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軒心中冷笑:當他沒見過女人嗎?送來這麼兩個東西!別說他無心於此,就算有,陸老太太送來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沾碰一下?
“好。”穆晴又是微微一笑。
陸文軒看着她的笑容,想了想,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柔聲道:“阿晴,你放心,我不是那等沒良心的負心漢,這輩子有你、有一雙兒女我已知足了。你心裡頭千萬別有什麼想法!”
穆晴心中一甜,擡眸含笑道:“你是我的夫君,我當然信你!你心裡怎麼想的我都知道的!”
“那就好!”陸文軒點頭,二人相視一笑。見妻子嬌柔含笑,可憐可愛,忍不住抱着在她臉頰上吻了吻。
穆晴並不排斥丈夫的親熱,只是此時卻微微有些羞臊,忙推開他輕笑道:“別鬧了!等會兒孩子們都來了……”
“嗯,那晚上再鬧……”陸文軒見她臉又紅了便從善如流的一笑放開她,見她因自己這話臉上更紅,一雙眸子嬌羞得都要滴出水來不由心情一時大好,呵呵的低笑了起來。
陸文軒更衣出來,淨手擦面,略坐了坐陸小暑姐弟兩個前後腳的便過來了。
陸文軒看到一雙兒女,聽着他們脆聲親暱的笑着喊“爹”心中便一陣柔軟,滿面笑容的同他們說話,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花嬤嬤那邊指揮着丫鬟們擺好了飯菜,一家四口便過去用飯。
含香、若香已經站在旁邊當了半響的擺設都沒人注意到她們,兩人暗暗有些沮喪,此時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上前,陪笑着說要伺候用飯。卻被花嬤嬤輕輕擋住:“侯爺、夫人用飯不喜不相干的人在旁,兩位姑娘沒別的事還是請回吧!”
“侯爺和夫人還沒說話,你一個下人竟然多嘴?”若香淡淡瞟了花嬤嬤一眼,不由分說撇開她上前向着陸文軒、穆晴施禮道:“侯爺、夫人,婢妾來之前老太太好生叮囑過,定要盡心盡力的伺候侯爺——和夫人,請讓婢妾一旁伺候着吧,婢妾不敢偷懶!不然,沒法兒向老太太交代……”
“你們如今是景明堂的人,無需向老太太交代。先別急着要伺候,往後這日子長着呢,等我安排好了再說,都回去吧!”穆晴說道。
若香嬌聲柔柔的、軟硬兼施的說完這通話,本還以爲陸文軒和穆晴多少還會顧忌着陸老太太的面子有所表示,誰知此時的穆晴與在陸老太太面前表現的完全不一樣。她不由得眸眼盈盈的向陸文軒望去,陸文軒卻是連個眼角也沒向她撇來。
“是,那麼婢妾便不打擾侯爺和夫人了,婢妾告退。”若香十分失望。
“哪兒來的臭女人,真是討厭!還不趕緊給小爺滾小爺抽死你們!”陸靖安嫌惡的瞪了她二人一眼不屑啐道。他年紀雖小,但並不表示什麼都不懂。今日若不是奶孃攔着,他早拿着鞭子打到含香、若香面前去了。
若香面色一白,又朝陸文軒看了過去,結果仍舊一個眼神也沒換來,只得不甘退下。反倒是穆晴輕輕呵斥住了陸靖安。
第二天早飯之後,穆晴便將含香和若香叫了來,兩人暗自得意,心道老太太的意思就說嘛,大夫人怎麼敢不從?想來昨天定是心裡頭氣不過,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
兩人連忙收拾打扮了一番,來到正院。
請安之後,穆晴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並未讓二人坐下,只問她們都會做些什麼?
含香便笑道:“琴棋書畫婢妾都學過,會唱小曲兒,還會做得一手好點心。”
若香也忙道:“婢妾彈得一手好琵琶,點心菜餚都會做上一些,研墨調香,亦不生疏。”
說來說去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會伺候男人!
“正經人家裡頭,會這些可填不飽肚子!”穆晴聽了就笑了,問道:“收拾屋子、侍弄花木、女工刺繡可會?”
含香和若香先是一怔,然後略一想,兩人迫不及待的連連點頭稱“會”。
收拾屋子,應該是給侯爺收拾臥室書房吧?侍弄花木,嗯,原來侯爺是個雅人呢!女工刺繡,爲侯爺繡手帕、腰帶、汗巾子、荷包這是應該的……
“那就好!”穆晴點點頭,便道:“正好我手裡有些女工活計正要人做,那便交給你們吧!花嬤嬤,等會兒你將布料、針線和花樣子給含香和若香送過去。”
含香和若香聽畢歡歡喜喜的答應了。
“還有一事,”穆晴淡然的目光瞥過她二人,緩緩說道:“侯爺不喜歡聽人自稱婢妾,你們都改了吧!”
改了?含香和若香一下子都愣住了。不自稱婢妾那自稱什麼?妾室不都是這樣嗎?
“敢問夫人,那婢妾在侯爺面前該自稱——妾身?”含香陪笑問道,昨日受了打擊的心一下子又活絡了起來,躍躍欲試。
花嬤嬤、秋兒、七巧等人聽見她這麼無恥的話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朝她瞅了過去。妾身?她還真好意思想!
穆晴微微一怔,顯然也沒有想到她這麼有才,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淡淡道:“就自稱奴婢吧!”
“奴……奴婢?”含香一呆,若香也詫異擡起了頭。
“怎麼?”穆晴反問。
“可是,”兩人相視一眼,含香不情不願道:“我們是老太太派來服侍侯爺的……”
“我也沒說不是呀!老太太的確說了你們是派來服侍侯爺的,這景明堂上下,哪一個不是服侍侯爺的?”穆晴笑道。
含香、若香臉色微變,心驀地一沉。如果說先前她們還不知道穆晴是什麼意思,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穆晴這分明就是把她們當做普通的丫鬟看待了啊!
兩人心中不禁有氣:她們姐妹是來做姨娘的,可不是來做丫鬟的!
“沒什麼事便下去吧!”穆晴與她們演了半響的戲也有些乏了,面色微冷聲音一沉。
含香、若香此刻不敢跟她較勁,便福身告退。
等花嬤嬤將針線送到她們的小院子,兩人一見之下更是氣得發抖。哪裡是侯爺的東西,看樣子應是給下人們穿戴的衣裳!
合着她們來景明堂,是來做奴婢的嗎!
兩人暗暗咬牙,當天晚上若香便偷了空悄悄的往陸老太太那邊告狀去了。
陸老太太送了她們去景明堂之後,原本還滿心等着看熱鬧、等着看穆晴添堵呢,誰知熱鬧還沒熱鬧起來,自己反倒先添上了堵!
她不由暗氣,次日便將穆晴叫了過去一通訓斥。
“老大家的這是什麼意思?陽奉陰違麼?怎麼?我做母親的,給兒子送兩個房裡人你就這麼容不下?七出之條你該不會不記得吧?”陸老太太壓根沒給穆晴什麼面子,當即便是一通毫不客氣的質問。
穆晴聽了也忍不住心頭暗暗有氣,卻是故作不知微笑道:“老太太這話媳婦不敢當,媳婦前日不是已經將人帶回去了麼?她們也都見過侯爺了!”
陸老太太冷笑道:“那你就趕緊做主開了臉放在房裡頭!怎麼?你不會善妒到這等程度吧?”
“可是侯爺說暫時不必……這種事情,兒媳卻是替侯爺做不得主,一切還得看侯爺的意思!不如,老太太您親自跟侯爺說說?”
陸老太太還是頭一回被穆晴這樣不軟不硬的頂撞,當即呆愣住了竟沒回過神來。
穆晴便又笑道:“些許小事兒也要叫老太太操心,兒媳心裡頭真是過意不去!想必侯爺心裡頭也過意不去的!老太太放心,不過兩個伺候人的奴婢而已,兒媳自會安排妥當的!”
陸老太太冷笑一聲,瞅着穆晴半響方一下一下點頭:“好,很好!真是沒想到啊,你也出息了!”
“若非老太太教導磨練,媳婦也不會有今天。”穆晴脣邊顯着淡淡的笑意,語氣卻格外的涼薄:“說起來還要多謝老太太!”
陸老太太低哼一聲,閉上眼睛揮手命她退下。
穆晴亦不再多言。
她真當自己夫婦二人還是十多年前任憑她擺佈、無依無靠之人嗎?如果真要那樣想,那就錯了主意了!
含香、若香眼巴巴的等着穆晴被訓斥之後回來妥善安排自己,誰知如泥牛入海,一整天過去了竟是半點消息也沒沒有。
兩人急了,便藉故往穆晴那兒去請安,好順便探聽消息。
穆晴倒是見了她們,只不過若無其事什麼都沒說,只簡單的留她們淡淡說了幾句話仍舊打發出去了。偏偏這種事情含香、若香又不方便自己提,兩人心裡頭貓抓似的。
兩人不甘心,便開始留心處處給陸文軒來個“偶遇”,陸文軒仍舊眼皮子也不擡,瞧也不多瞧她們一眼,但也沒有訓斥不滿。
含香、若香心中雖然覺得有些失望,但同時又覺得看到了希望。畢竟,侯爺並沒有對她們表示厭惡不是嗎?只要繼續努力下去,相信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在一步步的試探之下,兩人的膽子更大起來,景明堂中各處都可見她們的身影,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然而她們沒有想到的是,穆晴的房中失竊了,東西竟是從含香房中搜了出來!
含香哭鬧着喊冤,可這些日子她們上躥下跳到處亂跑人人都看在眼中,這冤喊得如何叫人心服?
衆人皆說:大夫人脾性好,善良,從未管束委屈過她們,任由她們在景明堂中來去自如、過着自由自在的日子,誰知兩人卻不知足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兒來,若不嚴加處置,一旦上行下效起來那還了得?
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好不到哪兒去!穆晴當即便喚了人牙子來將兩人發賣了出去,然後方義正言辭向陸老太太稟明。
陸老太太氣得壓根直癢癢,木已成舟卻是半點法子也沒有!
(祝大家國慶快樂!實在抱歉,依依剛生孩子回來,在坐月子,存稿有點不夠用了,所以這個月可能都是單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