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上官楚楚就起牀把早飯做好並端到了郝葉氏的牀前,“乾孃,來,吃早飯了。”
“楚楚啊,今天怎麼這麼早?”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郝葉氏就着她的手勁慢慢的坐了起來,疑惑的問道。
拿過牀邊櫃子上的外衣,上官楚楚微笑着披在郝葉氏的身上,應道:“乾孃,今天,我準備去集市賣醃螃蟹,不知道能不能早點趕回來?所以,我備了點大餅和水放在這裡,晚點乾孃要是肚子餓的話,可以先墊墊肚子。乾孃,我會盡量早點趕回來,昨天我也拜託過隔壁的田嬸了,她會抽時間進來替你換藥。”
伸手接過碗筷,郝葉氏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圈,垂眸看着面上灑着蔥花的瘦肉粥,心中頓時百味陳雜。想想前幾天自己處在無米下鍋的窘境中,眨眼間,她喝的竟是有油有鹽又有肉的稠粥,然而這一切都是用楚楚的玉佩換來的。
瞅着坐在牀沿上嬌小的人兒,郝葉氏又是心疼又是感動,“楚楚啊,我的閨女,你受委屈了。”
“乾孃,你又說傻話了,能儘自己的一份力來照顧乾孃,這是楚楚的幸福。你快點把粥吃了吧,待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郝葉氏用另一隻手輕拍她的手背,輕聲叮嚀,“好,我吃,你也去吃吧。早去早回,別太辛苦了。”
“嗯,楚楚明白的。”彎脣頷首,上官楚楚站起來,朝放在牀邊櫃子上的乾糧和水努了努嘴,“乾孃,餓了就要吃,別餓壞了自己。”
“乾孃會吃的。”
“那楚楚就先出去了。”
“好,小心一點。”
“嗯。”
走出大門,上官楚楚看着擺放在院子裡的食品車,不由一愣,隨即又笑彎了眉眼,“前程,這是你弄的?”
“嗯,還行吧?”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了緊,郝前程有點緊張的看向上官楚楚。他用大半夜的時間來編制這兩個燈籠,爲了不單調,他還在用來糊燈籠的紙上畫了幾棵椰樹。
本來,他想在上面寫下【如意美食屋】這幾個字的,可是他的畫功還算勉強,寫的字就無法跟上官楚楚的相提並論了。
摸着下巴看了一會兒,上官楚楚搖了搖頭,道:“還行?”
“不行嗎?”
“……怎麼可以?簡直就是好看到不行,想不到前程還有這手藝,真棒!”上官楚楚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肯定的道。
郝前程沒有信心的問道:“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不是!”
“那你是真的喜歡嘍?”
“真的,我肯定,以及確定。”上官楚楚重重的點點頭,一字一句的道。
“呵呵!”得到了肯定,郝前程的臉上終於綻開了笑容,樂呼呼的撓着腦袋傻笑起來。
擡頭望了下天際,上官楚楚精神抖擻的揮了揮手,道:“走吧,咱們出發。”
“嗯,我來推食品車。”郝前程搶先推着車子向外走,不想上官楚楚太過勞累。他能幫的不多,可是,他有力氣,這些粗重的活,他來幹就好。
……
當他們來到集市上時,天色已大亮,沉寂了一夜的大街小巷又開始活躍起來,這邊吆那邊喝,沿街的叫賣聲彼起此伏,熱鬧非凡。
郝前程推着食品車,看着熱鬧的街道,聽着叫賣聲,心開始雀躍起來,可就是無法開口吆喝。這是他第一次上集市賣東西,看着旁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甚至還有人對着他指指點點。他開始侷促起來,臉紅紅,心亂跳。
看着周圍的一切,上官楚楚瞭然的瞥了一眼郝前程,淺笑着道:“前程,要不我來推吧?”
“不用,我來就好。”果斷拒絕,郝前程繼續推着造型奇特的食品車前進。
見他堅持,上官楚楚也不多說話,而是開始物色合適的擺攤地點。眸子輕轉,目光左右掃視,突然黃色的琉璃瓦竄入眼簾,定睛一看,她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前程,把食品車推到那家酒樓的邊上,我們今天就在那裡賣醃螃蟹。”
但凡能去酒樓裡吃早點的人,都是有頭有臉,再不濟也是錢袋鼓鼓的人。那樣的人最是喜歡嚐鮮,面對這種連普通老百姓都不吃的東西,他們一定會好奇爲何有人會弄來賣?
只要他們的好奇心一動,上官楚楚就有法子讓他們掏銀子買螃蟹。而她對自己醃製的螃蟹也很有信心,相信一定能讓人吃了還想吃。
停好食品車後,上官楚楚利索的動手將調料罐放至櫃面上,再讓郝前程幫着把醃螃蟹倒進有蓋子的木盆裡,也擺放在櫃面上。
潤潤嗓子,綻放笑容,上官楚楚朝着酒樓大門的方向清脆的喊道:“秘製八方來財,吃了就來財哦。大家快來看一看,嘗一嘗,保證好吃又能帶來好運。”
嗓門一開,立刻吸引了不少路人,衆人見他們男的長得俊,女的長得俏,還有那仿若一個迷你型的小屋子的櫃檯,紛紛圍上來想看一看她秘製的八方來財到底是何許神物?
“姑娘,你賣的八方來財是什麼東西?可否讓我開開眼界?”
“可以,這位姐姐,你一看就是有福之人,生來就是益夫旺子的相。你家相公可真是有福了,家有一妻,勝過一寶啊。”上官楚楚笑容可掬的看着擠在最前後的微胖女子,嘴甜如蜜。
掩脣輕笑,微胖女子笑嗔了她一眼,“小嘴真甜,快,讓姐姐看看到底是什麼?如果真如你所言,又好吃又能帶來好運的話,姐姐我今天一定捧捧場。”
揭開木盆蓋子,上官楚楚伸手指着木盆,笑道:“這就是八方來財。”
“妹妹,你是在尋我開心吧?這就叫八面來財?”微愣了下,微胖女子有些不高興起來。
衆人探頭一看,立刻不滿起來,“這不就是螃蟹嗎?還八方來財呢?姑娘也太能吹了吧?”
“就是啊,明明就是沒有吃的螃蟹。”
“可不是嘛,這位小姑娘還真是能編。”
“……”你一言,我一語,上官楚楚的【如意美食屋】立刻熱鬧起來。
聽着衆人的話,郝前程不禁緊張起來,湊到她耳邊,輕聲的道:“姐,這可怎麼辦?”完蛋了,東西還沒開始賣就要鬧出事來了。他可真是想不通,楚楚爲何要說謊?爲何要把醃螃蟹說成什麼八方來財?
勾起了脣角,面對衆人的指責,上官楚楚始終淡定的面帶微笑,眸子如盛秋水微波粼粼。她拿起筷子從木盆裡夾起一隻螃蟹,微笑着解釋:“各位請靜一靜,有沒有騙大家?聽我說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