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猜這些人可能是時家發現了朵朵的存在,想要把朵朵帶去英國。在她的認知中,時寒至已經死了,而朵朵是他唯一的血脈。
無論時家多不待見她,對身上流着時家的血的朵朵總還是要區別對待的。
可現在又出了個羅妍的爺爺,她跟羅家的接觸也就是一個羅妍還有因爲小梨所以跟羅謖有了點關係,其他的方面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難道,時家跟羅家有關係?
事情比剛剛開始的時候變得複雜了一些,羅妍也不好藏着掖着,不管爺爺是爲什麼要讓人綁架雲宣宣母女,在她看來這個行爲就是不對的。
而且剛剛四叔說的話又不像是開玩笑,像是支持她的意思,所以她很爽快地回答了雲宣宣的問題,“宣宣姐,我爺爺叫羅成平,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但這麼對你們母女倆就是錯了,我代我爺爺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回答完,羅妍下意識地就替爺爺道歉,那人畢竟是她爺爺,而宣宣姐是她的朋友,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想的。
雲宣宣則彎脣輕輕搖了搖頭,溫聲說道:“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覺得內疚。”
羅妍的爺爺做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遷怒於羅妍呢,她雲宣宣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女人。
不過羅成平這個名字她還很陌生,時寒至生前根本沒提過。其實關於他家裡的事情,她知道的都很少的。
一則是他想要保護她,二則是兩人本就是一見鍾情,感情線發展太快,當他們要將雙方的家庭背景鋪展開的時候,這份愛情就已經戛然而止了。
回憶涌上來,雲宣宣臉上便很快染了幾分痛苦。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雲朵抓着雲宣宣手臂的小手攥得更緊。
“媽咪不怕,朵朵在這裡,朵朵會一直跟媽咪在一起。”小女孩軟萌的聲音響起,語氣無比堅定。
雲朵的聲音輕綿綿像是要撞碎在雲裡,語調裡含着一絲輕顫。剛剛看到那麼多壞人的時候她都沒像現在這麼緊張和害怕過。
她是沒爸爸的孩子,打小就跟母親相依爲命,雲宣宣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最在乎的人,她一點也不願意看到媽咪被人欺負的樣子。
一直關注這幾人對話的刀疤自動忽略掉羅妍說的混蛋,缺德之類的話。
當羅妍報出羅成平的大名之後,他立刻就覺得有人撐腰,人一下子就硬氣了許多,在一堆蔫蔫的男人中,顯得十分魁梧。
在羅謖走馬上任之前,羅老的名字在A市也是很響亮的,雖然風頭比之現在的羅四爺差了不星半點,但在十幾二十年前可是很厲害的存在。
他們是羅老的人又是領了羅老的吩咐做事,不看僧面看佛面,想必四爺不會遷怒於他們。
可惜這刀疤想的太美,卻忘了現實總是骨感殘酷的。他太久沒跟羅謖打交道,就連羅謖的性子都忘了。
他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倆,等她們母女情深的戲碼唱過之後才假作和善,揚聲道:“四爺,三小姐,這對母女是羅老點名要的人,你們看……”
“你們還是要將人帶走?”羅妍一雙狹長的鳳眸惡狠狠地瞪着刀疤男,因爲生氣聲音拔高甚至有些尖銳。
那刀疤男見羅謖微垂着頭沒說話像是沒意見的樣子,就沒大將羅妍的話放在心上,腆着臉道:“羅老就是請她們去坐坐,不會傷害她們的,三小姐放心。”
他們領的吩咐就是把她們母女倆“請”去羅家一處沒人住的別墅,雖說必要時可以動粗,但也明確叮囑他們要保證母女倆都活着。
既然要留着她們的命,肯定是有用處的。刀疤自己想了一通,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
“小梨姐姐。”雲朵從雲宣宣懷裡轉頭,將求救的目光遞向冉小梨。
羅謖此時正在思量着前因後果,淡漠地看着前面的幾人沒做聲。
自己父親的爲人,羅謖還是瞭解幾分,他不會無緣無故找別人麻煩,尤其是從羅氏退下來後就更懶得管事。
除非以前一些仇家瞎折騰。
可現在卻動用刀疤綁架雲宣宣母女,不合邏輯。如果不是老頭子老年癡呆了亂下命令,就是還有別的他們不知道的原因。
見四叔沉默,冉小梨便悄悄抽出被四叔握着的手直接走向雲朵,俯身揉了揉她的發,望着她的眼睛溫柔而認真地說:“朵朵放心,只要你不想,就沒人能帶你走。你相信小梨姐姐嗎?”
“嗯嗯,朵朵相信。”雲朵重重點頭,眼裡的信任不言而喻。
就算才認識不久,但她對小梨姐姐就是無條件甚至沒有理由的信任。雲朵也相信,自己的這份信任沒有錯,因爲小梨姐姐一定是值得她相信的人。
安慰了雲朵後,冉小梨欣慰地勾了脣,接着又擡頭神情認真地注視着雲宣宣,聲音微沉,“宣宣姐,你想怎麼做?”
不管四叔怎麼選擇,冉小梨都會堅定地站在雲宣宣這邊。她們母女倆,她會不惜一切去保護。
雲宣宣舉目四顧,看到對面好端端站着的男人還是虎視眈眈地盯着她們母女倆,眼中的肅穆之色大盛。
她有兩分爲難地看了看羅謖,咬着脣沒有立刻說話。
見狀,冉小梨轉臉看了眼還在想些什麼的四叔,認真地對雲宣宣說:“宣宣姐你不用擔心,他有他的考慮,我有我的想法。就算阿謖選擇站在伯父那邊,我也有能力保護你們母女倆並且達成你們的想法。”
小梨的這話,終於將羅謖從思考的泥潭中揪了出來。他眼角抽了兩下,想着自己還什麼都沒說這丫頭就把他往外推了,是有多不信任自己啊。
羅謖無奈地走近冉小梨霸氣側漏地勾住她的腰,看着她的側臉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道:“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無論天平的另一端擺着誰。”
知道是伯父派人綁架雲宣宣母女之後,四叔就一直沒說話,冉小梨還以爲四叔是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