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和白善並肩站在院子外面,豎起耳朵聽了一下,實在聽不到什麼,就在周滿遲疑着是不是要負積分請科科偷聽時,就聽見白善道:“你看——”
他心裡好受了點兒,看來周滿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嘛。
不過這筆錢的確很多就是了。
六十兩,他們家省吃儉用也得存三年纔有可能存得出來。
所以夏族長答應了。
有夏族長出面,紅田村夏氏的族老們雖然有意見,但最後還是答應了給他們分宗。
周滿答應,分宗以後,用她這一脈供應族學的祭田依舊不收回,就當是他們這一脈給本家的饋贈,只要寫進族譜裡就行;
並且分宗的時候,夏牧還會另出八十兩給宗族,既供應族學,也照顧族中孤寡。
當然,這筆錢能不能落在真正的孤寡手中周滿就不知道了。
事情商定,夏族長選了一個吉日,周滿和白善便帶着烏圓過來,劉老夫人和鄭氏也帶了大姐兒過來湊熱鬧。
穿戴一新的烏圓被白善抱在懷裡,到夏家的祠堂外便把他塞給了周滿。
周滿抱住他,站在了第一排。
祠堂打開,白善退到了一旁,和白景行小朋友站在一起。
白景行小朋友滿眼稀奇,看看站在正中間的母親和她懷裡的弟弟,再看看他們,不由問道:“爹爹,我們爲什麼站在這裡,不與母親站在一起?”
白善摸着她的小腦袋道:“這是祭祖,我們現在算是外人,所以不能進去。”
白景行小朋友不能理解,“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他們纔是外人吧?”
白善噓了一聲道:“等你再大一些我就告訴你,嗯,再過幾年你也該背《氏族志》了,等你把《氏族志》背下來,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劉老夫人瞥了孫子一眼,將曾孫女拉到自己另一邊,“你別欺負孩子。”
白善:……他六歲開始背《氏族志》,當時怎麼沒人說是欺負他?
夏氏不大,分宗的儀式也不繁複,族長在族老和各家戶主的見證下,將周滿這一支從她祖父那裡分出,在族譜上寫明緣由。
當然,用了修飾詞,只說繼嗣的夏牧年幼,需父母教導,常住長安,爲家族大計和他將來的發展着想,決定分宗……
夏族長拿出一本空白的冊子,親筆將夏衍的名字寫在排頭,旁邊點名其妻寧氏,生女夏欣,招贅綿州周銀,生一女夏滿(周滿),因回鄉遇變故,幼女流亡在其外祖家,因此改姓周,後……
夏族長寫到白善時頓了頓,還是寫上隴州白氏,生一子夏牧承繼……
夏族長放下筆,將墨吹乾後看向遞給周滿,“這是你們這一支的族譜,你看看可有問題?”
周滿接過,看到最後分叉出來的夏牧二字,眼睛亮晶晶的,雖然簡略很多,但這不是問題,於是搖頭,“沒問題,那這邊的族譜……”
夏族長遞給她看,上面的記載和她的新族譜上所記差不多,這樣一來,便是將來後人尋宗,也能知道緣由,靠着這一本族譜找到本家。
周滿將族譜還給夏族長,帶着烏圓跪在了蒲團上,對着祠堂供奉的靈位拜下。
烏圓跪不穩,所以周滿行完禮便從身後抱住他,握着他的小手教他一點一點的拜下。
等母子兩個都行完禮,夏族長便當着衆人的面把新族譜遞給她。
周滿握着夏牧的手接過,讓他抱緊了,小聲道:“烏圓,以後你就是我們這一支的宗主了,你只需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長大便可。”
夏族長道:“你們這一支雖分出去了,但你曾祖還在祠堂裡,以後還是要經常回來祭掃的。 ”
周滿恭敬的應下。
她知道,就和白老爺一樣,雖然分宗了,但隴州那邊只要有大事,尤其是修墳這樣的大事,還是會找到他,因爲他祖宗的牌位還在祠堂中供着呢。
周滿抱着烏圓,烏圓抱着族譜出祠堂,與站在外面的白善相視一眼,臉上瞬間綻開笑容,怎麼壓也壓不住。
劉老夫人也很高興,她曾孫獨成一支,這就成了宗主,她也跟着樂了好一會兒,回神看見兩個孩子還在對着樂,笑得跟兩個傻子似的,便忍不住拍了一下孫子,“還看什麼,快去把烏圓接過來,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讓他母親抱着。”
白善回神,連忙上前接過孩子。
夏銳領着兩個孩子過來,“恭喜你們了。”
這一次能這麼順利,夏銳這個說客最重要,於是白善和周滿一起行禮,“多謝夏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