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應下,互相攙扶着往前走。
”
中年男子帶着侄女艱難的跟了上來,聞言站定和楊則之行禮,笑道:“在下萬州汪山衡,曾有幸拜見過楊相,楊公子和楊相很相像。”
楊則之等白景行站穩才收回手,回了一禮後笑道:“原來是汪先生。”
韋先生對白景行最感興趣,繼續找她說話,“我看小娘子也會醫術和鍼灸,是師從令堂嗎?”
白景行點頭,“是。”
“果然,虎母無犬女啊。”
白景行:……
對於這種恭維她最熟悉不過了,問道:“韋先生是想找我母親看病嗎?”
韋先生立即道:“是有一事求周大人。”
白景行知道她娘喜歡收集疑難病症,她自己也好奇,所以問道:“不知是何事?”
韋先生:“小娘子可知道嶺南一帶有瘴氣,北人來嶺南,多患病,本地人也常得傷寒,難以醫治。”
他滿懷期待的看着白景行,“我久居山中,前幾日才聽說前幾年周大人去往太湖一帶巡察醫署,診斷出那一帶困擾他們上千年的詛咒,爲體內有血吸蟲作祟,不知,嶺南的瘴氣是不是也有什麼蟲子作祟?”
他道:“嶺南的蟲子比太湖的還要多。”
白景行:“……這個我只能寫信詢問母親,但母親未曾來過嶺南,只怕也不好下定論。”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遲疑着問道:“韋先生有現成的病患嗎?不知道能不能去京城,要是能去京城讓我母親看一看,或許能治。”
反正她肯定是不行的,她也聽過嶺南的瘴氣,但那不是毒氣嗎?怎麼還跟蟲扯上關係了?
韋先生挑眉問道:“我能把病患送到京城,周大人便願意治嗎?”
白景行轉了轉眼珠子道:“我母親喜歡沒見過的花草植物,還有蟲魚鳥獸,早就聽聞嶺南物產豐富,有許多東西都是中原和北地沒有的,若先生送去的人能隨身帶一些,哪怕只是路上常見的野草野花,只要是我母親沒見過的,她都欣喜。”
“一種東西得一次出診機會,”白景行道:“若沒有,我就寫信求一求母親。”
韋先生:“其實在下一直有一個疑惑,觀周大人所爲,可謂得上是君子端方,既是君子,爲何會有此癖好呢?”
白景行聽不得別人說自己母親的不好,“我母親收集這些又不是爲私慾,她是爲了醫學。”
白景行道:“她說過,天下萬物皆可入藥,尤其是活着的東西,花草樹木和蟲魚鳥獸,甚至連人身上的東西都可入藥。”
“比如?”
“人的指甲和頭髮之類的,這些都可作爲藥材。”
衆人僵住,都停下了腳步。
白景行察覺到楊則之扶着她的手都僵硬了一下,便道:“這有什麼稀奇的?醫書上一早就記載有的。”
韋先生已經回神,摸着鬍子笑道:“原來如此,倒是在下誤會周大人了。”
他對白景行很好奇,應該說對她母親周滿很好奇,所以一路上都找她說話,“周大人在小娘子這個年紀時已經是譽滿天下的小神醫,不知小娘子現今的醫術如何,可有想過去嶺南遊學一番呀?”
白景行,“你想讓我去嶺南看中瘴氣的病人?”
韋先生一臉溫和的笑,“小娘子不考慮一下嗎?走遠一些,長的見識也多些。”
白景行就回頭看向楊則之。
楊則之笑道:“我們出來遊學的時間有限,明年肯定要回京城的,但現在黔州纔剛開始,這裡山險路小,速度會很慢。”
他道:“我們不能忘了自己的初衷,本末倒置。”
白景行便一臉惋惜的和韋先生道:“這次是不行了,你們還是把病人送到京城吧,而且我的醫術……也就能和太醫署裡的六級生七級生相比,瘴氣,聽着就很厲害,和太湖那所謂的詛咒一樣困擾了嶺南幾千年,除了我母親,當今怕是沒人能夠解決。”
她頓了頓後道:“不過我勸韋先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氣這種東西很難控制,若不是你猜測的蟲病,那我母親可能也無能爲力。”
韋先生頷首,笑道:“此事我不急,這個問題困擾了嶺南幾千年,幾千年都等了,還懼怕再多等幾年嗎?我可以和你們同行,到時候一起上京拜見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