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夫呢?”
用後槽牙磨出來的聲音,着實讓人怵的慌,可再怵,也是酸的。
劉玲悶笑了兩聲,“嘎嘣嘎嘣”將嘴裡的青梅嚼的越來越響。
“坐馬車的,不一定是書生,也有可能是戰神唄。”說到這裡,劉玲嬌笑的把頭靠在葉霄的肩上,然後接道:“因爲他心疼天鵝,所以甘願收起翱翔藍天的翅膀,陪着天鵝坐馬車唄。”
緊繃着臉的葉霄,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悶哼,剛硬的臉部線條稍霽,側過頭便看向,溫笑如春風撫面的劉玲。
自從成親以來,這還是玲兒頭一回嬌嗔的靠在自已肩上,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瞬間被她明媚的嬌笑,感染了一樣,胸口溢滿了絲絲如蜜般的香甜。
“若沒有爲夫,你會選紀南嗎?”
呀!吃着青梅的人,說話不酸,沒吃青梅的人,說話反而越來越酸呀。
劉玲笑的心花怒放,捏了顆青梅就送到他嘴邊:“來一顆?”
葉霄擰眉,對她轉移話題的行爲,十分不滿:“快說。”
劉玲索性支起身子,攀着他,一邊嚼着青梅,一邊主動送上紅脣的親了他一口,然後調侃打趣的道:“嗯,現在你再說一次。”
葉霄眯起眼,微微咋了咋舌,輕掃脣邊的青梅味,有些無奈的扶住玲兒的腰。
小妖精,敢暗示他拈酸吃醋!!!
彎曲的腳一伸直,手裡的書就被葉霄丟到一旁,兩隻寬厚的大手,準確無誤的鎖住她的腰,瞬而一個提身,就將人兒拖到身前坐好,然後壓低頭,就咬住了她的耳垂,似磨牙,又似警告的道。
“爲夫極爲討厭他跟着你。”
整個動作,葉霄做的行雲流水,好像早就已經做過千百遍一樣,再到一隻耳垂全部被他含進嘴裡,牙齒輕磨碎咬,驟然讓她打了個哆嗦,臉也不由自主的紅成一片一片。
“腿和心長在人家身上,我又沒權力阻止,更何況,紀南還是個君子。”一諾千金的君子,劉玲微微掙扎,雙手握成拳,不輕不重的捶打着。
可奈何,人家有鋼筋鐵骨的胸膛,她這點子力氣,最多就是隔靴搔癢。
她想着是隔靴搔癢,但在葉霄眼裡,就變了味,成了女子撒嬌嗔怪的模樣,讓陰霾的心情都一掃而空,變成和外面的天氣一樣,晴空萬里。
其實,紀南是什麼人,葉霄心裡清楚的很,只是這吃味也不是他能控制的,畢竟自已視爲肋骨的女人,一直被他覬覦着不是麼。
馬車外,向來溫文爾雅的六皇子,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道:“紀公子,這一道去新城縣,可是新城縣有紀公子要見的人?”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紀南也是個死腦筋,除了執着於劉玲之外,也就執着武道,所以想也沒想就回道:“沒有。”
“沒有要見的人,那去新城縣做什麼呢?”六皇子有些蔫壞,聲音都提高了兩倍。
正抱成一團的葉霄和劉玲聽到,兩人同時眼角跳了跳。
“以前我曾經答應護白姑娘一生,可沒做到,現在我答應玲子,護她周全,我一定會做到。”紀南迴答的很認真。
其實紀南平時說話,就很認真,做事也很認真,是個難得君子,可這份情義,劉玲還不起啊,更不忍傷他。
葉霄感覺到劉玲心思瞬間有些沉重,黑着臉將她壓在軟墊邊上,重重的又咬了她一口:“先處着吧。”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讓劉玲有些吃驚。
她還以爲,葉霄會霸道理智的讓她快刀斬亂麻,想辦法拒了紀南,理智上來說,這情字,本來就不該拖泥帶水,有時殘忍往往纔是對對方最好的。
可沒想到,葉霄居然懂她!
六皇子心裡自然清楚紀南話裡的真意,但就揣着明白裝糊塗,大有要看熱鬧的想法說道:“玲子就是玲瓏縣主?”
葉霄的劍眉再次跳了跳,這不是廢話嘛。
也就只有紀南根本就沒在意,還很認真的回道:“是。”
“哦,可玲瓏縣主有葉校尉護着,誰敢動她?”六皇子就是故意的,那溫笑的眼裡,滿是嬉戲。
紀南哼了一聲,想也不想的道:“正因爲是他,所以玲子更需要別人撐腰。”
紀南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只是想着,要是再來一次無情散,最苦的就是玲子,他怎能不護,回過神再想想,前些時間玲子那隻笑不哭,搖搖欲墜的樣子,他心裡就難受。
六皇子樂了:“如此說來,你把自已當成玲瓏縣主的最有力的孃家人?”
紀南居然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樣說也行。”
葉霄臉更黑了,那壺不開提那壺,心裡想殺孟廣平的心思,越發的濃郁。
“哈哈哈,怪不得父皇說,玲瓏縣主是個有福之人,現在本王也覺得,確實如此。”北都最有名的四大家族,劉玲佔了兩個。
一個是夫君,一個是最有力的孃家人,再加上天子靠山,劉玲這是要逆了天。
劉玲撫額,有些無語凝咽。
她算是看出來了,六皇子絕對不是衝着公事去新城縣的,擺明了他是在尋樂子,當攪屎棍來着。
……
因爲葉霄心裡裝着事,所以回新城縣,都沒怎麼在驛站歇腳,而是一路緊趕慢趕,有些像行軍那樣,累了就原地休息,休息好就繼續趕路。
走了整整四天時間,其中歐陽每天清晨都會給她把一把脈,終於在快到新城縣,從北都帶的青梅也快彈盡糧絕的時候,歐陽用十分確定,並專業的語氣道。
“確實有喜了,身子骨倒還行,不需要吃什麼安胎藥,所謂最好的藥補,不如飯補,玲子,以後你儘量多吃點,想吃什麼,就儘管放開肚子吃。”
劉玲苦着臉,當她飯桶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罐子:“還有青梅嗎?”
張嚴、妙涵、袁海寧三個,頓時牙倒了,他們最近看夫人沒事就抱着罐子,嘎嘣嘎嘣的嚼青梅,就覺很內傷,酸啊!
只有葉霄神情最爲鎮定,那深邃如墨的眼神從袁海寧頭上掃過去,資深蛔蟲袁海寧,立馬拍着胸脯說:“小的馬上就去找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