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是你撿到的他?”張夫人聞言,連忙問道:“你當時是在哪裡撿到他的?”
“是在一個叢林裡,那天晚上還下着大雨,我當時從那裡經過,對了,當時那孩子身邊還有一個已經暈過去的婦人,我見孩子可憐,婦人也已經沒了呼吸,所以就將孩子帶走撫養了。”男子回想了當初的種種經過,而後說道。
張夫人原本還擔心怕是自己認錯了,如今聽男子這麼說,算是可以確定了孩子的身份。
她緊緊抱着小盧,哭的泣不成聲,“姐姐終於找到你了。”
張大人也沒想到這孩子當真是自己夫人的弟弟,連忙也對小盧表示了關心,道:“這孩子這麼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還是趕緊先送進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裳吧。”
張夫人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了自己的侍女,將小盧帶去洗澡。
小盧看了一眼男子,收起了往日的刁蠻,這是公堂,如今突然面對這一切,還有些驚怕,只是他哥哥用眼神暗示他,所以他才一直都沒說話,眼下自己就要被帶走了,可他哥還在呢。
“我哥他······姐姐,你別打我哥哥。”小盧還有些不適應自己突然要叫一個陌生女人姐姐,但是也知道張大人對他夫人極好,只要張夫人開口,張大人肯定不會對他哥怎麼樣。
如今張夫人方纔將自己的弟弟給找到了,此時自是什麼都以他爲先,如今見他擔心自己哥哥的眼神,此事自是要滿足他了。
“你放心吧,有我在,你哥哥沒事的,你趕緊去洗澡吧。”張夫人一看自己弟弟如今這副樣子,且生的瘦小,只覺得自己弟弟這些年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是什麼都得依着他的意思來。
張大人聽張夫人這麼說,倒是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眼見着如今夜江亭也過來了,趕緊走到了張夫人身邊,道:“此人無故砸壞了人家的鋪子,這件事兒總不能就此揭過吧?”
且夜江亭還在一旁看着,上回就已經因爲他徇私的事兒有過告誡,且上回還是因爲看着人家可憐,手中有信物,所以才行了個方便,但是這次此人可是故意砸了人家商鋪的,且還是季家的商鋪。
他見季越彬見解獨到,學識不錯,這次他該是能更進一步,鄉試應該也是能考上的,所以他儘量想打好關係,但是如今他夫人卻是要護着那人。
張夫人見此,面上一下子黑了下來,道:“我弟弟纔剛找回來,這是他第一件要求我做的事兒,我總是不能拒絕的!”
“至於那家人的商鋪,所有損失我都賠了,你差人去問問,問問到底是多少錢,我一定一文不少的賠給她。”張夫人今日是一定要護着小盧的哥哥了。
張大人見此,看了夜江亭一眼,只見夜江亭也看着他,雖說面上還帶着面具,張大人卻也能想象到,他此時想說的應該是,“張大人,一再徇私,可不是你作爲公平公正的父母官該做的。”
如今外頭還有看熱鬧的呢,若是他當真將此事就這麼過去了的話,怕是外頭的人也該懷疑起他到底是不是公平公正了,不管是對自己的名聲,還是夜江亭那裡,都是一件棘手事兒,若是沒在這麼多雙眼睛面前還行,可偏偏方纔他夫人說着的時候,這麼多雙耳朵可是都聽到了。
張夫人也知道夜江亭如今在這裡,但是自己弟弟自是比別人重要,可是又不能因爲此事而斷送了自家大人的前途,知道夜江亭不是個簡單人物,因爲她家大人對他可是十分恭敬,所以她也不怕會因爲此事連累了她家老爺。
思來想去,她小聲在張大人耳邊說道:“你派人去問問季家,如何此事才能就此算了,你說季家那對兄妹不錯,兄長那般年輕就考上了童生,約莫着他的家裡人也都是知書達禮的,你派人去問一問。”
張大人聞言,皺了皺眉,只能先答應了,道:“那我這就派人去問一問。”
季非綿如今還在坐着生意,卻是聽官差問她如何才願意將此事過去,不禁皺了皺眉。
張大人難不成還能真的與那人有什麼親戚關係,所以這是要包庇他了?
見季非綿臉色難看了下來,官差趕緊解釋道:“因爲那個小孩,是我們夫人方纔找到的弟弟,可不是什麼都依着他嗎,張大人也是難辦,所以才叫我來問問你,看看你們是想如何解決,夫人說,今日的損失,她可以都出了。”
這個官差也是過來吃過麻辣燙的,也跟季非綿聊上過幾次,所以就將堂上的事兒跟她說了一遍,季非綿才知道,這誤打誤撞的,竟然叫那男子當真攀上了親戚,如今這事兒也算是自己倒黴了。
“損失就不必了,只是還請郭大哥回去請張大人審一審,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說是看不順眼就過來砸了,實屬胡編亂造。”
樑興沐吃完麻辣燙後就直接徑直去了府衙,硬是要張大人給一個說法,那是他的鋪子,季非綿既然已經租用了他的鋪子,他自是也得護着一二的。
張大人見那鋪子竟然還是樑興沐,更覺得頭疼,樑興沐的身份或許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他還是知曉一二的,是首富樑家的孫子,可是麻煩極了。
趕巧官差也回來了,在他耳邊低語兩聲,張大人也算是明白了,問道:“盧戚,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纔要去砸了商鋪的?”
聞言,盧戚猶豫了片刻,那可是一百文錢······但是,如今他弟弟是張夫人的弟弟,那張夫人就不會少了他的錢,到時候他從他弟弟那裡拿到手的只會更多,所以也就不再糾結於這一百文錢,當即將是誰指使的他,如何指使的,又是給了多少錢,統統都說了個清楚。
張大人頓時怒的一拍驚堂木,這孫華春還真是半點兒不知道消停,竟然還能弄出這件事兒,那季家的大兒媳,也當真不是個好東西。
盧戚如今還慘兮兮的道:“小盧都兩天沒能吃上飯了,餓的都骨瘦嶙峋的,我也是急着賺錢,所以纔會做下這樣的事兒,日後能看着他過上好日子,我也就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