始,直至現在,她的生命裡只出現過這個男人,那是她一輩子的嚮往!
今晚,她等到了嗎?
江雪兒不敢置信的站在鏡子面前,細細審視着鏡子裡那襲白紗的女人,完美至極。可她仍然是心情忐忑的,她怕一個不小心,這個夢境即會破碎!
這麼多年了,她依然摸不透他的心,他總是高高在上,卻又對她溫柔體貼。
當她以爲自己離他很遠的時候,他會拉起她的手,綿綿細語,當她快要沉醉在他的柔情裡時,他即刻抽身,一臉淡然。
拓野,還要多久,纔會來接她入住,入住屬於他真正的城堡?
笛笛……
樓下汽笛聲響起。
“一定是少爺來接你了。”林嬸飛快的跑到窗前往樓下探,果然是少爺的跑車,她幾乎要老淚縱橫,轉身拎起江雪兒長長的裙襬,“雪兒,準備好了嗎?來吧,我最美麗的公主!”
“嗯,謝謝你,林嬸。”江雪兒溫婉的笑着,心情莫名的緊張而激動起來。撩起裙襬,踩着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彷彿走向即將迎來的幸福!
尉遲拓野靠在車門前,習慣性的燃起一支菸。
今晚的他,領着雪兒將要參加的這場舞會,是以赤龍集團總裁的身份,參加這場城中最重要的上流社會的舞會。這次的舞會,無非是和更多的商界人士結交良好的合作關係,畢竟他的黑道背景仍然是衆多正經商人望而卻步的重要原因。
赤龍集團這幾年來成功洗底,但還不夠,他需要的是更穩固自己的勢力。
而舞會的規定舞伴,必須是自己最重要的那一位,所以,毫無意外,他選擇了雪兒。
只是,爲何這一刻,他的心卻如此煩憂?
腦中不斷閃過那笨女人的臉,該死,她那個姘頭今晚就要來帶她走!
恰恰也是今晚,他沒辦法分身,雖然加強了更多的防衛,但他依然不放心。
她想逃走,除非踩過他的屍體!
但,他同樣知道,雪兒有多重視這次的舞會,這是他第一次,在公衆面前帶她亮相。
尉遲拓野摸着褲袋裡那個小小的錦盒,那是一年前,他專門爲雪兒訂做的鑽戒,雪兒跟了他多年,也是時候該給她一個名分了。
只是爲何,在重遇那笨女人之後,他竟然猶豫了?
“少爺!”林嬸扶着江雪兒從大屋裡走出來。
當他擡眼,看到眼前美如天仙的雪兒時,他緩緩走近她,不禁讚歎出聲,“雪兒,今晚你好美。”
“拓野,你別笑我了。”江雪兒臉頰緋紅,嫣然一笑,伸手挽住他紳士的臂膀。
“等等。”尉遲拓野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從車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
當他打開來的時候,江雪兒和林嬸被眼前那耀眼的光芒吸引了,是一條鑲滿鑽石的項鍊!
許多小星星鑲嵌成一個項環,光彩奪目,價值連城!
“好漂亮啊!”江雪兒輕嘆。
尉遲拓野淡笑,“送給你的,來,我幫你戴上。”
說罷,他體貼的給她戴上這條星光燦燦的鑽石項鍊。“喜歡嗎?”
星星項鍊本來和他褲兜裡的鑽石戒指是一套的,但戒指,他仍然有絲猶豫。
“嗯,好喜歡哦,謝謝你。”江雪兒心情激動,今晚的拓野,真的好溫柔哦。
“真的好漂亮呢,少爺,今晚雪兒小姐就交給你了喲!”林嬸興奮的說着,彷彿被眼前這浪漫的一刻打動了。
雪兒如童話公主一般閃閃動人,尉遲拓野靜靜欣賞着,拋開心裡的雜念,溫柔淺笑,輕聲低語,“那我有這個榮幸,載我的公主去參加最美的舞會嗎?”
“是的。”江雪兒漂亮的眼瞼彎彎,深情而略帶哽咽的說道,“非常榮幸。”
他們是王子和公主,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要攜手一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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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一抹黑影順着窗外的牆壁,緩緩爬行。
凌羽熙利落的躲開監視器的探測,對地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是的,今晚,她勢必要逃出這個精美的牢籠,再也無法做他囚禁的鳥兒!
她必須趕在鋒傲來之前,截住他,她不能讓鋒傲也入網!
那死變-態明顯增加了更多的防護和埋伏,似乎算準了要將鋒傲一網打盡。
她纔不會便宜了他!什麼她的姘頭,她自始至終也只有那死變態一個姘頭好不好!
腦中浮現那天在帝國大廈遇見的漂亮女人,那個女人才是他的正室麼?
呸呸呸,凌羽熙,你在想什麼啊?你纔不是小-三,纔不是人家的姘頭呢!
追蹤器!管他什麼追蹤器,大不了她不回Kingloy,他休想再用追蹤器要挾她!
天大地大,總有她容身之所,她唯一渴望的,就是離開他!離他遠遠的,不再受他擺佈!
她悔恨那天爲什麼不跟鋒傲直接走掉,幹嘛要猶豫,幹嘛會要等兩天,幹嘛會捨不得?!
瞎子都看得出,他只當她是泄慾的工具。
他只需要她生下她的子嗣!
她在他眼裡,僅此而已!
不知爲何心會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期盼些什麼,無法再忍受這樣迷失的自己,她唯有選擇逃離!
現在,她後悔也來不及了。
凌羽熙默默祈禱着,鋒傲,千萬不能傻傻的來自投羅網啊!
巧妙的越過紅外線的探測,凌羽熙一個翻身,跳上高牆,摸爬着……
最後,她一個跳躍,雙腳穩穩落地!
太棒了!
她終於逃出來了!
可是,這黑漆漆的夜,她人生地不熟,該逃到哪兒去呢?
“小姐,去哪兒呢?”
忽然,兩道異口同聲的叫喊使得凌羽熙的腳步停下來,肩膀隨之坍塌,深深嘆一口氣,轉身,擠出笑臉,“嘿嘿,大小妮,怎麼也這麼有閒情在月光下散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