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阿五在這個客棧住了半個月,他一向都是個歡喜四處晃悠的人,這回竟是在一間客棧待了這般久,他自個兒都覺着有些不對勁兒了。除了身上的銀票越來越少之外,他倒是覺着事事如意。從他來了這兒之後,整日裡都是會去撩撥莫小姚一番,莫小姚均是會用各種法子反擊回來,可他卻還是發覺她對他是與旁人不同。對旁人,她更是自在,對他時卻極是沒耐心,一交鋒便是急着退走。
阿五拿出自個兒身上的銀兩瞧了瞧,就這麼短短半個月,他已是用了八百兩銀子了,出京城時他帶了五千兩銀子,看來在這兒他也住不了多久了。想想那莫小姚對他的姿態,就是他拿一萬兩銀子出來也是沒法子啊……
“那小娼婦在哪兒?趕緊的將她喊出來!我們老於家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娶了這麼個玩意兒進門,剋死我兒子,如今還整日裡勾三搭四的啊?”
阿五瞧了眼天色,這天兒才矇矇亮吧,大清早的,就有人來客棧找麻煩了?看來莫小姚這日子還真是不好過啊……
將銀票放好之後,阿五推開屋門,走到了欄杆前,瞧瞧下邊兒的動靜。
剛剛喊話的是一箇中年婦女,頭上還帶着一朵銀花兒,身子豐腴,瞧着該是個家境不錯的。此刻她這滿臉兇相地盯着屋子裡頭,大聲怒罵着。這一大早的,縣裡不少人剛起牀,聽見動靜就圍了上來。那劉二在門口攔着不讓大家進去,這女人一個大耳刮子就甩在了他臉上,怒聲罵道:“小雜碎,是不是爬了那賤人的牀了,總是幫着那賤人,定是與那賤人不清不楚!”
劉二年歲小,臉皮也薄,被這麼一罵,心中着實是委屈,可他有不知道該如何罵回去。再說這女子可是老闆的婆婆,他也不敢輕易得罪。只是被她打了一巴掌的那邊兒臉火辣辣地疼,早便是腫了起來。
“我說老於家的,你這話可說得不對了,這劉二還是個不錯的孩子吶,你就是想罵你那兒媳婦兒,也不能拉着這麼一個孩子一塊兒罵吶,你讓這麼個孩子往後可怎麼做人吶?”旁邊兒一人瞧不下去了,便爲劉二說了兩句話。
“十五歲也不小了,都到了成親的年歲了。你瞧瞧這麼大一個客棧,就只有老於家媳婦兒這麼一個女人,剩下的可就三個大男人了,這晚上關起門來,誰知道里頭是個什麼模樣的?”身邊兒另外一個婆子滿是嘲諷地道。
劉二一聽這個,雙眼都紅了。莫小姚是他老闆,更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莫小姚給他工作,他早就餓死了,還有他的弟弟妹妹也早就餓死了。聽到這婆子竟是這般說莫小姚,他直接衝了上去,抓住那婆子就要開打。
“不許你這般說我老闆!”劉二衝上去之後用力推了一把那婆子,那婆子直接被推倒在地。
“哎喲,殺人啦!姦夫****殺人啦!”那婆子躺在地上就打起了滾,大聲地呼喊了起來。
周遭的人被她這麼一喊,都紛紛拉住劉二不讓他再向前。
劉二到底年歲小,瞧着她還在這般罵莫小姚,氣得早就沒了理智,就想着衝上去打人。
“住手!”
一聲呵斥,大家都回頭瞧去,卻見莫小姚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裙子,風姿綽約地往這邊兒走了過來。只是在瞧見門口這一幕時,她的臉色很是不對勁兒。
阿五瞧着莫小姚走過來,那形單影隻的模樣,竟是讓得他有些心疼。
莫小姚走上前,瞧見被衆人抓着的劉二,再瞧了眼地上躺着的那個婆子,最後將目光轉移到了站在最近前邊兒的那人,也就是她婆婆的身上。
“娘,您這大清早的跑到我這客棧來大喊大叫的,是不是家裡又沒銀子了?我可是記得這個月的月銀我月初就送回去了,這才月中,你這般快便用完了?”
莫小姚不耐煩的一番話,瞬間便是讓優勢倒向了她這邊兒。那些圍觀的人聽到她這般說,紛紛將鄙夷的目光瞧向了老於家的身上。
“莫小姚你個掃把星,你說什麼呢?你可是老於家的媳婦兒,我們還得供你吃喝呢,什麼時候要你的月銀了?”一旁老於家的小兒子瞧見周遭人的眼神都不對了,當下心虛地反駁道。
他可還是要臉面的,這個嫂子他原本便是不歡喜,是他娘一大早便是將他拉過來的,這會兒被這個嫂子當着衆人的面兒指着鼻子罵,他這臉兒可是掛不住,畢竟他也是要在外頭混的。
他娘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莫要說話。
“小叔子,你這話說出去不止我不信,怕是在場的衆人都不信呢吧?我這每日裡都是住在自個兒的客棧裡,怎的就吃喝你們老於家了?”莫小姚冷笑一聲,應道。
“你這小賤人,你的姘夫可是要打殺我,你自個兒說怎麼辦吧!”地上那婆子瞧見,莫小姚半晌都沒搭理她,當下也不再等了,直接怒吼出聲。
她今兒個可是摔疼了,不讓莫小姚配些銀子,她可是說什麼都不會走的!
阿五瞧向那地上婆子時,眯了眯眼,他很不歡喜這婆子,更不歡喜她說的那些個話。還有那老於家的小兒子,他也是怎的瞧都不爽快!若是莫小姚求他,他定是會讓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小姚掏了掏自個兒的耳朵,低頭瞧了眼自個兒的手,這才瞥了眼地上的婆子,問道:“我說老太婆,你這一大清早跑到我客棧門口鬧事兒,我這客棧的夥計自然是要將你往外趕的,怎的就打殺你了?還有啊,你這話可是不能亂說,什麼姘頭,這可是當着我婆婆的面兒,若是你說多了,那可是往老於家臉上抹黑!對了,若是讓縣太爺知曉這事兒了,可也不知曉是誰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你自個兒乖乖起身也就罷了,若是你要鬧得太難看,那可也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