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脖頸生疼!
意識一清醒,劉玲便知道,自己被人打暈綁架了。
是誰?
閉着眼睛,先是感受了一下光線,然後就直覺,這裡都是黑的,而且還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劉玲睜眼,就聽到不遠處一道刺耳的傳來,這人聲音像重金屬一樣低沉。
“老肖,你最好規矩點,這人可是郡主要的,等郡主來了,三爺和郡主若賞你,你才能動,現在,趕緊滾遠點。”
“我就看一眼,看看是不是我家那個騷~娘們生的小賤~種。”
聽到後面這句,劉玲冷的倒抽了口氣,肖鑫林?還有趙芸菲!
她不是讓張嚴盯着杜磊,帶着趙芸菲出了新城縣嗎?難道那杜磊還是沒聽她的勸告,將趙芸菲綁起來?
呵呵!這是一定要殺她了,還捎帶了一個出逃半個多月的肖鑫林。
冤家路窄麼!
“一邊呆着去,別在這裡唧唧歪歪,等三爺來了,不就看得到了,急什麼。”
劉玲動了動四肢,就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綁了,手腕,腳腕,胸口,都被繩子勒緊,根本就動彈不得。
深吸了口氣,就感覺入鼻的,滿是發黴的泥土氣,土氣中,還夾着混合刺鼻的腥臭味。
黑暗中,劉玲又聽到一聲近到咫尺的聲音傳來。
“山匪都能勾結郡主?真是稀罕。”
這聲音就像響在她的頭頂,沙啞遲暮,像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大爺,這是哪?”
那人沒回她,自顧自的說道:“天天都有人死,什麼冤死的,枉死的,病死的,數不清喲,數不清,最好的辦法,就是下輩子投個好胎。”
“擡胎是個技術活啊,大爺,您能告訴我,這是哪嗎?”劉玲就是想不通,以趙芸菲的身份,又怎麼跟山匪勾結在一起。
那個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兒,這是深衝嶺,知道吧?”
“深衝嶺?”她不知道,小塘村附近沒有這個地名,新城縣附近的地名,她也沒怎麼注意。
“不知道也正常,這兒啊,人人都說,山頭鬧鬼,其實這世上,那有什麼鬼,就算有,人也比鬼可怕,這兒真正的鬼,是崔三爺帶的山匪。”
“崔三爺是誰?”
“最近,不是到處鬧人口失蹤嘛,這崔三爺就是其中一個幫兇。”老人說話有氣無力,沙啞遲暮的中透着對生死的絕望。
這種絕望,瞬間讓劉玲想到上一世的冷宮,她在冷宮經常聽到的聲音,就是這種無力的絕望。
不要,這一世,她纔剛剛開始,好不容易重生在外面,得了自由,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好多人沒見,她不要絕望。
“崔三爺!不是姓連嗎?”他們之前不是綁了趙芸菲嗎?怎麼現在像是在幫趙芸菲做事,大腦飛快的一轉,劉玲想到一句話,沒有長久的朋友,但有長久的利益。
也許是,他們現在已經走到山窮水盡,想讓趙芸菲幫他們脫身而出。
“小丫頭,你知道的不少啊,連大爺那是崔三爺的結拜大哥。”老人說到這,自嘲的笑了一聲:“知道了又能怎樣,落到這些人的手裡,早晚就是個死,只願,死的能痛快些。”
“大爺,我聽說,他們只綁少男少女,您怎麼在這?”
“我!我是郎中,只要是人,就會生病,生病了,那能不請郎中,唉……”長冗的嘆息在黑暗中聽的劉玲心頭又顫又沉重。
這時,漆黑的外面,從四四方方的門縫中,透來一絲朦朧的火光,儘管光線還很遠,但這一絲亮光,瞬間讓人生出一種強烈的求生慾望,同時也讓劉玲將這個伸手不五指的地方,看清楚了。
她呆的這兒是個土窯,就像是農村自己在山邊,挖出來窖藏土豆、紅薯之類的土窖。
地方不大,大概也就是七、八平左右,說話的老人捲縮在最裡面的角落,看不清是什麼樣子,而老人的另一個角落,像是擺了一個什麼東西,黑悽悽的實在看不清。
等火光越來越近時,劉玲聽到趙芸菲有些尖銳的聲音,她說:“人真的綁來了?”
“芸菲郡主要的人,那怕就是刀山火海,我崔三爺,也會想法綁來,更何況,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人就關在墓室裡,常在,去把她拉出來。”
墓室?不是土窖?
劉玲怵然,同時也因火光的靠近,她看清了角落的那東西,確實是一副漆黑的棺材,也不知道里面躺了死人,還是沒躺死人。
全身汗毛倒豎下,沉重的石板被人拉開,一團團刺目的火光,從外面轟然而入,她的眼睛還沒適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
一息後,跳入眼簾的,便是上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們圍成的圓圈。
而她,像死魚一樣,被丟在圓圈的中間,翻滾了幾下,她就看到了一身狼狽的趙芸菲,那腥紅的裙袍,腥紅的披風,金線盤織的花紋,以及她有些凌亂的髮髻。
“小兔崽子!果然是你,哈哈哈哈,抓的好,抓的好,郡主,若你要殺她,勞資第一個上,對這種小賤人,一刀捅了她,那是便宜她,要讓她生不如死,才解氣。”
劉玲扭頭,就看到了滿臉橫肉的肖鑫林,他站在一大羣的漢子前面,手裡還提着他的殺豬刀,雙眼兇狠,泛着似要吃人的綠光中,還有數不清的猥~瑣。
趙芸菲銀牙暗咬,看着被綁結實的劉玲,同樣恨不得衝上去拳打腳踢,以泄她心頭之恨,可猛不丁的,聽到山匪中,有人比她還要恨劉玲,美目便陰暗的眯了起來,擡着眼皮看向肖鑫林。
“你是誰?”
“我?我叫肖鑫林,是這個小賤人的繼父,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被通緝,跑進山裡當了山匪,呸!”
肖鑫林吐了口濃痰,就看到所有人目露兇光的看着他,尤其是站在趙芸菲身邊的崔三爺,滿臉陰鷲,驚恐下,肖鑫林立馬伏低做小的縮了縮,改口道:“各位好漢,我不是那個意思,當山匪沒什麼不好,沒天管沒地管,想他~娘~的做啥就做啥。”
“繼父?”趙芸菲臉上露出惡鬼般的低笑。
劉玲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只能拼命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她要想辦法,絕處逃生,她不能亂!
那怕再不能,也要想法拖延時間,等葉霄的人來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