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賽場地中已經等待了一小會兒的金固帝國隊隊員居天旭有些不耐煩了,他沒想到對方的參賽者出場如此磨蹭,不過只要不在最後期限前登場,那就符合規定,裁判最多隻能警告一下而已。
宇文坤是將長槍用雙手扛在雙肩上緩緩走出了入場通道,身上的長袍制式與晉軒二隊的賽服完全一致。雖然他個人很不喜歡這種藍白相間的色調,但是也不能拒絕這種硬性規定的統一着裝,只得照辦。
“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呢?要是不敢應戰的話,直接認輸便是了!”
居天旭瞄了宇文坤一眼後發現是生面孔,想也不想就以爲他只是晉軒二隊臨時派出的預備隊隊員來彌補一下自己成員的不足。之前戰況的慘烈,所有參賽者或是觀戰者都明白這點。
宇文坤冷哼了一聲:“這恐怕是你最後一次站在這賽場之中了,我出於好心所以讓你可以在上面多呆一會兒罷了。既然你這麼想死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動手好了。真是的,還真沒見過有誰這麼着急去送死的。”
一旁的裁判聽到宇文坤如此直接的挑釁,也是能眉頭微皺。這次比賽規定了允許在賽場中擊殺對手,他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只得按照程序辦,下令道:“既然二位都準備好了,那麼隔開十米距離,然後開始!”
二人聞言一起向後一躍,將彼此間的距離瞬間拉開。
而在後躍的同時,居天旭雙手一晃,兩柄匕首滑入掌中。不過反觀宇文坤,倒是若無其事的繼續將長槍扛在雙肩之上,似乎還沒有立即動手的打算。
“你先出招吧,不然的話就連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只能逆來順受了。”
宇文坤的語氣很是囂張霸道,在他眼裡就算自己的傷還沒有好得徹底,但是對上一個武級九重之人那可是絕對的手到擒拿。至於爲什麼一定要下殺手,道理很簡單。
因爲金固帝國是北庭的附庸之一,他們在這場比賽中也一定是準備下死手的。這些諸葛天策早在昨天商議對策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晉軒二隊的所有成員,指令很狠辣,來一個殺一個。一爲立威,用於報復北庭隊兩天前的刻意羞辱;二爲懾敵,讓那些接下來可能對陣的隊伍放棄想借着他們損兵折將時刻撈一把的打算。
專門爲參賽學員準備的休息室中,透過一塊屏幕可以清晰地看到賽場中的詳情,除了風韌外每一個人都是有些緊張地盯着每一刻的戰況,在他們眼中宇文坤目前可是單方面地捱打,沒有絲毫的還手餘地。
“那麼緊張做什麼?界級一重對武級九重還能輸的話,宇文坤乾脆找條繩子上吊去得了。即使他的傷還沒完全好。”風韌掃了一眼其餘學員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右臂被繃帶掛在胸前的皇甫閒搖了搖頭說道:“他能贏是肯定的,不過這麼託大的話,萬一遇到什麼變故可如何是好?我們之前的計劃是讓他一個人擊敗對方全部學員,而且最好能夠趕盡殺絕。要是中途因故換人的話,多少會有些減少最初的懾敵計劃。”
風韌笑道:“你不瞭解宇文坤,他這個人就這樣,平時大大咧咧的看上去好像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其實心中還是盤算得非常縝密的。他這麼做,很顯然是在打壓着金固帝國的士氣,準備等會直接逼出他們隊長然後擊敗,藉此通過收拾最少的對手讓對面全隊認輸。”
而在心中,他還補了一句:“也是爲了減少些殺戮。”
二隊目前士氣不振,確實需要些鮮血來鼓舞,不然的話諸葛天策也不會讓宇文坤做好大開殺戒的打算。
賽場中,宇文坤已經遊刃有餘地躲開了居天旭的第十三招。從始至終,他都只是單方面地閃躲,連用兵刃格擋沒有一次,雙手扛槍的動作從未變過。
而居天旭越打越驚,作爲金固隊中實力第二強的存在,他被放在打首陣的位置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拔個頭彩。未曾想到第一戰竟然撞上如此對手,一向紮起隊中以速度著稱的他都無法跟上,就這樣被宇文坤隨意戲耍着。
“你到底打不打,躲來躲去算什麼回事?要是連出手的力氣都沒有的話,乾脆滾下臺去算了!”
終於在連出二十招都被躲開之後,居天旭一記翻騰躍到到身後距離宇文坤大約六七米的位置上,指着對方唾沫紛飛地罵道。
宇文坤聳了聳肩膀說道:“既然你覺得玩夠了的話,那麼我就動手了。”
話音未落之時,他的身形化爲一條紫色流光飛速竄出,無論是速度或是氣勢,都遠非居天旭之前展現的能夠相提並論。
倉促間迎戰的居天旭下意識地擡起了自己的左臂格擋,一股猛烈的衝擊力瞬時從他掌中匕首的刃上傳至整條手臂中。霎時間,虎口震裂,手臂劇痛中麻痹感瀰漫。
而宇文坤可沒有就此罷手,猛然抽回的長槍劃出一弧璀璨的紫色電芒,隨即鋒利的槍刃從居天旭右肩處看似輕輕地一切,對方的整條右臂立刻與軀幹分離。截口處並沒有一滴血落下,反而是像被強電流轟擊灼燒後的一片焦黑。
附起的一腳重重地側踢在對手的小腹之上,宇文坤最終還是選擇留他一命。畢竟,二人之間沒有直接的仇恨。況且,現在的居天旭基本上廢了,之後別說修煉,就是想要正常生活也會微差於常人。
砸在地上的居天旭顧不得小腹或是背後傳來的劇痛,而是揮舞着自己尚存的左臂在被齊根斬斷的右肩處不斷抓着,滿臉蒼白的他一時間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竟然轉眼之間就敗了,還輸得如此毫無懸念的慘烈。
“可惡!我要殺了你!”
突然間,深受重創的居天旭卻是一掌拍地彈起,凌空而落的身軀飛速掠向不遠處的宇文坤,左掌中最後的幾絲勁力迅速凝聚。
無奈地嘆了口氣,宇文坤竟然好像沒看到對方使出殺手鐗似地側身一轉,仍憑他的這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
不過就在居天旭的左掌即將擊中的前一瞬間,宇文坤的左手猛然從身側探出,只五指成握拳狀,只有食指是甚至點出的。
透甲戮魂,破!
只見居天旭的身形瞬間在半空中止住,一道足有一尺見寬的血柱從他背後爆出,強橫的勁風隨即將他的身軀一起掀翻。在他的雙眼中,最後的一絲光彩也是立刻消散,徹底喪失了所有的生機。
“何必呢?”
宇文坤又嘆了口氣,從居天旭剛纔擊出最後一掌他就已經明白,此人活不成了。那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說揮出的最後勁力,不管結果如何,自身都是會在之後瞬時死去。
而宇文坤做的只是給那人最後一絲尊嚴,用自己最強的一招終結他的生命。本身,應對這樣勁力薄弱的一掌,他根本無需出此六品武學的。
居天旭的屍身很快就被金固隊的人擡了下去,他們望向宇文坤的眼神中充滿着惡毒與憤怒。不久前還在一塊的同伴,此刻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任誰也無法接受。
而下一位出場的和宇文坤預料的一樣,是金固隊的最強者,準界級修爲的隊長戴雄伯。
很顯然,這位隊長已然明白,若是自己也不能對付眼前這位還在隱藏着實力之人的話,那麼別的學員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你很強,天旭他死得不冤。還有,很感謝你剛纔的那一指,你保存了他的最後的尊嚴。”戴雄伯也看出了最後交鋒時的端倪。
宇文坤回道:“本身我也想留他一命的,只是沒想到他性子這麼剛烈。想必你就是金固帝國學院此次的領隊吧?既然這麼早就上場,那麼就是輸哦如果你也敗了,整支隊伍就此認輸了?”
“不錯。若我敗,金固認輸,而且直接退出所有的比賽,沒必要增添無謂的傷亡。”戴雄伯還不否認這點。
“看在你如此明白事理的情況下,我等會留你一命,出招吧。”宇文坤長槍一揮,斜指地面,刃上紫電流轉。
戴雄伯搖了搖頭說道:“不必手下留情。在這裡就輸了的話,整支隊伍回去都不好交代。如果我戰死的話,就多少能夠讓其餘的學員不太難受。而且無論如何,之前你殺了我兄弟,我必須拼死一戰!”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在蒼宇教中長大的宇文坤很清楚地聽出了話中的端倪,是北庭在背後威脅着金固隊,他們也是身不由己。
“既然如此,我會給你一個尊嚴的死法的。”
“那我提前多謝了。”
話已談完,二人的身影同時晃動,殘影閃現,戰鬥一觸即發。
戴雄伯的兵刃是一柄獠牙砍刀,配合上他修煉的土屬性,倒是沉重中威勢不弱。刀刃轉動揮舞中淡黃色的勁氣掃過半個賽場,與宇文坤槍上紫電分庭抗禮,乍眼看去絲毫不佔下風。
晃眼間,二人已經交手了十招,互不相讓。
土屬性本是擅長防禦,在對付電屬性這種以點破面的狂暴勁力前倒是有些優勢。不過戴雄伯此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全是大開大合的進攻招式,根本不去思考着防守。縱使如此,依舊短時間內鬥得不相伯仲。
試了這幾招後,宇文坤對於戴雄伯的實力多少有些瞭解。對方悟性不差,底子也穩,要是多給一年時間,絕對能夠晉入界級。只可惜,這一次他卻不得不飲恨於此。
惋惜中宇文坤的長槍突然一記疾挑,瞬時暴漲的電芒硬生生地擋開了對方的砍刀,尖銳的勁氣自槍尖處迸射而出,夾帶着深紫色的流光徑直刺向咽喉。
既然結局早已註定,那麼也只能下殺手了!