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銳連忙攔住,問道:“伯父和伯母的墓地……”
像世家那樣的,是第一等的艱難;士族,第二等艱難;勳貴,第三等艱難;第四等是一些士紳豪門;而像夏家這樣的,是第五等,也是最末等。”白二郎道:“遠的不說,就說周氏,周家要想分宗也簡單得很,一筆錢砸下去,想分到哪兒去就分到哪兒去,族裡人得了好處,誰還管你去哪兒呢?”
不過七裡村一向團結,周家也不會分宗就是了。
殷或若有所思的點頭。
從隆州到京城,卻是不必要到岐州,而是可以坐船直接到鳳州。
鳳州距離京城極近,一天功夫就能到。
所以他們回到京城時,周滿他們也纔到京城不過兩天,剛剛安頓下來呢。
家中的下人聽到後門的大街上很熱鬧,於是看守後門的門房悄悄打開一看,便趕忙通稟正在家裡休息的白善和周滿,“對面的公主和駙馬回來了。”
周滿立即起身,“可算是回來了,走走走,我們去湊湊熱鬧。”
白善被她拖着往外走,不由笑道:“急什麼,他們既已回京,又不能跑了。”
明達到底體弱,雖然一路上都是坐船,但依舊疲憊不已。
她靠在榻上,擡起眼眸看了周滿一眼便又閉上了,“你自便吧,我累得緊。”
周滿上前給她摸了摸脈,又摸了摸她的身體,“我就知道你肯定疲累,所以專門上來給你看診的。”
她捲了袖子,讓宮女拿一個軟枕來給明達趴着,“我給你按一按吧,不說讓你馬上恢復,至少能讓你輕鬆一些。”
明達求之不得,趴着道:“我還想着讓人去醫署裡請女醫過來按呢。”
“你胃口如何?”
“不好,”明達道:“雖說我沒暈船,但還是沒胃口,與去時大不相同。”
周滿便嘖嘖搖頭道:“給你們準備了藥丸,你們怎麼也不知道吃?並不是只有吐纔是暈船,食慾不振也是的。”
明達都這樣了,周滿有些擔憂殷或,“殷或怎樣了?”
明達搖頭,“我不知,問白二吧。”
白二郎正在外面指揮人把帶回來的行李都收好,聽見人問便道:“我看他就是胃口有點兒不好,其他都還好。”
白善:“那得去看看他,旅途勞頓,可別病了纔好。”
殷或沒有回殷府,而是回了自己的縣子府。
周滿爲明達調理了一下身體,留下一張藥膳方子才和白善轉道去了縣子府。
長壽直接把人迎進正院,殷或正在泡茶,似乎沒有疲累的樣子,看見倆人來還擡手給他們倒了一杯茶,“我才進家門,你們怎麼就上門拜訪了?”
周滿:“來看看你,怕你累病了卻不說。”
殷或便捲了袖子伸出手來,笑道:“我可不是會隱瞞病情的病人。”
周滿伸手搭在他的脈上,詫異的挑挑眉,“雖有些疲累,但身體的確還不錯,比明達還強些。”
她上下打量他,半晌後笑道:“果然,心情對病情的影響很大,你心境開闊,身體便也好了許多。”
殷或笑道:“這一次在道觀裡與守清道長論道,看着他經營道觀,幫扶上門的居士,我想通了許多事。”
白善喝了一口茶,好奇的問:“比如呢?”
“比如人心中之所以會不安,是因爲心底依舊有期許和恐怖之事。”殷或表現得再淡然,他還是希望能得到祖母和父親等親人們的支持和認同,也恐怖自己對殷家失責。
但走這一趟他卻想明白了很多事, 放下了那些牽掛,對於那些不可能改變,也不願意改變的事,執着不如放下。
世間的事如萬物一般自有其自然,所以順其自然便好。
白善和周滿張大了嘴巴,“你這是……頓悟了?”
周滿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正沉浸在這安詳氣氛中的白善和殷或心頭跳了一下,齊齊一抖。
“我就說嘛,我們那兒的道觀不一般,你看,玄都觀和護國寺辦不到的事,它卻能讓你頓悟了。”
白善撫了撫胸口,“你嚇死我了,下次輕點兒拍。”他呼出一口氣道:“一般的道觀也養不出道和那樣的人來。”
殷或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喝了一口茶壓驚,“我覺得你不用給我開調理身體的藥了,還是開一副壓驚的藥吧。”
周滿:“……我就輕輕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