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長寧不能許給小二呢!”
周氏沒有想到,劉氏居然一口拒絕了。
“孩她姑,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兩個孩子哪裡都般配,憑什麼不能許給我家小二了?莫不是你現在富了,瞧不起我們了吧!”聞言周氏愣了下,隨後顯出了急迫憤怒的神色。
“不是的,嫂子,長寧是真不能許給你家,她見過神仙,將來是要當官夫人的呢……”
雖然辛長寧早警告過劉氏不能隨便把自己見過閻王爺的事情告訴別人,可週氏畢竟是劉氏的嫂子,又正準備提親,劉氏一急之下,全說了出來。
“長寧見過閻王爺?”聽完後周氏將信將疑的沉默了。
她家離靠山村有點遠,辛長寧落水時,她也沒過來,自然不知道辛長寧死去活來的事情有多不尋常!再加以前兩家來往不多,她壓根沒怎麼注意過辛長寧,也不知道對方現在和落水前差距有多大?聽了劉氏的話後,她在腦子裡掂量來掂量去,都覺得劉氏在騙她。
還什麼夢裡見神仙要嫁官夫人,我呸!誰沒做過美夢啊,她年輕時也做過這種夢好麼?最後還不是乖乖嫁給劉老大當個農婦一輩子土裡刨食。
辛長寧想嫁當官的,也得看看自己什麼條件。無父無女的一個孤女,說好聽點是命不好,說難聽點是命硬克人,這樣子的姑娘,哪家心大的官家人敢娶?簡直是癡人說夢,笑死人了。
想到此周氏的臉色愈加變得難看起來,她冷哼一聲,撇撇嘴扭頭看向劉老大道:“當家的,都說人一有錢啊,變樣了,孩他姑這是嫌棄我們小二呢!”
“沒有沒有,嫂子,我真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劉氏立馬慌了,一疊聲的想要解釋。
看着辛長寧又漂亮又能幹的樣子,劉老大也很心動,覺得自家兒子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媳婦,是燒了高香了!錯過了着實可惜。可他熟知自家妹子的性格,知道劉氏是絕對編不出那種話騙人的,他想來想去,覺得問題八成出在辛長寧身。
看樣子小姑娘是心大,不想嫁在窮人家呢!
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有這種心思很正常,等及笄懂事了,娶回家慢慢也收心了。
誰家娶親也不是一說能成的,慢慢來,這麼硬逼着反倒不好。
想到此劉老大便呵呵笑道:“孩她娘啊,咱大妹不是那種人,你也別鬧騰了,咱們今天來是接大妹回去過節的,孩子們的事呀,慢慢談!”
對呀,慢慢談!周氏心頭一轉,瞬間回過味來。
當孃的人總是迷之自信,她覺得要是趁此機會,把辛長寧帶回自己家,製造機會讓兩個少年人相處,沒準不用自己費神親成了。
對啊,這麼辦!
她想的很美,可是臨出發時,卻遇到了問題。
因爲以前兩家有來往的時候,劉老大兩口子從來沒接過辛長寧去過節,今年也沒那打算。兩口子只趕了一輛簡易的小驢車過來,那車子是一兩平板車,前面套了頭驢而已嗎,車子挺小的,頂多只能坐兩三個人。
三十多裡的山路啊,又下了雪,路泥濘的厲害,周氏自己肯定是要坐車的,劉氏帶着長希也得坐,這樣一來,根本沒辛長寧坐的位置了。
“娘,我不去舅舅家了,正巧過了年鋪子要開業,還有好多活計要做呢!”見此情景,辛長寧暗暗高興,巴不得不去。
“那哪成啊,來來來,咱們擠擠能坐下了。”周氏硬拉着辛長寧不放。
“不成啊,我去了小鈴鐺得去,不然家裡剩下她一個人了。”辛長寧不動聲色的掙脫了周氏的手,心底十分的不悅。
“這樣啊!”
家裡只留下一個外人肯定是不放心的,可要是小鈴鐺跟着去了,她要多準備一口人的飯食,想想要招待一個乞丐周氏肉痛,當即猶豫不決起來。
“長寧啊,要不娘下來,你和弟弟坐車?”見狀老好人劉氏立馬想出瞭解決辦法。
“娘,真不行,哪有當女兒的坐車,讓娘走路的道理!叫鄉親們看見了,鐵定要戳我脊樑骨罵我不孝呢!”辛長寧繼續拒絕,還找了個理由道:“反正舅舅家又不會跑了,現在天氣也不好,路又冷又雪的折騰人,不如等春暖花開了,我把手書院那批貨做完,去舅舅家多住幾天。”
“好吧,那長寧啊,你在家要多主意自己,晚睡覺什麼的,一定要把門都拴好啊!”
“哎呦,劉妹妹啊,我門來給你賀喜啦!”
劉氏也知道書院那批貨要的多,剛鬆口同意,忽然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女人衝過來和劉氏打招呼。
來人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於媒婆,辛長寧平時經常見到她流竄在各家做媒,據說當年劉氏能嫁到靠山村也是她牽的線,算是劉氏的貴人。
見到了於媒婆,劉氏立馬客氣的道:“於姐姐,新年好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什麼風,當然是那大紅喜字鴛鴦風啦!這是長寧吧,嘖嘖,真是一年一個樣,越長越俊俏了!”於媒婆說着湊近了辛長寧,一雙眼睛像是審視貨物一樣,下下從頭到腳的打量着她,一身劣質的香粉味道直嗆辛長寧的鼻子。
“不好,看樣子這是給辛長寧說媒的!可不能讓她先提。”
周氏首先看明白過來,立馬道:“於媒婆,你今個可來的不巧,我要接妹子回去過節,都要出發了呢。”
能當媒婆的人,對十里八村哪家有兒子哪家有女兒孩子多大了全都清清楚楚,瞧見周氏這麼急迫,於媒婆稍一回憶,想起周氏家還有個適齡的兒子沒定親,當即笑道:“哎呦喂,劉嫂子啊,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家小二十六了吧,正好我知道幾個合適的姑娘,要不幫你撮合撮合?”
“不用,不用,我們小二不急。”
都這時候了,再不搶辛長寧被人家搶走了,周氏再不計較什麼了,急忙下了驢車,將辛長寧往車拽道:“長寧啊,今天你一定得去舅媽家走親戚,你坐車,舅媽下來走,舅媽幹農活走慣了的,不累。”
“這不太好吧!”辛長寧壓根不想去,繼續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