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微張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張溫柔的俊美面孔,適合老了之後的我們?這話句真的讓她有種淚奔的感覺?想想先前他們是如何想的,現在,又是如何想的?
幾年時間而已,變化太快了,她有點跟不上啊。
“怎麼了?”見妻子看着他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韓子然覺得奇怪,“你不喜歡去城裡生活嗎?跟現在的生活不會變化太多,只會更好。”
“咱們就不能一輩子住在這裡嗎?”
“落葉歸根,以後總歸是要回到這裡的,五十歲之後,我們一定會回來。”韓子然肯定的道。
五十歲之後?蕭零抽了抽額頭。
“我知道你喜歡住這裡。我也喜歡,可我們還年輕,生活不該安逸,應該爲未來而努力。”
蕭真:“……”說得真對。
見妻子傻呆呆的看着自己,韓子然覺得真是可愛,不禁捏了捏她的臉:“你呢,就只管這般無憂無慮的生活,其餘的交給我。”
她無憂無慮的生活?蕭真聽着真是心愁啊。
晚飯過去秦家時,秦家早已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菜。
看到小樓禹,李苗兒頓時喜愛不已,她自己也有二個孩子,可這二個孩子皮得緊,特別是大兒子,跟個猴子似的,管也管不住,哪像小樓禹這般懂事有禮貌的,因此桌上一直夾着菜給他。
秦東不時的給韓子然敬酒,把對吳印的感謝都在韓子然身上表達了出來。
二家人和樂的吃了個把時辰之後才結束,待所有人都移到院中乘涼時,秦老爹去田裡摘了個大西瓜來。
“咱們家的西瓜已快成熟了,昨個吃了個,特別的甜,今年應該能賣上好價錢。”秦老爹說着就將西瓜一分爲二。
“看着也很好吃。”蕭真接過李苗兒遞過來的西瓜咬了一口,真是又甜又水。
“阿真姐,我記得你也種了西瓜的。”李苗兒在旁說道。
蕭真點點頭:“自吳印回來之後,田裡的事就交給他了,明個我去看看,說不定也能吃了。”餘光見到小樓禹正偷偷打量着她,蕭真給了他一個笑容後,小傢伙又趕緊別過了臉。
喜丫看着李苗兒那大肚子說:“嫂嫂,雖說繡坊訂了許多的帕子,但你也別太累了。”
李苗兒點點頭:“我會注意的。”又摸着肚子滿是期望的說:“如果這一胎也是男孩的話,希望能像小樓禹這般乖巧。”
蕭真看向了小樓禹,秦東,秦老爹正和韓子然說着,小樓禹靜靜的站在一旁認真的聽着他們說話,這孩子確實乖巧得惹人疼愛。
吃完西瓜回到了家裡,正好見到趙鉤在掃院子。
“趙鉤哥哥,我給你帶了西瓜。”小樓禹將手中的西瓜遞到趙鉤面前。
趙鉤道了謝,接過吃起來。
蕭真挑了挑眉,這趙公子竟然還會道謝了,進步還是很大的。
與每個夜晚一樣,韓子然開始抄書,與其說他喜歡抄書,還不如說他喜歡看書,對於學習,韓子然是真的很努力。
蕭真望着窗口認真抄書的倒影,再想到下午二人之間的說話,微愁。耳邊響起腳步聲,轉身,就見趙鉤走了過來,從她手中接過了木桶,直接從井中打了水上來放在她身邊,轉身又走了。
看着那趙鉤回了屋的身影,蕭真略有所思。
接下來的日子,蕭真又回到了以前每天去田裡看莊稼的日子,不過不用她做什麼,一切都交給了趙鉤。
趙鉤對於農活自然是不懂的,蕭真在一旁悉心教導,十天來之後也就順手了。
蕭真覺得先前自己對趙鉤可能有偏見,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倒覺得趙家公子也是個可造之才,許是那眼晴不大,眼角又是少見的拉長,不笑望着人時着幾分陰沉之相容易讓人打心裡排斥,當然了,當他笑起來時,又是一骨子輕挑放蕩之相,所以,這是怎麼讓他長成這樣的呀。
許是蕭真瞪着趙鉤的時間長了,趙鉤身子一僵,下巴好像又有些隱隱作痛了,更加賣力的開始拔草。
蕭真見了,忙道:“先休息一會吧,拔了一早上,你也累了。”
“不,我不累,我馬上能拔好。”趙鉤說着,速度又快了幾分。
蕭真:“……”
“夫人。”喜丫拎了水和點心小跑過來:“我見夫人家裡沒人,就知道又來田裡了。”看了眼不遠處在鋤草的趙鉤:“他已經這般熟練了,田裡交給他就行,這麼熱的天,夫人也可以在家休息休息。”
蕭真喝了口喜丫倒來的茶,指着頭頂的大樹說:“樹蔭之下,倒也不熱。家裡哪有這田裡的視野開闊啊。”
“那倒是。”喜兒坐在了蕭真的身邊。
“趙鉤,過來喝口水吧。”蕭真朝不遠處的人喊道。
趙鉤走了過來,接過喜丫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之後道了謝又去做事了,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放肆輕挑。
見喜丫驚訝的模樣,蕭真一笑:“趙鉤的變化還是挺大的,是吧?”
喜丫點點頭:“可還是討厭他,前二天嫂嫂對我說,趙鉤每次見到她總是陰沉沉的看着她,害得她都不敢出來。”
“你嫂嫂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許是趙鉤看每個人,都是如此眼神的吧。”
“就是,像他這樣的人,估計連頭母豬也不會放過的。”
蕭真喝進的水猛的噴了出來,她只是想說那趙鉤長得就那個相,可沒別的意思。
小樓禹就如李苗兒所說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幾乎將家裡他能做的都做了。
也是昨個,蕭真才知道小樓禹其實已經有八歲,只不過家裡窮,因此看起來纔像個五六歲的模樣。
蕭真覺得這小子一本正經,故意裝出老沉的樣子很可愛,讓她有種看到了小韓子然的感覺,只不過幼年的韓子然眼晴裡更多的是陰暗。
吳印與小神醫已經離開了快個把月,蕭真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她肚子中的孩子這會也滿了三個月。
三伏天一過,便是入秋了。
秋老虎肆虐起來比起烈日當頭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早上和傍晚村子裡開始熱鬧,中間的時間大家都是窩在家裡。
蕭真坐在走廊底下乘涼,一邊吃着西瓜,一邊聽着屋裡朗朗的讀書聲。
自韓子然將小韓禹帶了回來,並開始對他和趙鉤授課之後,村裡別的孩子也加了幾個進來,一時,他們家倒成爲了學堂了。
“夫人,那趙鉤不是秀才麼,怎麼還跟着夫子學,不用說,秀名的身份肯定是偷偷賄賂縣老爺買來的。”喜丫一臉不屑的說。
蕭真笑笑,她早就知道趙鉤這秀才是買來的,聽吳印所說,當初他偷潛進縣衙看到名次時,並沒有趙鉤這名字,後來縣老爺進了書房後再出去,名單最未上就有了趙鉤。爲了不讓子然這第一名的秀才太顯眼,以免引起朝廷注意,乾脆將這頭名和最後一名的名次調換了下,發了告示之後,那縣老爺一見名次錯了,也將錯就錯。
“這麼久了,如果趙鉤真心想改過,你也要收斂一下自己對他的憎惡。”蕭真說道。
“我就是看他討厭,特別是想到他曾在街上對夫人和嫂嫂那般無禮。”喜丫這會說起來,心火還不斷上升。
“苗兒把這事也告訴你了?”
喜丫點點頭:“我看嫂嫂如此怕趙鉤,便覺得應該有事發生過,非讓嫂嫂說,嫂嫂這才說了出來。不過夫人所說的話,我也記在心頭了。”
今晚的餐,韓子然做了魚湯,特別的鮮美。
蕭真吃了三大碗才覺得過癮。
飯後,如往常一般,韓子然牽着蕭真的手去散散步,以消化一下腹中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