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準備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的。但是自從聽到你跟端木陽的事後,我纔不得不找你把這事的真相告訴你!雲漪,你不能跟端木陽在一起!”
沈老夫人看着江雲漪並沒有因爲自己是公主而有半分心喜,反而因爲聽到這個消息而不敢去相信,甚至想去否定。
微微皺了皺眉,想着江雲漪怕還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生母是何許人,那她就加把火,把她知道的全說了吧。
“我的身世跟端木陽有什麼關係?”
江雲漪還在爲這個突如其來的身世之謎腦中亂成一團,卻不想沈老夫人話未盡,竟然把端木陽給扯上了。
這事跟端木陽能有什麼關係?沈老夫人的意思她之所以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全是因爲端木陽麼?
雙手忍不住收緊,江雲漪定定地看着沈老夫人漸露的憐憫和不忍之情面色越來越冷。
“前皇后娘娘,複姓端木,閨名如慧。是敬陽王的嫡長女,十三歲入宮,十四歲爲後,是永帝的第一任皇后。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了吧?我早知道你跟端木陽的關係,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爹退婚的!”
沈老夫人看着江雲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將有關皇后娘娘的事告訴她,並說出了她今日來此的原故。
她知道這個真相有多殘忍,但她不得不說,否則的話真讓端木陽和江雲漪成了親,那一切都晚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說剛纔沈老夫人說出她的身世讓江雲漪不敢置信,那現在沈老夫人的話無疑就是晴天霹靂。
江雲漪瞳孔緊縮,失聲大叫,隨即緊抿雙脣,看着沈老夫人的眼中充滿了敵意。
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全是沈老夫人設計欺騙她的。可是她卻找不出一個沈老夫人要欺騙她的理由!
沈老夫人不可能滿口謊言地說出這樣驚天動地的話來,皇家公主啊,若是沈老夫人撒謊,那就是欺君!
可若這一切是真的,她應該怎麼辦?認祖歸宗?然後呢?成爲皇家的公主麼?那端木要怎麼辦?
江雲漪的心突然很痛很痛,那種錐心般的痛讓她連喘氣都覺得好難好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知道這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我說的都是事實。你自己先好好靜一靜,等你靜下來後,再來跟我說你打算。”
沈老夫人暗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手背,就退了出去。這個時侯只有江雲漪自己想通才有用,別人怎麼勸也是沒有用的。
江雲漪跟端木陽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而想要解除二人的婚約,就只能把真相告訴永帝。
事情一定會朝着她想要的那個方面發展,以永帝對端木如慧的寵愛,若知道江雲漪是他的親生女兒就一定會接她進宮。
沈老夫人脣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看着江雲漪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睛幽深如淵看不到底,吩咐一旁的人先別去打擾她。
江雲漪的腦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沈老夫人先前說的每一句話,可是不管她怎麼想,她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身世。
而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跟端木陽的關係!端木如慧是敬陽王的嫡長女,那就是端木陽的親姐姐,如果她是端木如慧的閨女,那她豈不是成了端木陽的外甥女?
還要什麼比這更離譜的事麼?從情人變成外甥女?如果連她都無法接受,甚至怎麼也無法去說服自己,那深愛她的端木陽要是知道這個秘密,他會怎麼樣?
江雲漪根本無法想象端木陽知道她身世後的反應,她想端木陽一定會瘋掉的!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江雲漪抱住腦袋,滿臉全是無助和疲憊。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她和端木陽都已經談婚論嫁了,爲什麼上天要這麼作弄他們!爲什麼!
婉若遊魂一般地走了出來,江雲漪屏退了身邊跟隨折有人,她不想讓任何人跟着她。
她突然覺得好冷,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是冷的,而且從裡到外透出的疲憊,讓她整個人在一瞬之間就憔悴了不少。
這個時侯她要去找誰才能幫到她,才能不傷害到端木陽,才能讓事情不要變到這種不可收拾地步?
在京都有誰能幫到她?她要怎麼跟端木陽提起這件事?她怎麼做才能讓端木陽少一些痛?
“雲漪,你怎麼了?”
雲子澈本是來找江雲漪說一下明兒百花宴的事兒,就聽江小高說江雲漪趕走了所以的人,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不準任何靠近。
看着樹蔭下那個雙手抱膝,滿滿無助的少女,雲子澈沒來的由的一陣心疼,忙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擁住她,給她最溫暖的懷抱。
“子澈?子澈,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啊!我和端木不能在一起,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怎麼辦?”
江雲漪微微轉過頭,看到雲子澈關心的臉,忍不住哽咽着。她現在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她早已無所適從。
現在猛然看着這個她一直依賴的,如哥哥一般的男子,自然而然地觸碰到了她內心極軟的那一部分。
沒有人能幫她,那雲子澈能幫到她麼?似乎在京都能幫得上她的,也只有雲子澈了!
“乖,別哭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雲子澈還沒見過這般脆弱而無助的江雲漪,忙拿着帕子輕拭着她的眼淚,溫柔地誘哄着她。
明明江雲漪昨兒與端木陽出去,是高高興興的回來的,在敬陽王府也沒聽說誰給她爲難,那她爲什麼事這般難過?
“我,我……”
江雲漪拿着帕子擦着淚,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要如沈老夫人那般說麼?說她很可能是永帝的女兒,大周的長公主?又或者直接她就是金枝玉葉,是端木如慧的女兒,是端木陽的外甥女?
這麼可笑,這麼荒謬的真相,要她怎麼說出口?雲子澈還要幫她給她一個配得上端木陽的身份!
現在她還需要這樣的身份麼?江雲漪忍不住大笑出聲!這不是上天作弄是什麼?雲子澈和端木陽費盡功夫要給她一個身份,現在卻只要沈老夫人一句話,她就可以成爲名正言順的皇家公主了!
可是現在這樣尊貴的身份卻成爲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理由!不!這事一定不是這樣的,她一定要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漪!?”
雲子澈看着這樣的江雲漪不由更加擔心。江雲漪一向都很冷靜自持,少有如現在這般情緒外露。
到底是什麼讓人變成這樣子?江子澈緊緊皺着眉頭,最後乾脆什麼都不問,只是輕拍着她的肩膀,給予她溫柔和力量。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江雲漪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管其它事了,那就只能找雲子澈幫她。
可是要怎麼幫,她卻說不出來,但她相信雲子澈一定能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幫她的。
“那,你是想進宮?”
雲子澈在聽完江雲漪所說的事的,只是微微地愣了一下,語氣一如即往般的清冷。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江雲漪的身份會這麼尊貴,但他知道現在這個身份帶給江雲漪的已經不是幸福而是痛苦。
這樣的真相實太殘忍了!殘忍到雲子澈必須強忍着質疑,盡他所能地去幫這個他一直心心念唸的女子。
“我不想進宮!我真希望現在沒有那道賜婚的聖旨,這樣就只有我一個人痛了。子澈,你說,你說上天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江雲漪答應端木陽嫁到敬陽王府,那是因爲她心裡有端木陽。可是現在呢?她即使是公主又怎麼樣?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還要每天給心愛的人添堵,她寧願回豐澤種她的草藥!
但縱然她心中萬般不願,卻不得不進宮。否則單單一個抗旨不遵也夠她受了。只是以這樣一種殘忍的方式分開她和端木陽,又有誰能知道她有多痛?
雲子澈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語言才能安慰得了這個已經受了傷的女子。他把她讓給端木陽,是因爲他已經沒有機會了,可是現在呢?
看着她這麼痛苦,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心疼!但這個時侯她愛的那個人卻沒辦法過來安慰她,只因那個人來了,只會讓她更痛!
“帶我進宮吧。現在只有皇帝能幫我!等他回來的時侯,也許就能忘了吧。我不能讓他知道真相,絕對不能!”
如果要痛,那就讓她一個人痛就好了。端木,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江雲漪在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她不能讓端木陽一起承受這樣的痛,他等了她這麼多年,就快等到她了,又怎麼會允許出現這樣重大的變故?
端木陽若知道真相,他一定會瘋掉的!她不能冒這個險!她不能讓她的端木出任何事!
“雲漪,如果你真要這麼做。那我就幫你!可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端木陽早晚會知道的!”
雲子澈皺緊了眉頭,他不希望江雲漪獨自一個人去承受這麼多。如果她真是金枝玉葉,那她就更不應該承受這麼多。
可是現在他卻什麼都幫不了她,還要替她隱瞞端木陽這件事!端木陽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得知這樣的真相,他真難想象端木陽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我會讓他乖乖去的。在此之前,我會設法讓他身邊的人一起替我隱瞞他。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做到!”
江雲漪極爲艱難的說出這段話。她已經別無選擇了不是麼?雖然她不能完全確定這件事的真僞,可是此事基本上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端木,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把我忘掉,然後找一個更適合你的!
“這件事我先去安排,你一定很累了,先去好好歇着。等我把事情辦好了,我就來找你。”
雲子澈實在不忍心在看着江雲漪這樣死撐,現在他除了要想辦法把端木陽調離京都外,就是要好好查查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如沈老夫人所說的那樣。
要知道皇家公主主有多尊貴,若是一個沒搞好,就是欺君的大罪,沒有人能擔得起!
江雲漪是真的累了,不僅身累,心也累,所以在雲子澈離開後就深深的睡了過去。
雲子澈留了正南正北暗中保護她,一有動響就馬上通知他。江雲漪現在狀況,雲子澈很不放心。
出了江家的大門,雲子澈的面色才凝重起來。他想起了那一天溫逸對端木陽說的話。
今兒又從江雲漪這邊得到了證實,那這件事的真實性至少能佔一半以上!如果是真的,那他就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讓江雲漪和端木陽去面對這樣的事實!
永定侯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雲漪的身世?”
雲子澈看着對面一言不發的溫逸。那一天溫逸在他和端木陽的刺激下,突然說出的那段話到底有什麼根據?
他不知道溫逸是怎麼查到,但現在他可以肯定溫逸知道的事一定比他和端木陽多得多。
“她來京的時侯我才確認的。或者是你剛纔告訴我之後我才確認她真的是先皇后的閨女。我查了很久才查到敬陽王的前王妃沈氏竟然就是當年京都的百年大族沈家的嫡女。
我是順着這條線才慢慢查到當看先皇后的逃生路線竟然是浣州。當時我並沒有想到浣州沈家和京都沈家竟然同出一脈。而我懷疑雲漪的身份就是因爲那塊玉佩!
紫羅繞雲龍,玉佩中刻字是每一個皇室子弟都會配的身份標誌。可是雲漪手上這一塊純天然的紫羅繞雲龍並沒有標誌,偏偏因爲沒有標誌才成爲它特有的標誌!”
溫逸苦笑,他沒想到他還沒有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就有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江雲漪。
他是曾經想用這種方法分開端木陽和江雲漪,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江雲漪對端木陽是真心的,這樣做對她太殘忍!
可是他知道他早晚會這麼做的,這兩天他一直在想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告訴江雲漪真相。
他可以不理會端木陽的感受,可他卻不可不顧忌江雲漪的感受!江雲漪即使平時表現很強悍,但她畢竟是女子,他捨不得她受傷害。
“單憑一塊玉佩真能證明雲漪就是先皇后之女麼?可是沈老夫人也算得上是先皇后的親族,我想她是不可能撒這個謊的。但是我還是不明白,沈老夫人爲何要隱瞞這麼久!”
剛纔在江府雲子澈看着江雲漪的狀況很差,根本不敢跟她討論有關這件事的頭尾。
那個時侯的江雲漪實在太讓人心疼,他若再問無疑就是拿刀子在捅江雲漪的心窩子。
他寧願自己慢慢查,也不願看着江雲漪強顏歡笑,卻心如滴血的模樣!現在在溫逸這邊,知道溫逸知道這麼多,他自然會選擇與溫逸一起分析這件事。
“我有劉氏的畫像,這畫像是從豐澤屯村民那邊口述,我讓人特別繪製的。”
溫逸說着就將劉氏的畫像取出交給雲子澈,畫像中的女子梳着普通農婦特有的包髻,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那苗條的身形,面容雖不是特別漂亮,但很淡然很耐看,透着一抹普通農婦沒有的優雅淡靜。
雲子澈看着這副畫像就不自覺地蹙了蹙眉,越看越覺得畫中少婦身處畫中的那種安靜與宮中的宮人極爲相似。
能選進宮中當宮人的女子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而其中一條就是要時刻保持安靜,將自己透明化。
這畫中人雖然穿上了農婦裝,但興許是因爲長期養成的習慣,所以即使入了畫,進了農家,她依然將宮中的那種習性帶着。
“你再看看這副!”
溫逸瞧見雲子澈的眼神就知道他也看出了端倪。雲子澈雖然是個商人,但他能自由出入宮中,對於宮中宮人的一些習性一定很瞭解。
而他現在交給雲子澈看的是一個年輕宮女的畫像,畫像上的與剛纔那副畫着農婦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但神情間卻有些不同。
這個宮女脣邊帶笑,是宮人那種很職業的笑,但她的笑依舊保持着那份淡然與寧靜。
“她是宮女?”
雲子澈在江雲漪那裡只看到了她手上的玉佩,並沒有聽到沈老夫人對她說的那個故事,所以當看到這兩人副畫放在一起時,他纔想到劉氏竟然是個宮女。
宮中的宮人不到年齡是不能隨意出宮的,何況畫中的農婦年紀極輕,那就能排除她是被放出去的宮人。
“她叫明繡,是先皇后的貼身宮女。當年先皇后的死成爲宮中疑案,我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皇后當時身懷六甲,她是怎麼到浣州,又怎麼會被追殺?”
溫逸一路追查雖然查到了這個,卻想不通端木如慧堂堂國母不坐鎮六宮,爲何會在即將臨盆的時侯逃出宮中,還將皇室的血脈遺留在外。
如果按時間算,江雲漪真的很可能就是當年皇后娘娘腹中的那個孩子!因爲劉氏當時還是宮女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尚未婚配又正在逃亡,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這麼說雲漪真的是公主?”
雲子澈還是不想去相信這個事實,若是江雲漪和端木陽沒有相愛,或者江雲漪並不是當年端木如慧留下的那個孩子,他很樂意江雲漪能有這麼尊貴的身份。
可是現在他希望江雲漪就是一個普普能通農家女,也不希望她去面對這些讓她難以承受的事兒。
“我找不出任何理由證明她不是!畢竟當年知道真相的人並不多。而且沈老夫人有必要說謊麼?我想不通的是雲漪竟然是公主,沈老夫人爲什麼要把她交給明繡養在鄉下?雲漪可是金枝玉葉,可是她小時侯的生活卻連一個普通的小戶千金都不如!”
溫逸苦笑,他其實很想查出當年先皇后逝世時身邊到底還有沒有其它的倖存者,可惜他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
現在沈老夫人主動找上江雲漪,其實就是怕端木陽跟江雲漪成親造成不可估計的後果。
若是江雲漪和端木陽的事沒有傳出去,或許沈老夫人根本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但關於這件事也並非百分百沒有破綻,至少現在有很多地方他們就想不通。如果他們都想不通,那到時江雲漪受永帝召見,想必這些問題也會被提出來。
畢竟皇室血脈不可混淆!要是他們現在不弄清楚,等別人找出什麼不對的地方,治江雲漪一個欺君可沒人救得了她。
“我們聯手再好好查查吧。我答應雲漪帶她進宮見皇上,然後設法把端木陽調離京都。溫逸,我且當放下私心,完成她的心願吧!”
雲子澈沒能從溫逸這邊找到突破口,只能先依了江雲漪。不過在沒法完全確定江雲漪的身份前,他真的不想帶她進宮。
雖然以江雲漪的聰慧不怕沒法在宮中生活,但他只希望江雲漪活得簡單快樂一點。
皇家無親情,他是怕江雲漪成爲公主之後不得自由,那還不如繼續做她的藥膳師。
還是等百花宴過後,他再帶入宮晉見吧!
百花宴這一日,雲子澈請了京都大半的世族官紳,但凡與雲家交好的人也多數到場。
但這一日出現在百花宴上的女子卻不是江雲漪本人。經過那樣的徹骨打擊,她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恢復情緒。
她不想辜負雲子澈的一片心意,卻也知道如果請了那麼多她本人卻無法到場,會造成什麼樣的尷尬。
“丫頭,你爲什麼讓青杏代你去?”
百花宴上幾乎雲集了整個京都的世家,以江雲漪的個性怎麼可能不去,何況這一次的宴席還是江雲漪推出的藥膳席。
這樣極有紀念意義的宴席,江雲漪竟然全交給江小小、江小高和肖洛等人去處理。
端木陽帶着敬陽老王妃一起出席就是要證明江雲漪的身份,但他看到宴席上的江雲漪時,就知道她是青杏所扮。
堅持着百花宴結束,端木陽內心極爲鬱悶,他和雲子澈請旨封江雲漪爲大周藥膳的創史人,載入大周通史,並允江雲漪在大周境內開藥膳館,所有的稅收一律減半,但凡江雲漪藥膳館所到之處,所有府州都必須全力配合。
這樣的大好事,可是大周有史以來獨一份,可是他的丫頭卻讓人扮成她的樣子去受領了。
雲子澈也沒料到江雲漪竟然會這麼做,若不是他跟江雲漪很熟,他也不會發現宴席上的那個人是別人所扮。
好在青杏扮成江雲漪把那些有意刁難的閨閣小姐一一擋了回去,其中以冰舞郡主的無理取鬧最精彩。
冰舞郡主想以權壓人,故意給江雲漪難堪,甚至以江雲漪在江府門前大言不慚說只有她能配得上端木陽爲主,要求與江雲漪單打獨鬥。
青杏的功夫冰舞郡主又怎麼可能是對手,青杏手下不留情,結果自然是冰舞郡主慘敗。
可是這些根本不是端木陽想看的,他跟雲子澈安排這個百花宴就是要江雲漪在京都大放異彩。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去給你請大夫!”
端木陽本來還有些生氣的,可是當他看到江雲漪憔悴蒼白的臉色即使抹了粉也掩不住,就什麼都忘了。
他的丫頭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怎麼他們才一天不見,她就變成這個樣子?
“我沒事,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小小、淮安、語嬈也是大夫啊!我是日子到了,有些難受而已。你不必爲我擔心!”
江雲漪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她很想冷靜下來,可是她沒辦法。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她開始害怕見端木陽。
若不是百花宴早就訂了下來,她真的想讓雲子澈取消!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辦百花宴還有什麼意義?
“丫頭,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要不過兩日我就安排我父王和大林叔、姚姨見個面,然後把親事訂下來?”
端木陽聽此微微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女子來日子的那幾天身體都會不大舒爽,而江雲漪臉色這麼難看,自然是沒辦法參加百花宴的。
既然青杏都代她去,並把榮耀給她拿回來,那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端木,這事我們以後慢慢再談吧。我想把藥膳館開起來之後再想其它的。”
江雲漪抽回了端木陽緊握着她的手,儘量以最平和的語氣把她的打算說出來。他們再也不能談婚事了,但她卻不能立馬告訴他爲什麼!
她也不能再讓他碰她,她要把他遠遠地送走,然後疏遠他,讓他死心!她要讓自己忙碌起來,把藥膳館開起來,來忘掉他們的情!
“這事我們不是說好了麼?等百花宴過後就由我安排兩家人見的……”
端木陽不知道江雲漪明明答應得好好,怎麼就突然變了卦。而且他今兒怎麼看江雲漪怎麼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總之現在你得聽我的。我困了,你先出去吧!”
江雲漪現在連看一眼端木陽心裡就會難受得悶着疼,她只能遠遠的把他趕走。她一定要狠下心腸,否則以後端木陽一定會更痛。
端木陽還想說什麼,雲子澈給他下了貼子說有事要找他,便沒再追問江雲漪怎麼回事。
也許是丫頭來日子所以心情不好,等過了日子他再來跟她這事吧。
江雲漪待端木陽走後,整個人直接攤軟了下來,昂着頭看着房樑,眸光空洞,就好像脫離了靈魂。
第二日端木陽就接到了聖旨離調出京,根本連來跟江雲漪辭行的機會都沒有,皇帝只讓他辦完事,待回來就給他賜婚。
端木陽百般不情願,卻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明明跟永帝露過底,今年就會娶江雲漪進門,現在永帝卻二話不說把他調離京都是什麼意思?
而自端木陽離京之後,江雲漪就開始籌備京都雅齋分店,以及大周第一家藥膳館子。
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端木陽,瘋狂地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努力讓自己保持着清醒。
江小小、江小高、姚芳華、江大林、羅小瑩,及肖洛等一直勸她休息,她卻聽而不聞,把原本四月初才能完成的事用了半個月就完成,然後就下貼宴客,選吉日,準備讓雅齋先行開業,再帶動藥膳館。
除此之外,江雲漪開始接單,接義診的單子,然後上門爲下單的人診病。她本以爲這樣就可以忘記心中流血一般的痛,卻不知道只要她停下做事,那傷口就一直疼一直疼。
最後江家的人實在無奈至極,只能找雲子澈想辦法。雲子澈也替江雲漪擔憂,出面勸也勸不住。
江雲漪這是心病,而且還是無藥可醫!直至他把這事告訴了他祖母,祖母一聽江雲漪這麼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忙匆匆趕過來看她,還一個勁地責怪她沒好好照顧她的幹孫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