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剛開張半價優惠吸引了很多的客流,可惜大家也就湊個熱鬧,就算是摘星樓某些方面借鑑了黃鶴樓,外面的東西可以模仿,菜餚點心的味道這類的是完全不能跟黃鶴樓相比較的,而且黃鶴樓常常有別具一格的創新,經常換個新鮮樣子,周邊的百姓早就是黃鶴樓的忠實顧客。
去摘星樓湊了個熱鬧,人家照舊是上門往右邊走,摘星樓的客流量就像是曇花一現一般。可把封科氣的,倒不是他沒有這麼大的胸襟,而是他在顧青的面前誇下海口說是要一個月之內把對樓黃鶴樓逼的破產,結果開了十幾天,沒有把對方逼的破產就算了,還讓對方把自己逼成這樣的窘境的。
手下人給他獻策,說乾脆找一批地痞流氓天天上門搗亂。這封科是顧青一掛的狐朋狗友的,家裡在蘇州城是叫得上名的鄉紳富豪,封科的爹在當地頗有威望,自小家底豐厚,受底下人追捧的,也養成了驕矜混不吝的性格,看明着幹不過人家,也就動了一些歪腦筋的。
當下思索一番,勾起一抹壞笑,在手下心腹耳邊說道,老規矩,心腹爲封科幹過多少的缺德事,當下心知肚明,這是封科採取了他的獻策的。
阿壯自始自終端着,不驕不躁的,不管是生意零落還是生意好起來的時候,都沒有露出什麼喜形於色的表情,看在底下人眼裡更加心服口服的。
就連阿牛爲那天的顧客流失着急的就差點跺腳了,偏偏跟他自小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十分淡定,跟他說稍安勿躁的,別說是唬的外人一跳,便是阿牛有時候都會掰着阿壯的肩膀問他是不是換芯子了?當然這只不過是他隨意說的,他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人能換芯子。
阿牛觀看阿壯老持穩重的樣子,想起自己孃親的耳提面命的,長嘆一口氣,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跟阿壯一樣有出息。
他剛嘆一口氣打算改了自己毛毛躁躁的性格,負手而立,闊步穩穩地朝前走。啪嘰自己走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一撞,手裡給掌櫃買的三本話本子掉地上了。
“哎,我說你這人到底怎麼走路的?好好的不看路?”阿牛被人一撞,怒目而視,早就把自己剛剛要裝扮的穩重忘得一乾二淨的。
“對,對不住。”那人擡起頭一看是阿牛,慌慌張張的連書都不撿就跑了。
“你這人,倒是給我撿個書?光說有什麼用?”阿牛早就看清是劉周,氣憤的黝黑的臉皮漲紅。
他跟劉周不對盤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劉週一開始仗着自己家跟掌櫃家有關係,對黃鶴樓的夥計還有阿牛阿壯指手畫腳的,頤指氣使的,別提多氣人。
當然劉周反客爲主的,柳清菡怎麼可能讓他在自己酒樓撒威風,毫不留情的整治了他一番,要不是周嬸,劉冬叔求情早就被黃鶴樓的夥計趕出去了。劉周和他媳婦自以後夾着尾巴做人再不敢像之前那樣囂張了。
柳清菡看着溫溫柔柔的,嬌嬌柔柔的,極好說話,一旦涉及到生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乾淨利落的作風,果斷不拖泥帶水的態度,酒樓早就建立好一套規矩,從來都是賞罰分明,獎勵制度看貢獻。
就連衛驍翊看了都連連讚歎說他跟他媳婦還真有夫妻相,他媳婦做生意的手段跟他以前他帶兵打仗的某些作風還真是相似。比如殺雞儆猴,比如軍令如山,柳清菡倒是不以爲然,這做大事的人都說要鎮得住場子的人,沒有點威嚴怎麼行?就跟現代管理公司一樣,不過坐的位置是主管還是經理都是一樣的道理。
阿牛撿起地上的三本話本子,越想越不對勁,劉周這人換平時橫的很,自命不凡,是絕對不會跟他道歉的,還有他幹嘛跟有鬼在後面追他似的往前跑。
阿牛一邊琢磨着,一邊往柳清菡的院落走。
大概是他想的太過入神,等他腳底觸到一團毛絨絨的東西,低頭一看,身子霎時間就僵住了。跟冰藍色的瞳孔對視,阿牛往後一仰,跌在地上,屁股往後挪,嚇得差點涕泗橫流。
他怎麼把柳清菡院落養了一隻狼的事情給忘了。
這隻小狼崽直立起來已經有一個成人一般長了,蓬鬆的毛髮讓它的體格看上去更加彪悍,尤其是它死死盯着你,咧開長滿尖厲犬牙的嘴巴,後腿壓低,蓄勢待發的。喉嚨間發出咕嚕的悶響,真是要把阿牛的嚇破膽子了。
“狼祖宗,我……錯了,您別過來……”阿牛也不管跌在地上的滿是灰塵的話本子,連滾帶爬的撒腿往外頭跑,一隻鞋掉了都沒有注意到。
阿牛眼皮一直跳,果然,他跑了不過兩三步,就被後面的一個龐然大物啪嘰一聲給撲到了。阿牛隻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被小狼崽前爪一推,阿牛又死命的往前跑,小狼崽等他跑開一陣,又是一個兇猛一撲的。差不多就跟貓戲老鼠一般把阿牛當做玩具。
等柳清菡打了個哈欠出來就看見小狼崽把阿牛當皮球一般踢來踢去,滾來滾去,又是當做逃生的獵物戲弄。頓時一陣黑線。
“呼——”柳清菡拿起自己脖子上掛的哨子一吹,玩的不亦樂乎的大狼丟下被它戲弄的就差點膽顫具裂的阿牛,回身,撒歡朝着柳清菡這邊奔騰,完全沒有剛剛惡劣和野蠻,就跟一隻溫順的大狗似的,蹭了蹭柳清菡的腿,放輕力道兩爪擡起撲到柳清涵身上。
柳清菡看着小狼崽,哦,不,已經是一隻大傢伙了,十分無奈,揉了揉它的頭頂毛髮,它的毛髮油光發亮的就能看出它活的多麼逍遙自在了。
這狼柳清菡一直想要放生,原先是有些不捨,不過這狼根本不能用狗鏈拴住,一栓就各種不配合不合作,一直朝着天空狼嚎,野性暴露出來了,柳清菡一看得,趕緊放生了,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把她當媽了,放生幾天後一身灰僕僕的鑽回來,就跟柳清菡放它去野外玩似的,玩了幾天就回家。
柳清菡扶額,這貨知不知道自己是要把它趕走啊?就跟賴定柳清菡似的,柳清菡養它養的這麼油光水亮的,也實在不捨得。
不過這狼還真不是那麼好養的,它對除了柳清菡的外人都是呲牙示威,沒錯,它對柳清菡真是親熱,時不時就想跟柳清菡玩耍,柳清菡對它除了一些原則性的東西還算是放縱。
結果有一次小狼崽出去野了很久,回來一看見柳清菡,飛躍一撲,要是它還小是沒有問題的,那麼問題就來了,它那麼一個大體格,一撲過來,柳清菡一仰頭就被撲到地上了,腰也閃了,還有那鋒利的爪子,在野外捕獵真是無往而不利,然後柳清菡的手臂就是好幾道的血口子。
可把衛驍翊給心疼的,暗中狠狠地教訓了這不知所謂的小狼崽一頓。
小狼崽通人性,看自己把柳清菡傷了,也就不敢再這麼放肆動作了,不過它對其他的人可就沒有這麼友善了。
“不是給你建了一個小獵場嗎?好好在裡面待着。”柳清菡皺眉思索着這小狼崽怎麼跑出來的。把它攆進一處柵欄,柳清菡怕他跳出來還特意的圍的好幾米高,然後她看着一處咬的歪歪扭扭的柵欄扶額。
“你要是再嚎我就趕你走。”柳清菡先是警告小狼崽,立馬就要給它套上狗鏈,啪嗒一聲,小狼崽敏捷從柳清菡懷裡跑了,柳清菡追它,它回頭再跑,柳清菡氣的把狗鏈扔在地上。
“給我攔着。”柳清菡朝着阿牛喊道,阿牛一看小狼崽往這裡奔跑,兩眼一黑就暈倒了。
小狼崽正要往外奔,就被一隻大掌給提起後頸上的肉,這小狼崽一看來人就息鼓偃旗了。它上次被這人收拾的很慘,也沒有很大的動作。
等衛驍翊接過柳清菡跑過來抹汗遞上的鐵鏈,小狼崽一個突然回神咧開尖厲的犬牙對着衛驍翊殺了個回馬槍的。它體型彪悍,衛驍翊差點制不住它,還好他力氣大,手腳敏捷,大掌一把鉗住它的大嘴,給它上好鐵鏈,又是對小狼崽的攻擊挑釁實打實幾拳過去,小狼崽才消停。
衛驍翊一把扔開小狼崽,踢了它一腳:“你這畜生!”還好他提防狼性狡詐,不可能如此快馴服,時刻防着。
“相公,你沒事吧?”對於衛驍翊而言不過是幾下拳腳的,看在柳清菡眼裡可就驚險多了,這狼的咬合力可不是非同小可的,一口過去,骨頭上皮肉就要被它全部啃沒了。
衛驍翊摸了摸柳清菡的臉:“沒事,你相公壯實着呢。”不過他話鋒一轉:“我在這狼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的,只是狼性難訓,野性不改,本性兇惡,若是你一個人在我還真不放心,再說這院落人來人往的。”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地上暈過去的阿牛。
柳清菡也是十分無奈,這狼粘她粘的很,可是野性難訓也是真的,放在這裡太危險了,她微蹙柳眉語氣果決:“改日還是把它趕緊放生。”
“娘子,你這回可不能再心疼了。”衛驍翊又給柳清菡下了一劑猛藥。衛驍翊說起放生這件事就惱恨,放生了五六回就跟玩似的,這小畜生大搖大擺的回家,真是氣的想要吃狼肉。
柳清菡蹲下身,摸了摸小狼崽的耳朵,給它脖頸搔了搔癢,它就跟一個頑皮的孩子似的瞪大自己冰藍色的眼睛,嗚咽着裝可憐,以爲柳清菡還會跟以往教訓幾句就過去了。根本不知道柳清菡已經打算把它真正的放生也是軀趕了。
柳清菡艱難的微微嘆口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小狼崽以後……好好的。”
衛驍翊一聽柳清菡這話就放心了,他媳婦心軟是一回事,下定決心又是一回事了,看來把這條死德性的狼送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柳清菡料理好小狼,纔去看地上暈倒的阿牛,還好他皮糙肉厚的,沒什麼大傷,咳咳,柳清菡真是十分的抱歉,給他掐了掐人中,還好他沒有什麼事情。
“啊啊!狼祖宗……不要吃我。”等他睜開眼睛看見是柳清菡熱淚盈眶的。
“是我今天疏忽了,你沒事吧?我去叫大夫來。”柳清菡滿臉歉意。
阿牛環顧四周看那條狼不在,吐出一口氣,跟柳清菡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我經摔的很,就是掌櫃這書……”他不好意思的要撿起來。
“還管什麼書。你臉上都破了。”柳清菡扯起他往屋裡走:“我屋裡還有些藥膏,你洗個臉,我給你塗上。”
阿牛看柳清菡真要幫他塗藥,一下子,灰撲撲的黝黑的臉就紅的跟天邊的火燒雲似的。十分的感動就跟一股暖流似的往他心裡流淌。
其實他能感覺出來,柳清菡管理命令他們的時候是真的苛刻,但是從來沒有高人一等,看不起他們,把他們當做螻蟻一般,有時候一起吃個東西,她也是很願意動手的,就是這樣的小傷,他之前替主人家幹活也不是沒有被主人家的狗攆過,平常脾氣還好的的主人早就破口大罵說他自己不懂事,惹他家的狗。要麼就當做沒有看見。
被掌櫃這麼細緻的關心,阿牛一下子受寵若驚,怎麼捨得拒絕。
然後他就看見身後魁梧偉岸的老闆,不着痕跡的把柳清菡扯他的衣袖的手給牽在自己大掌裡。狹長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他,阿壯一下子就慫了,只感覺自己後背涼颼颼的,硬是要說自己受驚了,要回去臥牀休息一天,死活不要柳清菡給他塗藥。
要是他真嫌命長了,柳清菡只好給他幾種較爲貴重的藥膏。看着他狂奔,柳清菡還以爲他這是被小狼崽嚇出來的後遺症。
“你坐過來,讓我看看小狼真沒有傷着你?”柳清菡想想還是不放心。
衛驍翊人高腿長,一走到柳清菡的跟前,一大片的陰影覆蓋柳清菡,兩手撐在柳清菡的兩邊,眼神帶着入侵的幽深,一邊噴灑灼熱的氣息在柳清菡耳畔,聲音低啞性感:“傷着了。”
“哪裡?”柳清菡大吃一驚。
“它把我們的兩人世界攪得一團亂,傷了我的心。”衛驍翊一腳支地一膝蓋跪在牀鋪上,柳清菡只能往後一仰,她這一退讓,衛驍翊更是得寸進尺的直接幾乎整個人趴在她身上。
柳清菡幾乎被衛驍翊俊臉一本正經嚴肅的臉龐說着幼稚肉麻的話給弄的哭笑不得的。看來他對小狼的怨念真的很大。
柳清菡一手別過他的臉龐,笑着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這好笑?”衛驍翊肅着一張臉還是很有欺騙性的,柳清菡也分不清他是真生氣還是不生氣。只好憋笑認真的搖搖頭。
衛驍翊審視她片刻,突然一口咬在她的脖頸處,看似撲上去就跟猛獸獵殺獵物似的,但是他一咬上去她的脖頸處的軟肉又捨不得真咬,磨了磨牙。
“掌櫃……”阿牛走到半路又想起劉周的不對勁,他想了想還是跟掌櫃說一聲,這人還是要防着,門沒有關,然後他走到門檻處喊了一聲,等他看見面前的畫面霎那間,整個人就僵了。
“還不快滾。”衛驍翊對於打擾他跟他娘子親熱的人素來是沒有好臉色的。
阿牛就跟釘在原地的腳步立馬就轉向逃跑,欲哭無淚,他怎麼這麼倒黴啊!以後要是老闆給他穿小鞋怎麼辦?
柳清菡鬧了個大紅臉,被員工看見了真是很難爲情。衛驍翊看阿牛走了,粘上來繼續要親熱,被柳清菡一掌拍下去了。衛驍翊眼睜睜看着煮熟透的鴨子飛走,真是咬死阿牛的心都有了。
……
劉周就跟後面有鬼似的慌里慌張的跑到房間裡。
穆小蘭正坐在梳妝檯前,這是她求了柳清菡很久才討來的一面琉璃鏡子,柳清菡被她煩的實在不耐煩了,只好把一面邊緣有些崩裂的給了她,梳妝檯上擺放着兩個銀簪子和一根玉簪最值錢和其他的簪子,全是底下夥計孝敬她的還有她向周嬸討來的錢去買來的,還有最漂亮的一枚,穆小蘭拿起看了看陽光照耀在上面剔透的碧綠的光彩。
她雖然不是行家,一看這玉也知道是好東西,還是她上次蒐羅柳清菡的梳妝檯順手牽羊來的,她那時候走的匆匆忙忙的,也就忘記了髮鬢上還插着一枚玉簪,等她回神當然就揣進自己懷裡。頓時十分得意,這一回兒沒有白來。
穆小蘭這人還是有幾分本事,斂財的本事。她又極爲愛美,得來的錢財都是買些胭脂水粉還有珠釵釵環的。
正美滋滋的對着鏡子,比着髮鬢,卸下自己頭上不值錢的木簪還有布巾,把剛買來的釵子全部插在頭上還沒有熱乎一陣。
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穆小蘭也不轉頭,通過鏡子就看見劉周鬼鬼祟祟的進來了。
“你這是慌里慌張的做什麼?”穆小蘭想起自己看見的貴婦人,拿腔拿調說道。
“呼——你幹什麼?”劉周深呼一口氣,捂了捂胸口,走過來,眼睛看見穆小蘭髮鬢裡的銀釵,兩眼發亮,倏地把她頭上的銀釵給拔下來,語氣帶着幾分壓抑的興奮:“你這是從哪兒來的,是娘給你的吧。”
他眼尖一下子就看見梳妝檯上的一枚玉釵,穆小蘭想要捂住可惜他已經看見了,被劉周大力一推,一個餓狼撲食的,一下子眼睛冒着綠光:“這回我可要賺翻了。”
“你做什麼把我的釵子還我。”穆小蘭尖叫道怎麼不瞭解劉周,他是個大手大腳的,留不住錢,這釵子在他手裡是肯定要沒了的,再說了這玉釵那麼值錢,可真是好東西,一時有些慌張被他奪取。
“臭婆娘,你能住這麼好的房間,吃這麼好還不是託了嫁給我的福分,這釵環一看就是我娘給你的,還不就是我的。”劉周兩眼一瞪,兇相畢露。揚起手一副她再多嘴就扇過去。
“娘只給了一根銀釵,另外一根銀釵和玉釵是我自己靠本事得來的。”穆小蘭跳開,只是看着劉周手裡的銀釵和玉釵還是一陣肉痛。掙扎說道:“真是我自己得來,我這根是伺候了柳清菡很久才得來的。”
要不是她跟前跟後的在柳清菡身旁跟她佯裝親密,下面的人怎麼會孝敬給她討好她。要不是她天天去柳清菡那裡轉悠,那一天怎麼可能順手牽羊順走這根玉簪。
“那更是我的了。這黃鶴樓還是我孃的緣故你纔來的了,你還當是那些普通的酒樓,沒有我,你這門都進不了,你知道黃鶴樓生意多麼紅火,招待的都是一些貴人。”劉周強詞奪理,開門就要出去。
“你是不是又要去賭?你就不怕爹孃知道?”穆小蘭心下一狠,急忙拉住他說道,她怎麼可能看着自己的還沒有帶熱乎的簪子就這麼沒了。
“敢管老子的事情?”劉週迴身直接給了穆小蘭一個巴掌,踢開她:“一邊去。這一回兒我肯定能賺回本,我就不信了。”
穆小蘭捶着地上,氣的咬牙。嫁給劉周就沒有幾天的好日子過的,周嬸和劉冬叔眼裡的孝順的好兒子那是之前沒有見過世面,他早就變成一個吃喝嫖賭的惡棍。
穆小蘭一看劉周這樣就是指望不上的,只能爲自己打算,眼珠子轉了轉。還不如在黃鶴樓裡撈一筆,再轉移給自己孃家,劉周這畜生就不能搶奪她的釵環了。她心裡打定主意。
柳清菡這幾天空閒下來,跟齊香一起在屋裡研製塗臉的蘆薈汁,胭脂等等,齊香臉色最近長痘了,皮膚也比較粗糙了,十分怨念的看着柳清菡吹彈可破的肌膚,羨慕的經常伸出鹹豬手騷擾柳清菡。
柳清菡哭笑不得,捏住齊香的下巴給她好好的看了看,其實齊香底子還是不錯的,滿滿的膠原蛋白的,想了想幹脆給她做一個草藥面膜。
草藥是柳清菡之前就已經存好了打算給自己做的面膜,乾脆這次直接給齊香了。這個方子是她十分要好的姐妹教給她的,按她的話說是我們家祖傳的方子,傳女不傳男,功效十分見效,老孃二十四歲的年紀還經常還人以爲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話說那臭美的傢伙說的,柳清菡無從採證,不過那自吹自擂的傢伙家裡到真是中醫世家,這草藥略有涉及應該是沒有錯的,而且柳清菡自己也當了一回小白鼠,自己做的面膜的功效是真的沒有話說。主要是收縮毛孔,保持肌膚彈性,效果特別好,就跟能擰出水似的青嫩。
柳清菡用藥罐子搗碎,加入好幾種草藥,碾磨成綠色的糊糊狀,然後一點一點給齊香塗了滿面的。
“這要是晚上,我走出去,還不把人嚇死了。”齊香怪模怪樣的兩手成爪。
“你最好不要亂動,要是不管用的話還可能變醜。”柳清菡微微笑道,齊香一聽這話就乖乖的小學生坐好。
“清涵,不要嚇我。”齊香還是很重視自己的容貌的。
柳清菡跟齊香聊了會天,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端來溫水給她洗了。
齊香深呼一口氣,朝着琉璃鏡子裡看,眼睛瞪大,喜笑顏開的,就差點咧到耳根子後。
“真的好用,好有效果呢。清涵你真是太厲害了。”齊香上來就忍不住給了柳清菡一個熊抱。
“第一次效果比較好,也比較顯眼,但是這是你第一次用,以後效果就沒有這麼明顯了。”柳清菡說道。
“那剩下的。”齊香拉着柳清菡的手臂,期待看着她。
“都給你行了吧。這回就這些了。你下次也可要切薄黃瓜片敷臉。”柳清菡露出一個笑容。
齊香這次緊緊攥着柳清菡的手:“我下次給你繡一副最好看的橫幅,還有你需要什麼經管叫我,包在我身上。以後上刀山下火海的你……”
“少來,這次你塗個兩三次就好了。”柳清菡說道:“你拿我梳妝檯的那個瓶子裝好。我去給你拿吧。”
其實柳清菡很少戴什麼釵環的,也就當收藏品似的收藏,也就七八天才去擺弄一下。
“用你那個玉簪行不?”齊香得寸進尺。
“隨你。”柳清菡正在梳妝檯蒐羅,笑容一滯。
“怎麼了?”齊香問道。
“簪子沒了。”柳清菡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那麼貴的東西!”齊香比柳清菡還激動尖叫了一下,看到柳清菡看過來的眼神,齊香捂了捂嘴。
“你會不會沒有放進梳妝檯裡啊?”齊香一邊問一邊和柳清菡在周圍搜尋起來。好半響都幾乎翻了一遍。
“算了。算了。”
“那怎麼行?那麼貴的東西,好幾百兩呢,你也太不小心了,你這屋是不是經常有人能偷偷進來?可能有些人手腳不乾淨。”齊香氣憤道:“要是讓姑奶奶知道是誰,可要把她的第三隻手給剁掉了。”
“齊香,你這樣可不行啊,你越來越兇了。”柳清菡取笑道。只是垂下的眼眸閃過一絲幽光,這屋子進來的也就那麼幾個。
“你還有空開玩笑,我要是你我起碼好幾天吃不下飯了。”齊香看柳清菡說算了還真是就算了。
“那還能怎麼辦?跟你一樣不吃不喝的惦記?”
“你還取笑我。真是。”齊香追着柳清菡跑,似乎給她撓癢癢,兩人在房間裡十分無聊的玩來呀,來追我的遊戲。齊香一腔的鬱悶跟柳清菡這麼玩鬧也就散了。
“對了,我還沒去前頭看賬呢。”柳清菡突然想到:“走,我們去前頭。”提起裙襬往外走。
齊香跟上一邊問道:“那前面記賬的不中用還是?”
“不是,我有這麼個習慣,數錢我開心嘛。”柳清菡眨眨眼。她倒是說的是真的,齊香一言難盡的,居然有人說出這麼帶有銅臭味的話還能這麼理所當然的!不過說實話,柳清菡笑容燦爛,歪着頭,可愛的就好像連數錢都要可愛有趣多了,不過換個人的效果是絕對不一樣的,齊香想了想自己相公要是這麼對她說市儈的話,她一定會……一巴掌扇過去,太欠揍了!
兩人剛到前堂,就聽見一陣巨大的聲響。
“叫你們掌櫃出來!”敲打的震天響的聲音,幾乎把酒樓大半的客人給嚇跑了。一羣走的流裡流氣的人敲打桌子,凳子,一腳踹開面前的障礙物。那是一個裝着百合花的花瓶,放置在桌面上。
“知不知道我們是誰?”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一掌拍在桌面上,一屁股坐在後面的人搭好的凳子上,他一腳踩在凳子上做好,朝着一旁怒吼:“還不去叫,不然我叫兄弟把你們酒樓給砸了。我他孃的幹得出來,你們信不信?”他一面說,擺了個手勢。
後面的地痞流氓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動起手,幾乎把一樓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就連凳子桌子也被踹的一邊,好幾個夥計被這羣地痞流氓壓着打。
“嘖嘖,看你們動作慢的跟烏龜似的。別怪大爺我,怪就怪你們不懂事。要我候着你們?你們知道我在這裡混什麼道上的?說出來嚇死你。”那個滿臉橫肉揪住一個嚇得腿軟的夥計,哈氣說道。
沒幾下子,酒樓的客人全部給跑了,大漢看一樓砸的差不多了,哈哈大笑:“看見了不,這就是你們不聽話的小禮物。找個能主事的人過來,我聽說你們酒樓是一個娘們開的?叫那娘們來伺候我們幾個兄弟,要是伺候的高興,興許大爺一高興就放過你們了。”
阿牛怒目而視:“你這地痞流氓,目無法紀,你就不怕我叫官差緝拿你?”
那大漢瞪大兩個牛泡似的眼睛,就跟要掉出來一般突出十分難看,尤其是他滿臉兇相的樣子,一腳直接把這小子踹到,臉上帶着一個扭曲的得意的笑容:“我看你還敢橫!也不打聽老子是誰?拿一罈子酒來。我可要跟這位兄弟好好談話。”
就在他的手下給他遞過來一罈子酒。
“哎哎,這位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阿壯上前想要安撫這位大漢,結果被大漢一把甩開:“滾開,老子先把這小子給弄死,你要死排隊。”
掐住阿牛的下巴就要灌下去。旁邊的人拍手哈哈大笑,附和着大漢嘲笑,似乎玩鬧的十分開心。
“住手!”徐寒冷冷看着這名大漢斥道。
“喲,一個小白臉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哈哈,你不會是這家娘們的包養的小情人?吃軟飯的?哈哈,細皮嫩肉的。”大漢說話混不吝的調笑,後面的一羣人附和哈哈大笑。
“你不是好這口?阿塔?”一個人故作曖昧笑道。
“就跟賣屁股的,那鴨子館,一個個跟個娘們似的,那裡的花魁還沒有這小子標誌,要是賣去那裡還可以換不少錢呢。”一個人露出一口黃牙,猥瑣笑道:“哈哈,我就好這口,待會讓爺爽爽。”
“你這小子,不愛身軟體嬌的女人,愛走旱道,今天讓你撿個便宜。”那大漢看徐寒就跟一個貨物似的。
結果徐寒一腳踢過去,正中那笑的猥瑣的阿塔下巴,阿塔捲縮在地上,顯然沒想到這人敢動手。
大漢一看自己兄弟被打,自己的面子被撂了,怒瞪兩隻突眼,青筋暴跳,肌肉虯結就跟大猩猩似的露出兇相。
後面的夥計都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遇上這樣霸道的地痞流氓,他們是想也不敢想的。徐寒眼神朝着一個方向使眼色。他本來不打算充大頭撞出來的,只是看見柳清菡在那裡,一直示意她趕緊離開,甚至自己吸引他們的視線。
齊香早就看的這場面也害怕的不行了,捏住柳清菡的手,附在她耳畔:“清……清涵我們快逃,去官府報官。”她的手都是顫抖的。
加上這大漢起碼有二十來人,而且各個身強力壯的,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二三流的地痞流氓。對於他們來說,這羣夥計就跟一個個雞仔似的。
衆人一個個直嘆倒黴,老闆不在,有武功傍身的老闆的親戚也不在。
柳清菡注意了一下,發現他們還都是練家子,柳眉皺的越來越深,要是來個五六個還算好對付,可惜昨天就把小狼崽給遷到冶鐵鋪子,衛驍翊幾人又不在。看來只能智取了。
但是這一時半刻的,又有什麼辦法。
手槍是絕對不能用了,這麼大庭廣衆之下的,而且手槍也只有幾發子彈,身上別的防身的東西也沒有,柳清菡緊緊捏着拳頭。
“清涵……”齊香縮了縮脖子,瑟瑟發抖的,心裡埋怨周揚野這傢伙死哪兒去了,用得着的時候找不着!
“你這小子,你行啊,敢動我兄弟!我呸!”大漢朝着徐寒塗了一口唾沫。兩根手指推了推他,兩人的體格相差懸殊。大漢還羞辱的拍了拍徐寒的臉:“嘖嘖,可惜老子不愛男人,你說你怎麼不是女的。就能陪爺爽一下,我也就放過你了,現在你可沒有這機會了。”
徐寒沒有看他,他從大漢的縫隙了朝着柳清菡做了個動作。
“老大,那裡還有人?”一個眼尖的缺牙的人大聲喊道。
那名大漢回頭,就被徐寒拿着一個酒瓶子砸到腦袋上。那大漢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寒,摸了摸自己滿面的酒水,沒有血,他狠厲道:“你找死,小子!今天是你的死期。”
徐寒沒想到這大漢的頭竟然這麼硬邦邦的,連酒瓶都沒有砸破,不僅沒有後退,反而蓄力想要把他的撂倒。他從來沒有打過架,但是這一刻他一點也不懼怕。
大漢拎起酒瓶冷哼一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我草你老子的!”操起酒瓶就要砸下去。
“你給我住手!我是這裡的老闆娘。”柳清菡把齊香推進裡面的樓梯拐角暗處。
“我草你叫老子停老子就……”大漢滿臉怒容,破口大罵,在看見柳清菡的一瞬間,他就呆愣愣的看着,這女人長得也太他媽漂亮了,簡直比那些妓院裡的頭牌要漂亮十倍,不不,給她提鞋都不配。
柳清菡穿的是家常的墨綠色的普通款式的襦裙,梳着一個垂寰分肖髻,頭髮垂在一邊,頭上只斜插一枚珍珠髮釵。瀲灩的杏目,殷紅如楓的菱脣,肌膚勝雪,墨綠色是一種很挑膚色的顏色,白會顯得更白,幾乎是個冰雕雪砌的精緻人物,就是她冰着一張臉龐,絲毫不影響她的容顏出塵絕豔。
那大漢後面的一衆人早就看的直瞪眼,還有幾個摸了摸自己嘴巴旁邊的口水,淫邪的眼神看的越加放肆了。
“老大,這,這家的老闆娘也太她媽好看了!”一個人附在那大漢耳邊。
“要你說。”那大漢舔了舔嘴脣,給了旁邊的人一下,沒想到這次下山還能遇見這樣的稀有的貨色。
大漢也懶得管徐寒了,收斂自己的怒容,展示一個爽朗的笑容:“原來這就是黃鶴樓的老闆娘啊,我剛好缺個壓寨……”夫人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旁邊的人提醒:“老大,注意說話。”被大漢一把擰過頭撇到一邊。
柳清菡細心的撲捉到‘壓寨’兩字,按那個大漢的意思應該是要說壓寨夫人,看這些人一個個的匪氣十足的,五大三粗的樣子,看上去都不像是普通的地痞流氓。
柳清菡不說話,細心打量。
落在那人的眼裡就是他們這羣五大三粗的漢子的兇殘的舉動把這嬌滴滴的老闆娘給嚇住了。
這大漢頓時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