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小聲道:“我的事並不急,不用非得回稟陛下的,一會兒我就回太醫院去。”
你還未見過吧?”
“是,”白善轉身和崔尚書行禮,“崔尚書。”
“說吧,百濟爲何突然犯邊?”皇帝道:“你們的摺子上寫得不清不楚,只說是爲了鹽場,但卑沙城的鹽場剛建起來,又是冬春時節,能曬出多少鹽來?”
白善道:“陛下,百濟一直狼子野心,唯利是圖,自龍池建成碼頭之後,海貿日盛,臣方知,海上匪寇盛行,其中大半便是百濟和倭人相勾結,專門劫掠我大晉商船……”
周滿順着臺階一階一階的往下,楊和書走在她身側,笑問:“這下心裡安定了?”
周滿衝楊和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角還有些紅,“多謝楊學兄。”
楊和書搖搖頭,“不必,總不能讓滿朝文武看着我大晉官員當場哭鼻子吧?”
周滿臉都紅了。
楊和書卻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笑道:“你還小呢,便是哭鼻子也不打緊,不必不好意思。”
周滿:“我都做母親了。”
“是啊,”楊和書感嘆了一聲,當年只會用書蓋着臉,攤開手腳在草棚裡呼呼大睡的小孩兒都做母親了,“不過朝中大臣年紀還是比你大,所以你依舊不必害羞,其他人也不是沒哭過的。”
周滿便好奇的問,“誰還在朝上哭過嗎?”
楊和書就擡手敲了她腦袋一笑,“又好奇,別瞎打聽。”
周滿摸着腦袋,楊和書已經笑道:“走吧,我送你到路口,我要出宮回戶部了。”
周滿便不再問,一起下了臺階後分開。
白善這一次述職時間特別長,趙國公和崔尚書相繼離開,就皇帝和太子白善在殿內,連午食都是在殿裡用的,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裡面都說了啥。
下午下衙時,周滿便撐着下巴等在太醫院裡。
蕭院正兩次從她的辦公房經過,見她實在神思不屬,便敲了敲門道:“都下衙了,你又不處理公文,還留在這兒幹什麼?”
周滿:“等人。”
蕭院正牙酸了一下,問道:“都下衙了,他不來,你不會去找他?”
“算了,萬一錯過了怎麼辦,我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跑來找去的,還是在這裡等着他吧,”周滿道:“他總會來接我的。”
蕭院正就轉身出去,拿了一封摺子過來,“那就一邊等,一邊幫我覈對一些東西?”
周滿接過展開來看,嫌棄道:“院正,今年我們太醫署不是搶了好幾個進士和明經進來嗎?”
“他們手上事情也不少,這批東西尤其重要,需要我來審覈,你也知道我算盤打得不好,你幫我覈對覈對。”
周滿只能應下,拿出筆和算盤來,“行吧,反正我也就再幹七天,下一旬我可是要休長假了。”
蕭院正應下,“我知道,放心,一定讓你按時休假。”
白善跪在地上和皇帝磕了一個頭後起身退下。
皇帝看着他退出去,笑了一下後道:“不錯。”
“我以爲父皇會覺得可惜。”太子眉頭緊皺,“他這時候去東都不是最好的出路嗎?”
“心之所向纔是最好的,”皇帝平和的道:“他年輕,仕途上多走一些彎路沒什麼,心裡高興便好。”
太子頓了頓,不由去看皇帝,“父皇爲何突然兒女情長起來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道:“白善是臣,他可以兒女情長,只要你不兒女情長便可。”
太子:……
皇帝起身道:“行了,你去吧,我也要去看看你母后了。”
太子默默地起身,躬身送皇帝離開。
白善在太醫院外平復了一下呼吸才走進去,還在加班的太醫看到他,“喲”了一聲道:“白大人跑來的?這氣還沒喘勻呢,快來喝杯水。”
“去去去,才跑完喝什麼水?白大人是來接周大人的吧?周大人在辦公房裡等你呢。”
白善微紅着臉和他們行過禮後去辦公房裡找周滿。
周滿看見他立即把手上的摺子合起來,“你來了?”
白善上前扶住她,“可以下衙了嗎?”
“可以了,這封摺子不是我的,明天再繼續覈對也行,我們走。”
在宮裡,倆人也不好表現得過於親密,因此白善鬆開了周滿的手,只與她肩並肩往宮外走,“我看你比懷着大姐兒時還要瘦,是不是太過勞累了?”
周滿:“沒有,不過近來胃口的確不是很好。”
她道:“下旬我便可以休產假了。”
“我等朝廷任命,也有一段很長的休息時間,到時候我在家中陪你……和大姐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