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瑤把一個文件放在蔣飛茹面前,“這是繽紛花園項目的資料,柳相宇在這個項目虧空空款十億。”她說,“資料只有一部分,你讓張淑芬那對母親離開,我就把所有內部資料給你。”
蔣飛茹盯着陳莉瑤。
陳莉瑤站起來,對蔣飛茹冷漠說,“這資料只有一部分,起訴不到周澤雲,陳友霞就要和周澤雲結婚了,你要在他們結婚之前把張淑芬這對母女趕走。”
陳莉瑤說着,走出咖啡廳。
雖然她和蔣飛茹做了交易,但她的態度對蔣飛茹還是輕蔑。
蔣飛茹看不懂這些文件,拿到律師事務所,律師看了文件,對她說,這部分資料打官司,也不能讓周澤雲被抓。
蔣飛茹眼神狠毒,這個陳莉瑤,竟然還這樣跟她做交易!
她根本就沒有張淑芬的把柄,她以爲陳莉瑤會把所有資料給她,這樣她拿到資料後可以不給陳友霞辦事,然而,陳莉瑤雖然年輕,可她精明,繽紛花園項目的內部資料只給了她一部分。
張淑芬這邊,催促着周澤雲結婚。
陳老爺子把旁邊別墅給到陳友霞名下,張淑芬就讓人裝修。
她給周澤雲電話,讓他過來。
周澤雲出現在別墅,張淑芬在指揮一些裝修工人,她對周澤雲笑說,“陳友霞喜歡房子豪華,這些花瓶地毯是從歐美買過來的。”
周澤雲看着價值昂貴的花瓶和燈,一絲深刻的痛楚掠過心,臉色更冷。
他默默看着這些工人,轉身就走。
張淑芬追過來,“這是你們結婚的婚房,你不在這裡看工人裝修嗎?”
周澤雲沒有出聲,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
張淑芬站在背後,臉上牽着得意的笑容。
周澤雲冷漠,不想結婚,可是,她不會同情周澤雲,她心裡想的,結婚後就可以利用周澤雲,就可以讓周澤雲篡奪陳氏企業。
她給傳媒消息,各大報紙和網站都登出周澤雲和陳友霞就要結婚的消息。
唐秀亞看到電視上播出這個新聞,心如刀絞。
她關了電視,走出楊誼寧的房間。
茫然走在街上,經過報刊亭,看到周澤雲和陳友霞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報紙上,而且是頭條新聞。
唐秀亞目光呆滯往前面走。
周澤雲跟在她的身後。
他從張淑芬那裡離開後,就到了楊誼寧樓下,見到唐秀亞也不知要說什麼,就一直站在樓下,看到唐秀亞出來,他就跟着她。
唐秀亞走到海邊,坐在沙灘。
周澤雲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沉默地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唐秀亞看到周澤雲,心裡一跳,酸楚讓她的心揪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都望着海面,海浪在寂靜的天空下,聽着讓人心酸。
唐秀亞拿出煙,點着一支菸。
周澤雲拿過她的煙,放在他的脣邊。
唐秀亞重新點了另一支菸。
他曾經也這樣抽過她的煙,不知爲何,唐秀亞心裡澀澀,不是想哭,就是這個情景熟悉,他們曾像親人,有過一些同樣的習慣,以後,周澤雲結婚了,不會再這樣和她用同樣一支菸。
曾經愛過,快樂過,爭吵過,都成了過去。
連爭吵都這麼讓人想念。
唐秀亞抽了好幾支菸,天暗下,海浪仍然在拍打岩石。
她站起來,周澤雲牽着她的手,兩人走上海邊公路。
周澤雲送她回家,到了樓下,周澤雲終於說話了,他說,“純真年代會所那樣的場合,你一個女人不適合打理,人很雜,我給你的文件裡面,有給你物色的總經理,他出面給你打理這間會所。”
唐秀亞眼晴酸澀,看着周澤雲。
周澤雲繼續說,“柳氏企業也在和賣家談,資金我會轉到你的名下。”
唐秀亞沙啞着聲說,“我不要。”
周澤雲聲音冷澀,也沙啞,“你成了富婆,以後纔好找男人。”爲了緩解壓抑的氣氛,他開着玩笑。
唐秀亞知道,周澤雲是不放心她以後一個人生活,就把她的生活都在結婚前給她打點了。
周澤雲把目光從唐秀亞臉上移開,“李浩武我把他給你,”他說,“他是一個可以信任的手下,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交給他,你就負責做富婆,逛逛街購物。”
唐秀亞盯着周澤雲,周澤雲不敢迎視她的目光。
唐秀亞覺得周澤雲的眼晴有眼淚,纔不看她。
他望着路燈,低沉着說,“對不起,我能爲你做的事情很少。”
說着,周澤雲就邁着步伐往前走。
路燈把周澤雲的影子打在地上,影子孤單又蒼涼,唐秀亞眼晴一熱,大聲喊着,“周澤雲!”
周澤雲腳步一頓,回頭痛楚看向唐秀亞。
唐秀亞一臉的淚,衝過去。
嘶的一聲,一輛車在街道剎停,擋住唐秀亞。
唐秀亞看過去,腳步猛地停下。
是張淑芬。
她去買裝修材料,看到周澤雲在街邊等計程車,她的車就停在了周澤雲面前。
她對周澤雲說,“回去嗎?我送你。”
周澤雲目光深深望向唐秀亞的方向,沒有說話,臉色冰冷坐進車裡。
唐秀亞站在後面,一直看着這輛車開走。
不知站了多久,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響起,“秀亞,怎麼不進屋?”
唐秀亞回頭,看到楊誼寧下班回來了,她的聲音啞得要聽不清,“周澤雲走了”
楊誼寧看着空蕩蕩的街道,“他剛來過?”
唐秀亞點頭。
過了幾天,李浩武來找唐秀亞,告訴唐秀亞,柳氏企業分拆賣了,資金轉到了她的名下。
唐秀亞面色灰白,一句話也不說。
這意味着,周澤雲是一定要和陳友霞結婚了。
新聞刊登柳氏企業被分拆賣掉的新聞,柳業輝受不了打擊,怒斥柳德俊。
柳德俊不能相信,周澤雲竟這麼心狠,把柳氏企業賣了。
他找到江彩蘋的寓所,不顧傭人的阻止,闖進客廳。
他指責江彩蘋,“你到底是怎麼教周澤雲,讓他這麼冷血無情!”他是周澤雲的父親,柳家是周澤雲的家,而周澤雲竟這樣不顧情面把柳氏企業給賣了。
江彩蘋坐在沙發,冷眼看着柳德俊,“蔣飛茹會教孩子,柳相宇怎麼坐牢了!”
柳德俊盯着江彩蘋,“我和她離婚了!”
江彩蘋冷笑,“是嗎,你和她離婚,就有資格來這裡指責我不會教孩子?”
柳德俊生氣說,“彩蘋,你不要總是這樣強勢,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你跟周澤雲談談,把柳氏企業拿回來。”
江彩蘋看着柳德俊,冷冷地說,“賣掉柳氏企業,周澤雲沒有和我商量。”
“不是你們兩個計劃,拿了柳氏企業嗎?”
江彩蘋站起來,看向柳德俊,“你以爲是我慫恿周澤雲這樣做嗎?”她嘲諷又淒涼地,“現在,周澤雲被唐秀亞這個女人迷住,心裡沒有了我這個母親。”
柳德俊吃驚,打量江彩蘋。
江彩蘋臉上那抹不滿和憤怒,不像是在撒謊。
江彩蘋說,“自從周澤雲讓陳友霞受傷,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我,我去找他,也會被他趕出來。”
柳德俊說着江彩蘋,“你的個性太強勢,獨斷,周澤雲纔會這樣對你。”
江彩蘋惱怒,瞪着柳德俊,大聲說着,“周澤雲不要我這個母親,現在你也來這樣說我!你是個父親,你怎麼沒有教導他!現在周澤雲這麼冷漠無情,都是我的責任!”
柳德俊剛要說話,江彩蘋打斷他,“你和蔣飛茹外,遇,丟下我和周澤雲,現在你竟還說是我的問題,你給我出去!”
“彩蘋!”
江彩彩蘋打開客廳的門,怒瞪柳德俊,“不想我報警,你就出去!”
柳德俊恨恨瞪着江彩蘋,他是來找江彩蘋談柳氏企業,讓周澤雲拿回企業,可是,江彩蘋的個性太過鋒銳,和她說話,幾句就吵起來。
柳德俊走出去後,江彩蘋給周澤雲電話。
周澤雲看着來電號碼,沒有接電話。
他斟了杯酒,站在窗前很久。
李浩武敲門進來。“周總,柳氏企業的資金辦妥,給唐小姐了。”
周澤雲轉頭看着李浩武,“從現在開始,你不用跟着我。”他說,“你陪着唐秀亞。”
李浩武驚愣,擡起頭。
周澤雲的目光幽暗深沉,低低的聲嗓帶着命令,“你幫着會所的總經理,一起打理會所的生意。”
“周總,我——”周澤雲從此不踏進生意圈子了嗎?
周澤雲從李浩武的眼神,知道他要問什麼。
他把酒杯放在脣邊,緩慢啜一口,轉頭望着窗外。
他背對着李浩武,“你出去吧。”
李浩武走出去,把門關上。
周澤雲把頭抵着冰冷的窗戶,尖銳的刺痛讓他的濃眉蹙起。
他對婚禮提不起興趣,婚禮的事情是張淑芬在負責。
張淑芬裝修好婚房,佈置好結婚現場,婚紗禮服也做好了,選了結婚時間,就通知周澤雲。
周澤雲在週末的早晨接到張淑芬的電話,張淑芬在電話裡笑着說,“今天你結婚,不要遲到。”
周澤雲猛地背脊僵直,看着手錶。
他過得頹然,把柳氏企業結束後,就每天待在公寓,不知今天明天,現在,他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