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一時間想不明白,索性便不理會了。
驀地,單雅的身體一震,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莫非自己被他看穿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具身體原本的靈魂?
單雅想到這裡,頓時不淡定了,可此時她走又走不得,站又站不得,躲更是別想了。
此時,單雅的心裡熱切地盼着馬信寶能夠快快回來,好儘快帶着她跟小石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單雅見那道視線仍然緊緊地盯着自己,敢忙攬着小石頭與他換了一個位置,想要以此擺脫粘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可是,即便她跟小石頭換了位置,那道視線依然不緊不慢地盯了過來,好似那道視線原本就長在單雅的身上一般。
這個感覺讓單雅很不爽。
自從來到這個朝代,單雅一直過得遊刃有餘,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事兒,可今天這道粘人的視線,讓她的心裡沒來由地感到害怕了。
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舒服。
單雅趁着轉身的時候,朝那個和尚瞟了一眼兒,見他根本就沒有瞧着自己,心裡不由暗自納悶,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啊?要知道那個和尚根本就沒有看向自己,自己又怎會有這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呢?
單雅想着,忙又細細地感覺着,不由在心裡嘀咕着,奇怪,怎的還有被人盯着的感覺呢?莫非還有別人在冷眼兒盯着自己?
單雅想到這裡,心裡猛然有了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
。
她暗自嘀咕着,算了,豁出去得了,反正自己來是命運的安排,怕又有什麼用?
她想到這裡,便大大方方地轉過身,徑自看了過去,心裡話,既然被人盯上了,索性弄明白盯着自己看得到底是誰好了。
單雅這一大方,那個和尚便笑呵呵地徑自看了過來,並伸手指了指單雅問馬信寶道:“那個姑娘是姓甚名誰啊?貧僧怎的瞧着那麼眼熟呢?”
馬信寶聞言,登時便是一怔,隨後便看着那個和尚笑着解釋說道:“慧能大師,想來你跟這位姑娘有緣吧?她一直是我們這裡的人,應該沒進過京城的。”
慧能大師聽了,笑着點了點頭沒有言語,而是看向單雅這邊兒又徑自對着她點了點頭。
單雅見他對着自己又點了點頭,心裡感覺很納悶,禮貌起見,她應該回禮的。
可是,單雅已經很清楚了,那道視線就是這個和尚投過來的,且他一看再看,讓她的心裡很不忿。
因此,她便沒有理會。
很快,馬信寶便回來了,笑着對單雅說道:“三丫,慧能大師還說看着你很熟悉的,難不成你在哪裡見過他?”
單雅聽了,不由白了馬信寶一眼兒,嗔怪地說道:“三丫從沒進過和尚廟,也沒有出過縣城,哪裡認識和尚去?”
馬信寶見單雅埋怨地瞅着自己,似嗔還怨,敢忙笑着解釋說道:“這位可是京城來得得道的高僧,說你眼熟,或許你們有緣吧?方纔信寶已經跟他解釋過了。”
單雅聞言,知道自己心裡的煩惱不能對着馬信寶去,她本來是爲着大丫贖身而來,此時又怎能本末倒置呢?
因此,單雅便看着馬信寶笑着說道:“既然你已經幫着解釋過了,那咱們就快走吧。”
單雅雖然對慧能大師如此看自己感到有些兒莫名其妙,卻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
。
就是她方纔一念間閃過的念頭,也是想着自己幫大丫贖身後,不用進馬府了,日後肯定不會再跟這個慧能大師見面了。
就是單雅的這種篤定,讓她日後後悔了好些兒日子,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馬信寶見單雅催促,立馬想起自己的事兒,遂忙帶着單雅和小石頭朝着馬信寧的院子飛快走去。
等到馬信寶帶着單雅和小石頭來到馬信寧的院子的時候,就瞅見名泉正站在門口,一臉兒爲難的樣子。
馬信寶見了,不由笑着疑惑地說道:“名泉,你怎的了?這般哭喪着臉兒?”
名泉見馬信寶來了,臉上立馬有了笑,正要開口說話,猛然瞅到單雅和小石頭,到嘴邊兒的話不由嚥了下去,整個人又變得蔫蔫的了。
馬信寶見了,不由奇怪地問道:“唉,我說你是怎麼了?見了爺竟然還吊起臉子來了?就不怕我讓我哥打你的板子?”
馬信寶說着說着,心裡便帶了氣,聲音不由大了起來。
名泉見了,頓時急了,敢忙拉着馬信寶走到一旁兒低聲說悄悄話去了。
單雅和小石頭此時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在原地等待。
不一會兒,馬信寶和名泉便一前一後地回來了。
待到近了,馬信寶便一副深思的樣子瞅着單雅。
這讓單雅感到莫名其妙起來,遂便定定地回看向馬信寶。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小石頭不由警醒起來,敢忙想緊緊地把單雅護到身後。
單雅見了,心裡感到暖融融的,想着總要弄明白馬信寶爲什麼變成這般樣子吧?遂便拉住小石頭的手,看着馬信寶笑着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如此看三丫,莫不是三丫的臉上長花了?”
馬信寶聽了單雅這話,深思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瞅着單雅笑着說道:“你的臉上要真能長出花來,信寶立馬便種上
。”
單雅聽了,不由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要真能種花?三丫可就發財了,哪裡還用天天這麼拼命忙活啊?”
她說着便笑了起來。
馬信寶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着單雅使了一個眼色,隨後便往旁邊兒走了幾步。
單雅見了,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跟自己單獨說,躊躇了片刻,讓小石頭留在原地,她自己忙跟了過去。
馬信寶轉過身來,瞅着單雅低聲商量地說道:“三丫,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信寶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單雅心裡驀地一沉,隨後便瞅着馬信寶疑惑地低聲問道:“什麼事兒?你不說三丫怎會知道是否會生氣呢?”
馬信寶聽了,猶豫了片刻,便看着單雅一咬牙,低聲說道:“要說這是我大哥的事兒,不應該我來說,可我既然知道了,便想說幾句,你大姐跟我大哥這大半個月都不說話,你知道不?”
單雅聞言,心裡不由替大丫擔心起來,瞅着馬信寶疑惑地低聲問道:“三丫怎麼會知道啊?大姐這大半個月一直都沒回家,呀,該不是被你大哥欺負了吧?”
單雅說到這裡,頓時着急起來,她立馬轉身就要朝着屋子裡衝去,卻猛然被馬信寶給拉住了。
單雅正要掙扎,卻聽到馬信寶低語着解釋說道:“不是,我大哥怎麼會欺負你大姐呀?他喜歡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欺負她,他是……他是……”
馬信寶說到這裡,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忙求救般地看向名泉。
名泉見了,敢忙過來,瞅着單雅低聲解釋說道:“這大半個月來,名泉發現大丫姐和大少爺見了面都不說話,雖然一切跟平常沒兩樣,但是卻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疏離,可說是疏離吧,又不全是。“
名泉說到這裡,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又繼續低聲說道:“今兒大丫姐幫大少爺倒茶,結果茶水溢了出來,名泉見了,想要幫着一起收拾的,卻被大少爺給罵出來了,如今名泉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兩人在屋子裡也沒有任何動靜,所以……所以名泉見你們來了,感覺此時不宜打擾,才……”
他說着,手突然摸着頭懊惱地走到一旁兒蹲下了身
。
單雅聽了,心裡已經明白了大概,見名泉如此煩惱,忙看着他笑着安慰說道:“原來這樣啊,你也不必煩惱,今兒三丫是來幫着大姐贖身的,等大姐離開這裡,你便不會再有這樣的煩惱了,起來吧,待我們進去給大姐贖身。”
名泉聽了,卻忙忙地搖着頭嘟噥着說道:“不成,大丫姐若真得離開了馬府,只怕……只怕……”
他說着,便求救般得看向馬信寶。
馬信寶見了,瞅着他無奈地說道:“大丫的期限到了,你快去稟報吧,就說三丫來給大丫贖身了。”
名泉聽了,頗爲無奈地站起身,瞅了瞅單雅,猶豫地慢騰騰的朝着書房走去。
馬信寶見了,不由被他氣笑了,快步走上前說道:“得,爺不用你了,自己去。”
他說着,便大步朝着書房快步走去。
其實,書房裡的兩個人早在馬信寶大聲跟名泉說話的時候,就聽到外邊兒的動靜了。
馬信寧不過是想着能與大丫多呆一會兒便多呆一會兒,畢竟今天之後,大丫就要恢復自由身了。
大丫能恢復自由身,馬信寧本來很高興,因爲這樣兩家就能平等議親了。
但大丫的態度卻深深的傷害了他,讓他感到自己一無是處。
因此,他便希望大丫能夠多留一段時間,等兩人的心思相互明白了,再讓她恢復自由身、論嫁娶之事。
可是,這大半個月來,大丫見了自己總是盡力地躲避。
即便是兩個人獨處,她做完本分的事兒後,便沒有任何言語了,哪裡還是原先那個可親可愛的大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