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的臉色一白:“你別亂來!”
她輕輕笑了一下,扭頭看着我:“何田田,我怎麼可能讓你好過呢?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的心一沉。她雖然臉上一直笑着,可是她這個人有多瘋狂,我昨天晚上就已經見識到,有哪個女人會像她一樣,沒事割自己的手腕放血玩?
這個女人真是夠陰毒的,即便是死也不想讓我和江山好過,我在這之前是真心想讓她死,可是在此時此刻,我明白,她死了,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我不傻。我知道她剛在站在窗臺前開窗透氣時就已經做好了跳樓的準備。想來她也許是想造成個被我謀殺的假象來給江山看,這樣一來江山雖然明知道與我無關,可是一樣從心理上會接受不了我,畢竟他跟張嘉宜從小是一起長大的。
她沒想到的是,江山會來得這樣快。我纔到了沒幾分鐘江山也到了,而且他爲了讓警官聽清她的那些話,刻意在門口等了半天。
所以她現在是改變計劃了,想用自殺來讓江山內疚。
我真的是想讓她死,如果不是江山在這裡,也許我會親手送她一程。
可是現在我卻什麼都不能做,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讓她死。
尤其是不能讓她在我和江山的面前死。
我不着痕跡地做了個深呼吸,輕輕握了握江山的手。
“你跳吧,張嘉宜……”我鬆了江山的手擡腳往前走了一步。
江山扭頭一臉震驚地看着我,孫警官更是看着我直瞪眼。
“你說什麼?”張嘉宜盯着我的臉,嘴角的微笑漸漸斂去。
“何田田,你現在是讓我去死嗎?”
我將手背到身手,對江山輕輕擺了擺。接着對她說道:“對,我想讓你去死……張嘉宜。你把我和江山的兒子害成那樣,你以爲江山不恨你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早就已經察覺到你的不正常,你以爲江山恨你是一天兩天了嗎?張嘉宜,你已經把江山對你的那一點點好感磨沒了,他現在同我一樣,恨不得你去死……”
“你胡說!你怎麼可能早就知道的!”張嘉宜聽了我的話,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她伸手用力拍着窗框,整個人都激動得顫抖起來。
我心裡一緊,接着便聽到江山冷冷說道:“嘉宜,我確實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跟你有關,可是我沒有證據,從出事那天起,田田就對我說懷疑你也參與了這件事情,但是你知道嗎?我剛開始不相信,我實在是不願意相信你會做出那種事情,嘉宜,我原本以爲……”
江山說到這裡,聲音一下子顫抖起來:“嘉宜,我是真心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嘉宜,可是你爲什麼……”
“什麼親妹妹!我不要做你的親妹妹!”張嘉宜一聽江山這句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整個人一下子崩潰起來,她淚流滿面地看着江山,哭着說道,“我從來都不想做你的親妹妹,江山,我跟你說過好多次了,我最反感你把我當妹妹,我怎麼會是你妹妹呢?我跟你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江山!我有多愛你你難道從來不知道嗎?”
她伸手指着我,咬牙切?地說道:“她!她算什麼!江山,你忘了她曾經拒絕過了你嗎?還有,你怎麼知道那個孩子就是你的,你們在一起那麼短的時間,怎麼偏偏就這麼巧,江山!你別被她欺騙了!”
“夠了!嘉宜!你不要再說了!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很清楚,這些事情不用你來說,而且,你不要覺得你死了我會難過,我根本不會有一點感覺,我告訴你,嘉宜,我只會覺得解脫,我只會覺得我這麼多年,終於能擺脫你了,你說你喜歡我,愛我,可是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我這麼多年來已經把你當親人,我不想傷你的心,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來……張嘉宜,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我緊緊地盯着張嘉宜臉上的表情,果然,她一聽江山這番話,整個人瞬間變得絕望起來,我想江山那句你死了我不會難過,應該對她的打擊最大。
她狠狠地咬着嘴脣,整個人變得有些歇斯底里起來,她伸手緊緊地握着窗框,身子不停地打着擺子。
“江山……江山……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她的眼淚不停地掉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山。
我和孫警官對視了一眼,他已經知道我要幹什麼,只是表情有一點點焦急。
我想就是現在了,她現在被江山打擊得這樣的絕望,知道自己就是死了也換不回江山一點點的同情,所以現在一定是痛不欲生。
我目測了一下距離,然後咬了咬牙,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臉色一變,尖叫着:“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她的身子猛地往後一倒,我出其不意一下子失去了着力點,整個上半身趴在她的身上也跟着向前倒去。
我心裡一驚,下一秒,一隻手力的手臂卻緊緊地鉗住了我的胳膊。
我知道那一定是江山,我咬着牙伸手緊緊扯着張嘉宜的衣領,嘴裡厲聲喝道:“給我死上來!”
我一邊說着一邊用力往上拉她,可是張嘉宜卻像下定決心要死一樣,擡腿一腳踹到我了的肚子上,我的身子本能地一哆嗦,小腹處一陣鑽心地疼,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我的手一顫,猛地鬆開了張嘉宜的衣領,張嘉宜出其不意身子一下子倒了下去。
孫警官早已經跑過來扯住了張嘉宜的一條腿:“我拉住她的腿了!”
我伸手剛要再去拉她,江山卻抱着我硬生生將我拖到了一邊:“你怎麼樣了!”
他的話音未落,孫警官扯着張嘉宜的雙腿硬生生把她拖了下來。
“啊!”張嘉宜一聲慘叫,一下子跌在了地板上。
我咬着嘴脣伸手用力握着江山的手臂,顫着聲音說道:“我……我肚子有點疼……”團雙長血。
剛剛紛亂的時侯,早有醫生護士跑了進來,此時一見張嘉宜被孫警官拖了下來,有人跑過去快速地關上了窗戶,也有幾個人跑過去一把將張嘉宜按在了地上,還有一個醫生走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額頭上冒着冷汗,斷斷續續地說道:“醫生,我……我肚子……肚子有點疼……”
我說完,眼前一黑,一下子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我睜開眼睛看着這熟悉的地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我扭頭看了看,卻見江山正站在不遠處的落地窗前低聲打着電話。
我閉了閉眼,用力想了想也想不起我是怎麼回家的。
我只記得倒地的前一秒地上被人團團按住的張嘉宜,可是我到底怎麼了?只不過被她踢了一下,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暈倒呢?
我正皺着眉想着,卻聽江山呼吸急促地叫着我的名字:“田田!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過來握住我的手,低頭紅着眼圈看着我。
我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是怎麼了?”
江山低頭親了親我,顫着聲音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暈迷了多長時間?”
我扭頭看了看落地窗的方向,輕聲說道:“一下午?”
江山伸手撥開我腮邊的長髮,輕聲說道:“你暈迷了一下午……”
他頓了頓,接着目不轉睛地看着我:“你這個傻子!你真是個傻子!”
我一下子不悅起來,伸手拍開他的手:“你罵誰呢?你纔是傻子呢!你是不是因爲我當時沒順順利利地把張嘉宜救下來所以你心裡不得勁!我告訴你姓江的……”
我的話音未落,江山卻一把扣着我的手,低頭重重地吻了上來,他一邊咬着我的嘴脣一邊低低說道:“傻子!第一次沒有經驗也就罷了,怎麼第二次也這麼傻!何田田,你懷孕了你知不知道!”
我一呆,伸手一把按住江山的肩腰,仰頭看着他的眼睛一臉震驚地說道:“你說什麼!”
江山伸手將我的手包在掌心裡,輕聲說道:“你懷孕了,已經七週了……”
我嚇得瞬間僵掉:“懷……懷孕……七……七週……”
我和江山重新在一起之後,是沒做避孕,當時因爲有了小象,我覺得懷上就再生一個也不錯,反正我又不是負擔不起,可是兩個月都沒有事,我也就鬆懈下來,誰知道這一次竟然懷孕了。
我一下子想到之前張嘉宜踹我那一腳,我慌忙伸手去摸小腹:“孩子!孩子有沒有事!”
江山眼中淚光閃閃,哽咽地說道:“孩子沒事,只是有些動了胎氣,醫生說了,要你臥牀一週……”
我一聽,激動得一下子哭了出來:“真沒有事嗎?真的嗎?”
江山點了點頭:“真的,孩子沒事,只是醫生爲了保險起見,要你臥牀好好休養一下……”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小心熠熠地抱着我,將頭埋在我的頸窩裡:“田田……田田,幸好你和孩子都沒事,幸好你們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