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朝下被踩在雪地裡的孫越凡滿臉都是雪,一喘氣就吸進鼻子裡好多雪,弄的他難受的鼻涕眼淚一起流,踩在背上的力氣極大,孫越凡半分都動彈不得,此時的他可真是嚐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心裡把方歲寒可真是給恨死了。
趁他看不到的空檔,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便嘻嘻哈哈的打趣着問他怎麼不起來,不知道從人羣的哪裡飛出來幾個大大的雪球,直直的砸在他的後背和大腿上,嚇得孫越凡各種慘叫,人羣的笑聲又更大了幾分。
看着方歲寒教訓那黑心的老闆,方妙覺得心裡痛快極了,不過高興了一會兒心裡就涌上些擔憂,轉過頭來小聲的問道:“三嫂,這樣沒事吧?”
“放心,你三哥自有分寸。”林芸希笑着回道,如果說剛從戰場上歸來的方歲寒,就像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的話,那他現在已經收斂了氣勢變得不那麼凌厲,從之前貪污舞弊的案子學到了不少東西的方歲寒,現在處理這些事情已經完全可以遊刃有餘。
聽了林芸希的話,有些瑟縮的方靜也生出幾分底氣,她弟弟現在已經是大官了,可不是以前那一介布衣了,而且這事那胖子沒理,她們沒有什麼可怕的。
突然,看熱鬧的人羣變得安靜下來,方歲寒半眯着眼睛望過去,隨着人羣向左右分開,四個體型強健的人從外面走進來,從四個人的走路姿勢來看是練過的,方歲寒心下了然,這四個就是他腳底下這人口中所說的“有着過命交情”的兄弟了,這可真是巧了,他前腳從衙門出來後腳又和官差以這種方式遇上。
因爲倆人實在明顯,人羣剛閃開四個人便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爲首的高姓捕快挑了挑眉,這死胖子竟然真的是捱揍了,打人的這個人看清楚方歲寒的臉以後,四個人登時就僵住了。
跟着四個捕快一起
過來的夥計氣喘吁吁的過來,衝着被踩在地上的胖老闆喊道:“掌櫃的,掌櫃的,高大爺他們過來了,這大膽狂徒馬上就要被抓走了,您沒事吧?”
這話無疑立刻就成了強心劑,臉都快跟地面凍在一起的孫越凡立刻發出更加悽慘的嚎叫聲,“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要出人命啊,我的背,啊!”
他越喊聲音越悽慘,剛開始還是演戲後來則是發自內心的,因爲方歲寒又加了點勁,這孫越凡受不住了,恨不得滿地的打滾。
雖然四個捕快都穿着便服,不過經常巡街這裡誰不認識啊,所以看孫越凡心理感覺解氣不過卻沒人再敢叫好了,都紛紛向後退去,民不與官鬥,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爲看熱鬧惹了麻煩可不值得,見這架勢好多人可是爲方歲寒捏了把汗,當然也有人瞧出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爲從始至終這外鄉人表現的實在是太無畏了,難道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可真是該孫越凡倒黴。
聽見孫越凡的話,四個捕快的臉簡直立刻就由白變綠,當即便直接單膝跪在地上,一臉誠惶誠恐的開口說道:“大人!”
爲首的高捕快白着臉想要說點什麼被方歲寒用眼神制止了,那人只得心驚膽戰的跪着聽着,肚子裡的腸子都給悔青了,早知道是這位方大人,就是孫越凡被揍死他們也不會過來的,現在這事可真是大條了。
沒錯,方歲寒去衙門報案的時候這四個人也在場,明白方歲寒的身份,連縣令大人在這位方大人的面前都戰戰兢兢,何況他們這些連一官半職都沒有的官差,半個時辰還沒到又見到,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四個人受的驚嚇自然也就不輕,跪下的時候額頭上的汗順着臉頰就下來了,心裡把孫越凡這個掃把星可真是恨到骨子裡去了,這個老混蛋,惹誰不好竟然惹到宣撫使大人的身上,這下可
真是糟了。
圍觀的人本來還以爲這四位捕快是來給孫越凡這個鐵公雞撐腰的,沒想到話還沒說上一句就跪下了,聽他們喊出的大人,衆人心裡立刻明瞭,這下孫越凡真是踢到鐵板上了,可真是太活該了!
上面發生的一切地上的孫越凡可看不到,也沒有聽清楚他們說的什麼,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大意是讓他們好好“伺候伺候”方歲寒之類的話,他每說一句那四個捕快的臉便難看幾分,等他說到“長成這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身上就揹着多少條人命,這樣的人就應該拉去砍頭,這樣的人不應該留着爲害貧民百姓”的時候,那四個人恨不得暈死過去,真心想起身狠狠的教訓這個沒有一點眼色的混蛋,不過在方歲寒的注視下誰也不敢做這些,只得默默的跪着。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殺過很多人。”方歲寒突然開口說話了,說出的話讓四周的氣氛驟然降了不少溫度,好像就連刮在臉上的風都硬了幾分,不過也有人流汗流的更厲害了。
孫越凡則立刻噤聲不語了,無他,欺軟怕硬,他認爲方歲寒敢在官差面前承認殺過人那必定是存了要害他的心思,所以立刻從破口大罵變成了哀哀求饒,不過方歲寒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又繼續說道:“死在我手裡的蠻人數不清,不過也有數不清的同伴死在戰場之上,背井離鄉趕往西北苦寒之地就是爲了保護我們子民和這片土地,在我眼中你這個爲富不仁的客棧老闆和那一家吃不飽穿不暖的乞丐都是一樣的,不過那家人是爲生活所迫淪落到這個地步,而你不但沒有半點憐憫之心還敢強詞奪理大打出手,本官今天就要讓你知道知道王法兩個字到底是怎麼寫的。”
方歲寒說的話聲音並不大,不過卻撼動了在場很多人的心,衆人的目光也從剛纔的幸災樂禍變成了肅然,現場鴉雀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