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脖子怎麼會歪,我...”邱瑞兒頓住,猛然反應過來,安落這是在變相的說她總是歪着脖子找倪昊東說話!
她臉紅起來,身體往倪昊東的身側挪了挪,站在了他的右後方雙手抱在胸前瞪着安落。昨天她都看見了,安落行禮之後就走了,沒和倪大哥說話,現在也是,儘管她自己走過來,倪大哥還不是正眼都沒瞧過她?
倪爺爺可是倪大哥的唯一親人,這種時候安落不在身邊,卻四處亂跑,倪大哥還能饒她?就算不將她打罵出去,也一定是不會再理她了!
所以,邱瑞兒也和其他人一樣,抱着看好戲的姿態,一臉清高的站在這兒。
安落低頭看去,和倪昊東擡頭看她的視線交匯在一起,幾日不見,這丫頭又瘦了,他的眉心擰的死緊,他很想問問她,她究竟是怎麼照顧的自己?!
她抿了下脣,眼珠子輕輕滾動着,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低聲說,“三個半小時還差五分鐘,我沒遲到。”
“...”倪昊東擡頭瞪了她一眼之後眯起了眼睛,“安落,我怎麼那麼想咬你!”
“...”她又怎麼了!
他掀開蓋在腿上的格子毯子,他的腿上整齊的疊放着一身孝服。他把那身孝服拿起來塞進她手中說,“你的,趕緊套上。”
“我的?”安落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孝服狐疑的問。
“昨天早晨就準備好了,可你走了。誒,你盯着看,衣服就能穿到身上?還是要我幫你套?”倪昊東的視線黏在她的身上,揚起眉梢盯着她看。
安落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孝服很好穿,很肥大的一個白色袍子,直接套在外衣上就行。
邱瑞兒瞪大了眼睛,眼前這情況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倪昊東仰起頭來盯着安落的目光是寵溺的、是眷戀的...誒?不應該是暴風驟雨麼?怎麼會是風和日麗的?
“推我去給爺爺燒點兒紙錢。”
“行。”
安落繞到他的身後去推着輪椅走到水晶棺的正前方,地上放着一個大盆,專門燒紙錢用的。“你坐着,我代替你去燒。”
“嗯。”
她跪下之前,手被他拉住,她狐疑的扭頭看他,他勾了下脣,鬆了她的手說,“小心別燙了手。”
“不會。”她聽了,心口處緩緩的流過一股暖流,然後轉身跪在墊子上就燒了起來。
...
第二天又忙和了一個上午,老爺子終於入土爲安。
人都散了,楊柏開車,陳帥坐在副駕駛上,安落和倪昊東坐在後面。從陵園出來後,車子在柏油馬路上行駛着,楊柏問,“倪少咱們去哪兒?”
倪昊東緊緊閉着眼睛,從上車的時候,他就緊緊的握着她的一隻手,好像怕她跑了一樣。他擰眉,用力的捏了捏她柔軟的小手,一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去翠竹林。”
安落的心尖兒顫了顫,抿着脣沒說話。倪昊東說完楊柏就開車直奔翠竹林,前邊的陳帥一上車沒說兩句話就歪在那兒睡着了,倪昊東也是,說完了翠竹林三個字之後,頭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擰着眉,嘴脣在她的耳邊蠕動了幾下,安落聽他好像說了句,“回頭我再收拾你!”
她心驚,側頭去看他臉上的表情時,他已經擰着眉呼吸輕長的睡着了。她把手從他的手心裡慢慢抽出來,他的手指還快速的攥了一下,手攥空了,雙眉擰的就更緊了,好在他沒醒。
安落拿出手機來刷微博,不出所料,幾個微博大V都轉載了有關她的文章,不知他們都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文章內容上寫着,她只是爲了去橫店拍攝一部戲,所以纔沒有待在倪家老爺子的葬禮上,而並非人們所猜測的離婚...
文章下方罵聲一片,她隨便看了幾條之後由一開始的胸悶、胸痛,到後來就麻木了。
到了翠竹林的時候,楊柏和安落費了挺大的力氣才把倪昊東給弄到了樓上臥室的牀上。楊柏走後,安落就去浴室取了一條沾了溫水的毛巾出來,一邊給他擦洗身體一邊給他脫衣服,這麼一番折騰,他居然都沒醒,眼皮依舊沉重的垂着。
幫他擦洗乾淨之後,蓋好被子,她自己也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她去浴室衝了個澡,穿着睡衣下去把飯蒸上,把冰箱裡的排骨燉上,自己就靠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在拉她的胳膊,她醒來睜開眼睛看到他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時嚇了一跳。
“你廚房裡做的什麼?”
“啊!”她驚叫一聲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衝向廚房,進去一看還好,水沒幹!她用勺子舀了一點湯汁上來抿了一小口嚐了嚐,又放了一點點鹽繼續燉着。案板上放着剛纔她摘好洗乾淨放在菜籃上瀝乾的油菜和香菇,這會兒她拿下來切好塊,準備下鍋炒菜了。
腰上一緊,他進了廚房從後面抱住了她,他的下巴壓在她的頸窩上,弄的她又痛又癢。她用力的縮起了脖子,眼珠輕滾的說,“別鬧。去外面等着,飯菜馬上就好了。”
“我鬧了嗎?我要是不喊你,一會兒廚房都能被你點着了。”
倪昊東一開口嗓子還是啞啞的,聽上去好像被砂石磨礪過一樣。安落的雙眉蹙起,有點兒不服氣的頂嘴,“廚房怎麼可能會着了?頂多就是把鍋燒漏了而已。我一會兒做個清湯,你多喝一些。噝...狗啊你!”
他擡起頭看到他留在她白皙脖頸上的那圈淡淡的牙齒印,勾起脣笑了笑,又低下頭將脣湊過去,這次不是咬,而是用他有些乾裂的脣緩緩的摩擦...
“你出去行吧?你這樣我怎麼做飯?你都好多天沒好好吃東西睡覺了,吃點兒飯趕緊上樓睡覺去了。”安落伸手去拉他摟在她腰身的雙手,卻被他反手一拽把她的身體給轉了過去,她面向他,眼前一黑,他熱切的吻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